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为衫的房间内,上官浅随意倚靠着,动作闲云流水般的煮了一壶茶,丝毫不拿自己当作外人。
云为衫不解问道,“你为什么还能这么镇定?”
上官浅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低眸浅笑,“云为衫,你太慌乱了。”
云为衫说道,“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上官浅明知故问的看向云为衫,说道。“他们想查那就查好了,反正,是真是假,你我心里都清楚,不是吗?”
云为衫皱眉,不解道,“可我们都是无锋刺客,又怎么会是真正的云为衫,上官浅?”
“我当然是上官浅。”上官浅反驳道,“我自幼在上官家长大,六岁被送进无锋训练,每逢年过节便会回到上官家拜访亲友,和周围的邻居也算是相熟,我的身份,自然是真的。”
上官浅暇整以待的看向云为衫,“倒是你,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云为衫皱着眉,倒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冰凉的茶水入腹,令云为衫猛地打了个冷颤,眼神也由惊慌不安变得锐利。
上官浅只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打算,不由嗤笑道,“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云为衫抬眼看向上官浅,问道,“为什么?”
“你为什么无锋为什么让我们混做新娘进来?自然是因为宫门地势险峻,守卫森严,高手众多,不然也不能和无锋僵持这么久。”
上官浅扬着笑容,撑着下巴,靠近云为衫,说道。“我若是你,就咬死自己的身份,赌一把,说不定还能蒙混过关,顺利成为宫子羽的新娘,若是这个时候乱了阵脚,那才是得不偿失。”
上官浅为两人各倒了一杯热茶,热气缓缓上升,再看向云为衫,两人之间被这浅浅的雾气遮挡,仿佛彻底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上官浅眼眸低垂,望着手中的茶杯沉默几秒后,红唇轻启,茶面被吹起阵阵涟漪,上官浅将茶水一饮而尽,茶杯被重重的放在桌面上。
“云为衫,你记住,你是无锋刺客,你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哪怕那个人是和你同是无锋刺客的我。”
云为衫闻言看向她,无声沉默着。
上官浅在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随后离开房间。
“出了这个房门,我就会忘记你的无锋身份,希望你也同样如此。”
房门被再次关闭,云为衫盯着手中飘着热气的茶水若有所思,片刻后,将之一饮而尽。
“我也同样如此。”
——
夜已深,可青芜的房门却被轻轻打开,在确定无人后,小心翼翼的从房间内出来,动作快速的进了其中一间房间。
青芜站在门口,从怀中拿出两个小瓷瓶,先是从蓝色瓷瓶中倒出一枚药丸吞入口中,再是从红色瓷瓶中倒出一枚药丸拿在手中捏碎,红色的粉末在空气中飘荡,一息,两息,……,十息之后,青芜才有所动作。
床上躺着一位美人,正是云为衫,双目紧闭,正在昏睡,当然,也可能是刚刚入睡。
今夜在云为衫找上官浅来房间时,就恰好入了上官浅和青芜两人的计划中,就算云为衫不开口,上官浅也会主动约人了。
在上官浅为云为衫倒的茶中被下了可以令人昏睡的药,当然以防万一,就算她发现了茶中有药,青芜也会进行二次下药,青芜笑着将手中的瓷瓶收起来。
青芜微微勾唇,便去探她的脉象,脉搏有力,没有丝毫不合时宜的脉象,青芜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医术,难道自己学艺不精?
青芜微微皱眉,看来注定要被发现了。
抬手从发间拔下发簪,锋利的尖处径直割破云为衫的手指,鲜红的血液流出,青芜沾取些许放入口中,等待片刻后,身体内没有丝毫反应。
青芜不由深吸一口气,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两个答案,要么就是无锋的毒太过厉害,不在自己的了解之中,要么,就是这两人都没有中毒,自然也不存在中毒一说。
青芜起身欲走,低头看向云为衫的左手,手指处还沾染着些许血渍,青芜只好用衣袖胡乱擦拭后,快速离开房间。
片刻后,床上本应该昏睡的人却是睁开了眼睛,疑惑的看着被割破的手指,青芜,流光派的大小姐,她来为我诊脉?
为什么?
云为衫起身,悄悄打开窗户,就看到原本应该漆黑一片的上官浅的房间,此时明亮一片,灯火摇曳。
——
青芜来到上官浅房间时,刚推开门。就见床头的烛灯燃起,上官浅轻轻将手中的火折子吹灭,笑着向青芜招手。
“姐姐。”
青芜颇为失落,眉头微皱着向上官浅走去。
“那云为衫体内也没有任何中毒的特征,我真的是怀疑你们是不是真的中毒了,还是说那半月之蝇真的就这么神秘?”
青芜郁闷的坐在床边,动作利落的褪去外衫,钻进上官浅的被窝里,见上官浅只准白色里衣站在地上,还不忘招手唤她,
“姐姐,快上床。”
上官浅柔柔笑着,抬手将青芜发间的发簪摘下,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
“别想了,睡吧。”
青芜点点头,顺从的躺在床上,手中却拉扯着上官浅的衣袖,说道,“姐姐陪我。”
“好,”
烛火再次吹灭,上官浅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怀中渐渐沉浸梦乡的青芜,宁静而温馨的氛围,令上官浅不禁沉浸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