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盈盈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经历着一次次的洗礼和冲击。
她咬着嘴唇。
她的身上凝结出一滴滴珍珠般的汗水。
她并没有在享受。
反而她内心有一些煎熬。
那是对金晴的一丝愧意。
也许她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为何会心甘情愿做出这样的牺牲。
甚至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对沈鸢是到底哪一种感情。
自从在游轮上,那时的她曾被全世界抛弃。
当时她怀抱侥幸,去找这辈子曾经唯一爱过的男人。
但是到最后,自己差点还被那个男人杀死。
在她最无助,最绝望,最万念俱灰的时候,
沈鸢出现了。
他救了她。
并且一直保护她。
无论到哪里都带着她。
沈鸢曾经给予东和新生。
他何尝不是给予崔盈盈新生?
都讲,男人好色。
其实女人也好色。
有些女人天性放浪。
在她们骨子里,只要看见好看的男人,她们的心里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行。
人体存在有动物本能。
好色的人,不管男女,通常都不容易压制住,自己体内那原始的动物本能。
李婉儿就是这样的人。
崔盈盈却和李婉儿不同。
她这辈子,之前只有李健熙这一个男人。
从某种程度来讲,她的内心,是一种极为保守的人。
一个思想保守的女人,会不会单纯因为感恩,而选择奉献自己的贞洁。
不会。
但是这个女人,有可能因为感恩,而对这个男人会产生好感。
爱慕的开始,往往伴随着好感的产生。
女人本来就感性。
崔盈盈自己都不知道,当自己快要咽气的时候,沈鸢出现的那一瞬间,自己就已经开始对他产生好感。
她甚至拒绝自己往那方面联想。
直到沈鸢的影子,慢慢填满了她的内心。
她开始纠结,开始痛苦,
开始不敢面对。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
她恐惧,她害怕。
她不想破坏沈鸢和金晴的感情。
她一直都在压抑自己。
她一直都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
爱上一个不该去爱的人,内心往往是矛盾而痛苦的。
这一刻的崔盈盈,脸上的汗水与泪水交织。
特别是当沈鸢说出,他不可能放弃金晴的时候,她的心里一阵阵抽痛。
但是她依然选择奉献出自己。
因为她不想看到沈鸢那般难受。
爱一个人,有些人是选择占有。
有些人是愿意牺牲。
崔盈盈就是为爱甘愿牺牲自己的人。
她心里知道,也许以后自己永远也得不到,能够属于自己的那份感情。
但是她无怨无悔。
窗外的雨停了。
当沈鸢睁开眼睛,自己虽然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
但是身上却盖好了被子。
崔盈盈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沈鸢眼里露出一丝苦涩。
昨夜他的意识,一直在模糊的边缘。
很多事情,他只是随着本能。
他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去面对崔盈盈。
他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面对金晴。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有些累。
不止是身体上的虚脱,更多是心理上的压力。
外面缓缓响起轻轻的,带着节奏的敲门声。
莫非是她回来了?
床边放着一叠整齐干净的衣服。
沈鸢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缓缓将衣服穿上。
门外的人,除了一开始有礼貌的敲门之后,便再无声息。
他好像一直在等待。
他似乎很有耐心。
门并没有锁。
沈鸢无力下床,只有轻声喊道:“请进。”
东和拉开门,又轻轻地关上。
然后慢慢地走了进来。
他走到不远处的椅子上,慢慢地坐下。
桌边有茶。
他倒了一杯茶,然后缓缓递给沈鸢。
沈鸢摇了摇头。
于是东和自己轻轻地啜一小口。
茶温不冷不烫,温度刚好。
好像泡下并不久。
沈鸢一直静静地看着他。
东和放下茶杯,视线也看向了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沈鸢对他问道。
东和的眼神有些奇怪。
他想了想,刚想回答,却又闭上了嘴。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又不想说谎。
沈鸢叹气道:“看来你都知道了?”
东和点头道:“他叫安进,刚从和岛过来。”
沈鸢道:“我说得不是这件事。”
东和低下头,半晌又点点头:“我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你们的声音。”
沈鸢微微有些脸红。
他看向了其他的地方:“你听了多久?”
东和叹了口气:“听了整整一夜。”
沈鸢浮起一丝苦笑:“你就不能离我们稍微远点?”
东和无奈地道:“你现在的状态并不好,我担心他们会找过来。”
现在的沈鸢,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何况无论任何人,做那种事的时候,都不会有更多的精力,再留意其他的事。
如果有人选在那时对他发起攻击,他绝对不可能再逃得掉。
他担心他被暗算。
于是他守了他一夜。
沈鸢又叹了口气:“这次辛苦你了。”
东和道:“还好。”
沈鸢道:“他死了?”
东和点点头。
沈鸢道:“我可能需要躲一段时间。”
他的伤势未愈,如果出门只会更加危险。
东和又点点头:“我需要做些什么?”
沈鸢想了想:“你去天盛财团。”
东和也想了想:“那里有军队,我带的人并不多。”
沈鸢道:“我并不是要你去攻打他们。”
东和有些疑惑:“那我去那里做什么?”
沈鸢笑笑道:“你去加入他们。”
“加入?”
“不错。”
“他们还不知道我?”
“听说李家的人,在江城的监狱里,全部都被暗杀了?”
东和点点头。
“能够泄露你身份的人,既然都已经不在了,那他们绝对不可能认识你。”
东和皱眉道:“但是车秀俊和白静见过我。”
沈鸢轻轻摇头:“你不需要和他们碰面,天盛财团现在缺人,他们针对我设计了这么多圈套,你只有打进他们内部,才有可能破坏他们的阴谋。”
只是去天盛财团卧底,并不需要和光明财团的人打交道。
何况这种事,对于东和来讲早已轻车熟路。
东和忽然道:“但是在这种时候,难道他们会相信一个突然加入的陌生人?”
沈鸢又笑了笑,道:“对他们来说,你并不是陌生人。”
东和好奇道:“那我是谁?”
沈鸢笑得既狡猾,又神秘:“你就是安进,安进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