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道人飘然落地,宋献策向尚炯问道:“可是你口中大大的好人来了?”
尚炯点了点头,答道:“正是。”
不等尚炯上前,宋献策先走一步,来到徐霞客面前,拱手说道:“在下宋献策,拜见樵老。”
只见徐霞客一愣,趁着此空档,宋献策突然来了个仙人指路,右手食指和中指就向着徐霞客的眉心点去。
徐霞客不急不慢,待还有几寸的距离时,才转换身形,来到了宋献策的身后,拍了拍宋献策的肩膀。
宋献策弯下腰身,右腿画圈,向后来了一个扫堂腿,当转过头时,徐霞客则又回到了原位。
“行啦,行啦,你这个矮跛子,就这两招能打过谁?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张老樵在一旁嚷嚷道,然后看向尚炯:“数来宝的,你是被这两人又二次绑架了不成?”
尚炯向前走着,说道:“樵老,您误会了,是这二人把我救了下来,而且,这位就是宛儿姑娘要找的浑三兄弟。”
尚炯用手一指浑三,张老樵看了一眼,说道:“我家丫头这眼光也不怎么样嘛,这浑小子又黑长相又一般,身体虽然精壮,但不过看穿着,可没什么钱!”
听了尚炯开口,宋献策才发现刚才自己认错人了,他本以为道骨仙风的是张老樵,没想到,居然是这个邋里邋遢的老头。
宋献策来到尚炯身边:“尚神医,这邋遢老头就是樵老?”
“什么叫邋遢老头?你懂不懂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张老樵瞅了瞅宋献策,“你是不是还想跛条腿?”
宋献策一脸怒气,张老樵却毫不在乎。
“二位,行了行了!”尚炯说道,“樵老,我介绍下,这位是宋献策,以算命为业,江湖人称宋矮子,他的跛足是以前中毒落下的,是我救了他一命。今日他和浑兄弟救了我一命,我们算是扯平了。”
“扯平了好。”张老樵拉起尚炯的手,然后冲着浑三和徐霞客喊道:“咱们走,谁也不欠谁的,这破华山,来一趟,一个高手都没见着,论个什么剑,太没劲了!”
“樵老,来都来了,那么着急干吗?”浑三悠然地走了过来,“您说人不可貌相,我是没钱,但我能赚钱啊!”
说着浑三从身上掏出子冉给的会票,再加上他和宋献策一路之上连吃带拿弄来的,不在少数。
樵老仔细绕着浑三走了一圈,看了看会票上的面值,摇头道:“不够不够,这点钱,聘礼都不够,我家丫头可不是这么好娶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浑三脸上黑红黑红的。
“樵老,您想多了。”浑三走到发簪插进的岩石处,把发簪拔了出来,在身上蹭了蹭,揣在怀里,笑着冲樵老说道:“不去。”
“嘿!来劲了是么?”张老樵冲着浑三说道,“你爱去不去,到时候我回去见了丫头也有交代,就说华山之上没看见你,但听说你给人当了倒插门女婿。你看丫头伤不伤心?”
“她不能信您。”浑三晃了晃手中的发簪,“凭证在我手里,东西没了,岂能没见着人?”
“我就不信了,拿不下你这个晚辈!”
张老樵上前就是一掌,浑三双手架在面前一挡,但还是被力道冲得向后滑了有十来步。
“还行!还行!”张老樵收了势,“这么年轻的人,能挡住我这七成功力的一招,也算有点水平。我老头子爱才,娶了我家丫头,我把一身的本领传给你,怎么样?”
徐霞客心里明白,张老樵一般可不会主动轻易说这种话,认识了这么久,这可还是第一次,可见张老樵内心对这浑三还是很认可的。
“那倒不必,也挺麻烦的,我还有事,您老跟宛儿姑娘说,我办完了事,自然终南山登门叙旧。”浑三不为所动。
“樵老,咱们不能着急走,还有事没做呢!”尚炯在一旁提醒道,“您忘了白莲教利用倭人下蛊的事了?”
尚炯把此事跟在场的众人都说了一遍。
徐霞客也把自己调查的结果说了出来,并肯定了尚炯的说法。
“不光有此事,还有一件事。”
“怎么这么多事?我老头子来华山是出差来了是么?说!”张老樵从身上掏出给尚炯留的烧鸡,一丢,“边吃边说,别饿死了!”
尚炯把烧鸡掰了掰,分给浑三、宋献策、徐霞客后,边吃边道:“樵老,您还记得宋先生说家木斋失火,有一个叫王乾的人吗?那人也来华山了。王乾是化名,此人真名叫王体乾。”
尚炯说完,对宋献策说道:“我说的宋先生是我一朋友宋应星,我说宋矮子时,才是说你。”
宋献策气鼓鼓地看了尚炯一眼,没吱声,谁让自己江湖绰号叫宋矮子的。
“为何烧鸡没我份?”张老樵问道。
“您?我太了解了,早吃饱喝足了!”但尚炯还是把自己的那份又掰了一大半,给到张老樵,然后把在金天宫大殿内听到院中关于王体乾说的假《连山》一事,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张老樵说道,“既然答应了那腐儒,确实不能食言,不就是那个叫王体乾的么?容易,我去去就来。”
“莫急。”浑三说道,“您去多累?明天就是端阳节了,他们自会上来,等就好了。”
张老樵想了想,说道:“也好,那我们就在这等好了,我信你这浑小子一回。正好趁这工夫,数来宝的,你好好琢磨琢磨,到底怎么破解傀儡蛊术,靠话疗行不行。”
“救命啊!救命啊!”只见远处传来了一阵女子的呼救之声。
“这山上怎么会有女子?”宋献策说道,“我去看看,去去就来!”
说着,宋献策跛着脚,就直奔声音而去。
“浑小子,你这朋友有趣得很,腿脚不利索,倒是挺爱见义勇为的。”张老樵掏出徐霞客给他的酒袋,喝了一口,“《论语》里说得好啊,见义不为,无勇也。”
浑三笑了笑,答道:“樵老,这华山之巅,有女子呼救之声,不奇怪吗?他在南京时,就总去青楼妓馆,这次可有他苦头吃了。”
“你朋友总去青楼妓馆,那你去过没有?”张老樵审视般地问道,“近朱者赤,近墨者可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