孔颖达一袭青衫,头戴方巾,望着佛道两家的阵营,冲他们微微颔首后,迈步走入了湖心亭内,坐下。
玄空和李淳风皆是微笑着向孔颖达行了一礼。
孔颖达抱了抱拳,把青衫抚平,闭上了双眸,静静等待。
三方已至,独缺民学,不由得让这里有些稍稍的骚动。
不久之后,人群再次分开,人们兴奋,皆是抬脚望去,以为是民学到了。
不过,就看见有一辆马车入内。
“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没想到陛下也亲至!”
“这不正常?四门论道,轰动如此,人间显圣之迹,若是陛下不出现,才算是不正常呐,听说,陛下和秦川伯的关系也不错。”
“越王殿下便是民学弟子,自然不错!但,和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关系,四门论道,影响天下格局,波及于苍生福祉,陛下乃人间帝王,亲自听一听,瞧一瞧,本就是应该。”
“是啊,四门交锋,若是真的撕破了脸皮,这天下怕是也要动荡,陛下恐怕心中不安。”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次四门论道,好像是青史之中第一次不是朝廷组织的论道,而是自发而起,如此盛世,谁想错过?”
“这话倒是,历史之上,儒释道三家也多有交锋,确定排名,可每一次,皆是朝廷组织,邀请名望之人参加,而这一次,可是自发于四门之中,毫无疑问,这更是激烈啊。”
“只是这么长时间了,陛下都到了,民学怎么还没来啊!三家就等着他一家,是不是有些太托大了。”
“嘶······是啊,三家都到这么长时间,而且民学乃是新学,挑战儒释道这三位前辈,当得遵循些礼仪才是,怎能让三家只等他自己。”
“如此对佛祖不敬,民学?哼!怕是被吓的不敢来了吧。”
“道祖在上,秦川伯着实是有些摆谱摆大了。”
“········”
渐渐地,场地之中,掀起了些许躁动。
有人开始埋怨民学托大,自然也有人解释反驳,只是,民学一直迟迟不出现,着实也不算是那么一回事。
马车中。
城阳揽着小兕子,眼神不断地朝人群中扫视,想要寻到那道身影,可,一直不见!
李世民甚至都把脑袋伸出来了,但视野之中,只有茫茫多的头颅汇集于眼中,那里有张楚的影子。
“这小子,怎么还不到?不会睡过头了吧。”李世民皱眉,自语道。
“肯定不会。一大早,青雀就去了。”长孙皇后轻轻吐了口气,她望了眼东方:“时间还早,再耐心等会就是了。”
城阳抿了下嘴角,眼眸中露出些许焦急。
人群的一角,房玄龄,李靖,程咬金,徐世积他们站在一起,一旁,还停着一辆马车,里面,自然还有个人,自是秦琼。
他没有下车,毕竟身子有恙,能亲自来这里就已是不容易了。
位置很不错,自然,这都是托了柴绍的面子。
京兆府负责维持场面,自然,给他们寻个好位置是不难的。
“这小子不会不来了吧!”程咬金伸长了脖子,摇摇望着人群。
房玄龄轻轻一笑:“急什么?定是不会的,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说着,他吐口气,目光落在了湖心亭下:“这一次,三家可以说是底蕴尽出,好像都要拔得头筹!”
“确实是来势汹汹!”李靖裹了下身上的大氅,天上渐渐急起来的碎雪,开始有感觉了,一直朝脖子里钻,凉意似浓:“真说来,秦川伯若是不来,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避而不战,不是秦川伯的性子。”秦琼掀开了车帘,用力吸了口久违的宽阔凉气,这几天他一直在太医署,着实是有些憋坏了:“就算坐下一言不发,谁也都挑不出来毛病。若是不来,受创颇重!”
“就是这个理!”魏征点了点头,他轻轻眯了下眼眸:“虽然老夫也有些不太看好秦川伯,但,秦川伯肯定会来,这点,老夫从未动摇过。”
也就在这时,魏征话音刚落,人群外,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声。
“他娘的,都让一让,让一让,让民学魁首进去!!!”
“娘的,都挤个毛啊挤,不让我们进去,你们看个屁!!!”
“卧槽!人家好不容易闪开个空,你还朝里钻,要不要脸。”
“谁他娘的组织的?不知道提前留个路吗?要是老子,老子扭头就走了,还参加个屁!”
“········”
这声音是秦怀道的。
听起来,都有些沙哑了。
秦琼嘴角抽了抽,瞧着渐渐起了骚动的方向,沉默。
房玄龄,李靖,魏征,程咬金等人也都是挠挠头,确实,这一点似乎所有人都忽略了。
儒释道三家,倒是一个比一个牛皮,一个阵仗比一个大,自然,所有看热闹的百姓见了自会避让。
可是,人家民学不行啊。
人家民学才几个人?没入人堆里,几乎一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一路从外面挤到这里来,着实是有点······不容易。
李世民从马车里站了出来,伸长了脖子瞧着张楚他们来的方向,挥挥手。
柴绍带着一队人马走了出来,苦笑着立马开始清理道路。
在场所有人也皆是望了过去。
大家都有点,沉默。
谁都想不到,民学一直迟迟不到,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挤不进来!
人群,把民学关在了外面·······
“这······嗨!就是的啊,谁他娘组织的啊,你们一个个的前呼后拥走进来怪顺畅,人家民学从头到尾可都没说过已一句话,全都是按着你们的安排,让人家冬至来论道,人家就来了,可瞧瞧你们安排的,差点让人家走不进来!智障吧!!!”
人群中,马周几乎要跳起来了,嚷嚷道。
“就是啊,就是啊,恩府容易吗?赶着风冒着雪的,娘唉,还都愣着干什么,往后退一退啊。”又有人附和。
“民学来了,秦川伯来了,哇!!!秦川伯真的好潇洒,好帅气,好勇猛啊,秦川伯,能不能看看奴家?”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疯狂的冲着张楚挥手,双眸流转,好似有热浪滚动。
“秦川伯,秦川伯,我家姑娘也来看你了,哇哇哇,秦川伯,这里,这里,这里·······”一个丫鬟同样疯狂的挥动手里的手帕,小脸微红的嚷嚷着。
明月姑娘瞧着卖力的萧婉仪和春雨丫头,面纱下的嘴角轻轻抿了下,忍不住轻笑,双眸犹如明月般弯弯。
不仅是她们,长安不少妇人小姐也都在冲着张楚尖叫。
相比于和尚道士和孔颖达这个糟老头子,张楚对她们的吸引力才是最大的,更别说,人家可还是大唐妇女联合会会长呐,自己给自己的会长鼓劲,一点毛病没有。
城阳揽着小兕子,双眸如剑,扫过一张又一张在她眼中堪比‘妖魔鬼怪’的脸,银牙摩擦,咯咯作响。
“啊呀,姐姐,有耗子,我听到磨牙声了。”小兕子惊呼。
“你听错了。”城阳冷冷道。
“姐姐,我有点喘不过来气了。”小兕子又道,她觉得城阳姐姐的胳膊这一会好似变成了钢铁那般坚硬,空间还越来越小,越来越用力。
“忍着!”城阳继续冷冷道。
小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