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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解苏虹突然说到这句话的意思,纷纷看着她。

苏虹低下头继续研究尸体,边道:“你们知不知道,如果遇到突发情况,女人也可以只用卸妆水和保养品卸妆,不一定需要洗脸的。”

严忱等人讶然地看着她,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苏虹笑了笑,似乎很满意这些人还算聪明,继续对初步验尸结果做详解。

“死者眼瞳扩散,但是白眼球处并没有过多的红血丝,证明死者在死前的情绪起伏并不算很大。”

严忱微微蹙眉,疑问道:“死者的刀伤是在正面胸口,但死前情绪起伏却并不大?”

苏虹用带着胶皮手套的手指按住女死者胸口处的刀伤,“刀体笔直插入,干净利落,说明当时凶手是正面迎向了死者。”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在屋里观察了许久的赵桁出声道。

“什么?”众人问。

“凶手是死者的熟悉之人,他猝不及防地出手,死者没有防备。”

“熟人作案……”严忱低头反复沉吟这四个字,陷入了沉思。

正当此时,原本在门口盘问目击者的子骞走了进来。

“老大,最早发现死者的几个人都已经分开在不同的房间里,口供也都录好了。”

他把口供递给严忱。

严忱接过来翻看了一下,问道:“跟着死者来到海城的是她的助理?”

“是的,方子,从燕妮出道开始就一直跟着她,原本燕妮是在邻省一个影视基地的剧组里拍戏的,她所属的影视公司对她的安排,也是在梅竹奖颁奖晚会之前一天再到海城,可是没想到她自己却提前来了。”

“为什么要提前过来?”崔珏提出疑问。

子骞鬼精地笑了笑,道:“她说是想早点儿过来熟悉环境。”

众人都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狭促,很显然他也对于助理的话不十分相信。

“那个助理在哪儿?”

“对面的房间。”子骞指了指。

“你去带她过来。”

“是。”

子骞转身走出去,与刚刚到达现场的冉祺走了个正面,冉祺愣了一下,很快的移开视线。

“严忱。”

他笑着走过来,今天穿了一件深紫色的羊毛开衫,里面是一件粉色的衬衫,搭配起来将他优雅的气质衬托的更加如王子一般,即使行走在这摆放着尸体的犯罪现场,也依旧从容淡定。

严忱拍了拍他的肩,他点点头,带着自己的两个手下开始了取证工作。

“老大,我先回去做详细的检验了。”

吩咐自己的手下将尸体放入袋子里,苏虹取下手套,和严忱打了个招呼。

“你去吧,我一会儿回去就到你那里去。”严忱点点头。

苏虹和冉祺并肩离开了房间,与此同时,对面的门打开,子骞带着助理方子走了进来。

严忱看了林樾一眼,对于女人,他实在不愿应对,还是让林樾这个好好先生来吧!

无奈上司的命令,林樾叹了口气走上前,带着一贯温和的语调:“你好,我是海城刑事罪调查科的林樾警长,我们想针对这次的命案向你询问一些问题。”

林樾语调轻缓神情柔和,可即使如此似乎都不能让刚刚经历过一场巨大惊吓的方子恢复镇定,她神情呆滞惊恐地看了林樾一眼,后退了一步道:“刚……刚才那个警官不是问过了吗?为什么又要问一遍?”

“你不用害怕,我们只是还有一些需要了解清楚的地方,想询问你一下,毕竟你是第一个走入案发现场的人。”

林樾的话让方子一下子又想到了自己揭开被子之后看到的恐怖画面,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林樾静待了片刻,等方子脸上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些,才再次开口道:“我看了你刚才录的口供,你说你和死者是昨天下午到达的海城?”

“是的。”她点点头。

“我们了解到,你们的影视公司安排的是让死者一周后,也就是梅竹奖颁奖晚会之前在到达海城,但是她却自己做主提前来了海城,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燕妮姐想早点儿过来熟悉一下环境。”方子眼神闪烁地避开林樾的迎视,左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

林樾眼中精光一闪,极快的捕捉到对方瑟缩的神情,紧接着问道:“死者在颁奖晚会当天有演出活动吗?”

“没有。”方子早已经被吓得不轻,林樾的问题她根本来不及细想,只是很本能地摇了摇头。

“那她是入围的演员嘛?”

“也不是。”

林樾勾唇一笑,慢悠悠地道:“那么既然她一没有演出任务,二也并非入围演员,死者又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提前过来熟悉环境?”

“我?”方子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掉进了别人的语言陷阱里,她强自镇定的吸了口气,撇开脸道:“我只是小小的助理,燕妮姐的想法我怎么会知道。”

“这样啊!”林樾就似认同了她的回答,点了点头,并没有针对那个问题继续逼问下去。

“那么当你们到达海城以后,你是否一直和死者在一起?”

刚才的事情让方子提高了警惕,她犹豫了一下,才摇了摇头,“不是的,燕妮姐住进了房间以后就说我可以休息一晚,她本身今晚也没打算出房间,就让我自己去逛逛放松一下,第二天早上来喊她起床。”

林樾翻了一下手里的口供,问道:“你说第二天早上你来到这里敲门却没有人回应,你就打电话给了燕妮的经纪人严乐涛,是吗?”

“是的,乐哥上来之后骂了我,说我不听公司的命令没有劝阻燕妮姐,然后就喊了客房经理开了门。”

“门打开以后,你是最早进入卧室的,然后就看到了死者。”林樾侧开身,指了指从客厅隐约可以看到的卧室大床床尾。

方子恐惧地一颤,伸手摸了摸脖子,“是……是的。”

“那么发现尸体以后的情况又是如何的?”林樾继续问道。

“乐哥看到燕妮姐的尸体,就马上让客房经理去报警,然后让我们退到房间外面等着警察来。”

一直在屋内巡视了好几圈,自己探查了很多摆设的严忱突然开口道:“这么说,屋内的一切你们并没有动过?”

“是的。”方子躲开他的注视,左手摸着脖子点了点头。

“你撒谎!”严忱厉声喝道,神情也变得严肃。

方子被他突然的疾言厉色吓了一跳,手捂着胸口退了一步,惊慌否定,“我……我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

严忱冷冷一笑,深邃的眼眸射出锐利的精光。

“那你来说说这是什么?”他说着,走到梳妆台前,指了指其中一样东西问道。

“粉饼。”

“那这个呢?”

“粉刷。”

严忱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种可以刺穿所有伪装的凌厉,道:“相信你应该知道它们的用处,可是我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这里的粉刷是放在粉饼左边的,而且整个化妆台,很多的东西都是左右颠倒的。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什么?”方子咽了口唾沫,问道。

“说明使用这些东西的人,是个左撇子。”

严忱这话一说完,方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他笑了笑,又走到客厅茶几边,接着道:“可是这里,写字的钢笔却是放在右边的,而且咖啡杯的杯把也朝向右边,这又表示什么?表示喝了这杯咖啡的人是惯用右手的。”

“也……也许是燕妮姐曾经招待过别人。”方子一手捂着胸口,左手摸了摸脖子,眼神闪躲地四处乱转。

“是呀,很有可能。”严忱点了点头,突然伸手以指背靠近了咖啡杯的杯壁,

“但是如果是死者曾经招待过的客人,那么这杯咖啡就绝对不可能还留有余温。这里的一切都说明了一件事情,这个屋子被人布置过。在死者死后,曾经有人进入过这个房间。我原本怀疑的是凶手所为,但是我注意到你一直在将自己的右手藏在身后。刚才我在检查茶几上的东西时,发现桌上的这支签字笔出现了漏油的情况,尾部被黑色水性液体浸染,甚至有一些已经沾到了下面的纸上,然后我又在咖啡杯的杯把上看到了一点黑色的污迹。你刚才一直试图藏起你的右手,现在就把你的手亮出来,让我们看看到底那上面有什么。”

说着,严忱上前了一步,就要伸手去抓方子极力隐藏的右手。

方子慌忙躲开,强辩道:“我……我只是吓坏了,无意间碰到了钢笔沾上的。”

严忱嘲讽的一哂,道:“小姑娘,下次要说谎的时候,一定要把事情想全面一些,你布置现场的时候难道不会想一想,一杯咖啡需要多长时间才会冷却吗?我只要化验这杯咖啡的温度,就可以推测出来它是什么时间泡的,也就可以看看是不是在你们发现尸体之后,才出现的这杯咖啡。”

严忱的这番理论让方子彻底傻了,瞠目结舌地张大着嘴,再也说不出一句狡辩的话。

正当此时,一直沉默的刘鹏突然向前了一步,走到方子面前迎视上她,眼底一抹璀璨流光闪过。

“方子小姐,你知道为什么人们在紧张的时候喜欢摸自己的脖子吗?”

方子被他突然的问题弄得莫名其妙,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为什么?”

刘鹏温和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因为人的脖子以下胸骨以上有很多的神经末梢,摸摸这里可以降低血压减缓心跳,让人神经放松,面对高压的时候人们习惯性的会去摸摸自己的脖子。从刚才你进入这个屋子开始,我仔细地观察过,你曾经四次摸过自己的脖子,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方子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人,一轮又一轮的盘问让她连喘气都喘不上来,心里的惧怕在高压的审讯下几近崩溃。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面对着她的激动,刘鹏依旧很冷静地笑了笑,道:“这说明你很紧张,你需要通过这个动作来缓解。”说到这里,他突然凑近方子,透过泪水的迷雾直视着对方的眼眸,低声道:“你为什么紧张?”

被这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方子突然觉得全身不由自主地发抖,‘哇’的一声,她的精神全面崩溃,大声地痛哭了起来。

刘鹏退后了一步,松了一口气。

转过头,就看到其它的同事都纷纷朝他投来赞许的眼光,身边的崔珏更是忍不住自豪一把揽住他的肩,朝他竖起大拇指。

从上午发现尸体开始直到现在,一直积攒的恐惧和惊吓,终于在方子的一声痛哭声中释放了出来,她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仿佛要将内心隐藏的所有情绪,都随着眼泪一起赶出来似的。

严忱等人静静地待在原地,等待她将情绪完全释放出来。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方子的哭声才渐渐低了下来,直到最后变成了呜呜的哽咽之声,唯有眼泪还如同决堤的洪水,不断地从眼里涌出来。

刘鹏走上前蹲在她面前,递上一块手帕。

“擦一擦吧!”

方子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清澈的眼眸中闪动着斑驳光点,如同浩瀚宇宙中一道绚丽的银河。

一瞬间,她觉得似乎有一股暖流顺着对视的眼睛流入心底,心中澎湃的情绪逐渐缓和了下来。

她抽泣了几声,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现在可以来说说了吗?”刘鹏问道。

“我……我和燕妮姐……原本是在……”她的声音还带着痛哭过后的哽咽,一抽一抽说话断断续续的,将之前的情形娓娓道来:“在邻省的影视基地拍戏,两天前,燕妮姐看到了一篇关于海城举办梅竹奖的相关报道,上面说到瀚嵘娱乐的几个顶尖艺人也为了给公司捧场,从世界各地赶回海城,参加梅竹奖,并下榻凯旋金辉酒店。不知道为什么,燕妮姐就突然决定要提前来海城,她不允许我通知公司,就私自和剧组请了假赶了过来。”

说到这里,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缓缓地站起身,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本杂志,“就是这个杂志上的报道,燕妮姐看完就说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