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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到来,宗延黎也步入了三十六岁。

年节刚过她就收到了高嘉月送来的书信,书信之中附赠一份名单,宗延黎端看书信险些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目光略显呆滞反复咀嚼着信上的字眼。

‘皇帝选妃’

宗延黎瞳孔震动,终于有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迷茫感觉。

过了年的贺鸿朗就十七岁了,再不是昔日那旁人口中的幼帝,高太后决定在皇帝成年后彻底放手退居幕后,而皇上成年最大的事便是广开后宫,选妃择嫔。

高嘉月奉上的名单不是旁的,赫然便是朝中众臣之女,哪些人对日后辅佐君王大有用处的,以选女入宫,制约制衡朝局的,也是想让宗延黎参考一下。

宗延黎细细查阅名单,越是看越是能清晰的看出,大乾崛起之势何等迅猛。

她其实不是个擅于权谋之人,但是却也绝非没脑子的武将,宗延黎没有去关注京官家中子女,而注重的是各州各郡之女,昔日南康和庆国之地如今在数年光阴的改变之下,州府势力逐渐形成

宗延着重圈出几人,又在信中提及与晋国还有高国之间,当巩固关系,稳定大乾地位。

最后深思熟虑许久,提秀女入宫虽是上选,但是也需多多注意皇上喜好,不可再用对待小孩子的态度对其掌控,最后的最后关于皇后选定何人,宗延黎却是并未给出太多的意见,或许高嘉月早有人选。

“父亲。”宗延光赫入内的时候,宗延黎已经把书信递交高飞林了抬眸得见宗延光赫,微微含笑道:“何事?”

“我猎到了一只雪狐特来献给父亲!”宗延光赫脸上满是骄傲之色,声调带着男孩变声期独有的几分嘶哑,随军两年让他整个人都有了极大的变化,浓眉大眼逐渐多了几分军人的坚毅之色。

身量在一点点拔高,如今这军甲穿在他身上,已不似当年那般宽大了。

他还是没机会亲自上阵杀敌,但是对兵法军阵已是了如指掌,他的骑射本领愈发厉害,就连这围猎的本事也出色万分。

冬雪未消,那雪地里最敏捷狡猾的雪狐都叫他得手了,可见是本领不小。

“孩儿想拿那雪狐皮毛为父亲做个围脖。”宗延光赫目光明亮清澈。

“既是你亲自猎来的,为父岂有不要的道理。”宗延黎闻言亦是一笑,点头应下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抬手从桌上拿出了一封书信道:“你祖母的家书,那还有给你捎来的衣物。”

“祖母给我写信了?”宗延光赫语气之中染上了几分雀跃之色,连忙双手接过细细看来,信中藏着的不仅是韩氏给他写的信,还有宗延昊焱的书信,小小少年写的字已经颇具雅气,字体文雅笔锋尚且稚嫩。

书信之中啰啰嗦嗦的问了许多问题,满篇都表达着对兄长的想念,对父亲的向往,期盼着自己早日长大,也想随着父兄一起上阵杀敌,炫耀着自己读了许多书。

宗延昊焱的聪慧天资展现无余,他继承了宗延氏的力大,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已能搬得动巨石,扛得起刀斧,其本事相较于当年的宗延黎还强上许多,武教先生直呼天才。

在武学方面,更是一点就通,握住刀剑便自然而然融会贯通,头脑机敏得诸多夸赞。

天赋二字在宗延昊焱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即便是优秀如宗延光赫与之对比也稍逊许多。

宗延黎让宗延光赫回去写好回信再交给高飞林,自己则是起身去了萧天和帐中,如今粮草军资都不缺,始终紧缺的便是药物了,自冯培退休之后,宗延黎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是来寻萧天和。

自然萧天和也成为这帐内,除去龙飞光和裴良二人,第三个知道宗延黎身份之人,为之错愕震惊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大将军。”萧天和鼓捣着草药医书,见到宗延黎到来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转身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药包递给宗延黎道:“将军近来可有觉得头疼有所缓解?”

“微乎其微。”宗延黎叹了口气接过了药包,拧着眉询问道:“可有什么更见效的药?”

萧天和很无奈的叹了口气,面色带着几分肃然看着宗延黎道:“将军已至中年,日夜操劳难免伤身,头疾之症需静心休养,当下情况将军如何能做得到?”

他端看着宗延黎,神色说不出的复杂,继而低声说道:“将军不让我声张,这药也只能缓解不得根治,军中可用药材不多……”

宗延黎眉头拧紧,最后揣上药道:“知道了。”

早前宗延黎便时头疼之意,只是一阵一阵的便不曾多管,近来这头疼的愈发厉害,叫她睡得都不安稳了,故而前来问诊,萧天和为其配药却也不见什么功效。

“下次制成药丸吧……”宗延黎幽幽的对着萧天和说了一声就走了。

这头疼虽不是什么大问题,可疼起来真是要人命,本就睡得不多的宗延黎,因为头疼已经许久没睡好了。

高飞林也知晓此事,还拜托赵掌簿托人买回来什么安神的线香,宗延黎用了没觉得安神,倒是被那香味刺激的直打喷嚏,最后还是把希望寄托于萧天和身上。

步高轩领了煮药的差事,如今在宗延黎身边也是做的愈发得心应手了。

战事还在继续,鲁国因为多受侵扰,如今已是人困马乏的状态,宗延黎猜想年后鲁国必定会补充一次军资粮草,故而决定趁此机会前去阻截敌军粮运之路。

若能截获最好,若是不能毁之也可,若都难以做到,那就当做是去扰乱敌军运粮路线,纯粹让敌军多跑跑,去捣乱也行啊!

既然准备好了打长久战的意思,那就不急于这一时。

丹林关内,卑恩斯确实正在与众将士商议运粮之事,他沉着眉眼说道:“宗延黎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无论如何一定要确保粮草运送顺利!”

“叫阚石来见我。”卑恩斯说着转头,对着全良朋唤道:“此番恐怕还劳烦全将军帮忙。”

“大将军尽可吩咐便是。”全良朋带着手下部卒投靠了卑恩斯之后,这所受待遇确实不错,虽比不上当年在闵文山手下来的痛快,却也不算太差。

“我要你二人前去接应粮运……”卑恩斯将精兵全部调动,足以看出其对粮草之看重。

宗延黎和卑恩斯二人此番也算是‘不谋而合’了,双方目标都在粮草上,自然免不了打一场,躲躲藏藏如同烦人的苍蝇一般骚扰了鲁国这么久,终于又一次的正面打上了。

卑恩斯却一点都没有为此感到高兴,心底只有挥之不去的急躁。

宗延黎如愿以偿的截了粮道,又一次的与阚石交手,还撞上了全良朋,最后没捞着什么好处,损毁了小半的粮草已是最大限度了,毕竟有阚石护送,想得手还是挺难的。

春寒未褪,宗延黎领着兵马回营之时,龙飞光已命人烧了锅羊汤等着了,如今这军中的伙食真是越来越好了。

“从卑恩斯这反应看来,如今鲁国确如我等所料,国力逐渐超出负荷。”裴良端坐在一边幽幽开口说道。

“现在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詹皓月仰头喝着那鲜美的羊汤道:“如今鲁国需要应对的还仅仅只是军中所用,再等些时日,鲁国便要应对百姓之口,那才是重中之重。”

“鲁国而今得了粮草,恐怕也知晓我军存了故意拖延战局之心,定会趁此机会出兵。”宗延黎吹了吹羊汤上的浮沫,低声说道:“化被动为主动,这是我们攻下丹林的好时机。”

“将军打算怎么应对?”众人闻言都看向了宗延黎。

“一切照旧,先去骚扰骚扰鲁国。”宗延黎放下碗,轻轻挑眉道:“让鲁国以为我军故技重施,还做那老鼠人般行动。”

“卑恩斯定会以为主营兵力分散各处,必定会设法袭营。”

宗延黎说着站起身来,伸手将身后卷起来的地图放下,指了指我军主营所在位置低声说道:“本将军要为卑恩斯好好策划一场,请君入瓮的好戏。”

宗延黎脸上带着几分继续道:“卑恩斯若出兵,必定不留余力,鲁国之危已叫他乱了阵脚,军粮急缺他必定不敢再拖下去。”

“鲁兵既动,便是倾巢而出。”

“我意不在剿灭鲁兵,我要的……是丹林!”

宗延黎手指从地图上划过,最后重重的落在丹林关的位置,她的眼中带着几分胜券在握的自信,漆黑的眼眸之中满是坚毅之色,冷静而强大低声说道:“反客为主,攻占丹林轻而易举。”

詹皓月等人细细听来,最后纷纷亮起眼眸,抚手称赞:“好一招反客为主!妙!”

众人几口喝完了羊汤,当下便开始商量具体部署事宜,如何分化兵力,以符嘉石为首继续骚扰鲁国,派晏英山和祝金两兄弟从旁协助,务必做到让鲁国以为他们还是故技重施。

自白修筠战死之后,宗延黎择选了鬼营之中一位新的将领接任,此人也是第一批跟随宗延黎的鬼营阴兵,叫游正豪。

当初入鬼营的时候他年纪算是最小的,犯的罪却是最重的,手中染了五条人命,本是必死之人,却硬生生在鬼营之中拼出了一条活路。

昔日同批加入鬼营的几乎已经死的不剩几人了,他送走了太多的兄弟,也见到了太多的新人,直到白修筠的死讯传回,他终于感到了绝望,仿佛有一种信念崩塌的感觉。

是宗延黎的出现,又一次的将他拽了回来,最后他接管了鬼营,戴上了昔日宗延黎留给白修筠的面甲,成为了鬼营主将。

在这一刻,鬼营之中所有人似乎都觉得,主将从未死去,他们依旧同行。

“大将军。”游正豪垂首站在宗延黎面前,恭声拜道。

“有件事要你去办。”宗延黎从桌案之中抬起头来,对着游正豪说道:“我要你率领鬼营众部,绕开丹林对定阳发动佯攻,吸引敌军注意力,待我军攻占丹林,以两面合围之势直取定阳。”

“在此之前,需要你兵分三分别途经这三处城池,对敌军进行骚扰,以扰乱敌军视线……”

宗延黎将战略部署全部说完,游正豪一一记下,当即便下去准备了。

三月初,一切都按照宗延黎所部署正在缓慢进行,随着符嘉石和晏英山等人就位,游正豪也率兵出发,开始了对鲁国新一轮的骚扰,这熟悉的味道让卑恩斯气笑。

随着鲁国各处军报呈送至卑恩斯手中,卑恩斯几乎可以确定宗延黎就是打算故技重施,以此来拖垮鲁国国力。

“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卑恩斯果然上钩,这会儿气的将手中军报拍在桌案上怒道:“再这么耗下去鲁国根本耗不起!当速战速决!”

“将军,当下或许是一个好时机。”越于其微微皱眉,想了想对着卑恩斯道:“若宗延黎当真故技重施,分兵为战,那么大营兵力必定空虚,将军可趁机养足兵力,一举攻陷敌军大营。”

“不过将军要小心,宗延黎用兵之诡让人措手不及,当近一步确定敌军兵力分化所在……”

“否则中计,我军怕是损失惨重。”

越于其的告诫卑恩斯当然谨记,当下一边分粮养兵,一边收集情报,接连五六处城中都递来消息,得见敌军兵力之数众多,已在奋力驱敌等等。

卑恩斯几乎可以确定一切如自己猜想一般,当下集结所有兵力准备出关,直捣敌营。

谁也没想到,卑恩斯自丹林关出来,一路畅行无阻杀到了敌军帐前,他还以为自己果真是猜对了,宗延黎兵力分化四处根本无从抵挡自己的攻势。

哪曾想这等喜色还未显露,杀进敌营却见敌营之中空无一人,营帐全空连床被子都没留下!

卑恩斯闻讯脸色大变,心下狠狠一跳:“糟了,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