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大家都听得懂,但却不知道他所说的江湖人去处理,是让谁处理?处理谁?
没有找到齐忠暠杀人的具体证据,十日解了他的禁足。
次日,准许他上朝。
朝会上,齐忠鸿扶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跟诸位爱卿吐槽:“这天太冷了,原本明日最后一次早朝,要不然就到今天为止吧?诸位爱卿跑来跑去,道路有冰,不安全。今日,将是年前最后一次朝会了,大家开心点,回去休沐,除夕夜好好陪同家人,还在值守的官员,按月银的一半打赏。户部切记将银钱准备充足,大家排队去领年底赏银。”
他根本就没看齐忠暠,假装他不存在一样。将琐事都一一细述,末了,还特意问了一句:“诸位爱卿可都还有事啊?”
齐忠暠本想上前说自己受了这么大冤屈,难道皇上不给个解释吗?
可是转头一想,大家都在津津乐道的讨论过年事宜,他也就暂时不说了。
“二弟,前几日禁足,抓了几个江湖毛贼,打扮的稀奇古怪,跟邪魔歪教似的,打死了几个,吐了几个名字,其中说了二弟的禁卫军统领严卫,还说了二弟的贴身护卫方显。朕不能听外人挑拨朕的手足关系,就砍了手脚,丢在了燕郊山喂狼。”
他软绵绵的语气,说着冰冷刺骨的话,脸上带着欣慰的笑,让众人看,是对暠王的包庇。让暠王看,就是警告他。
“暮成雪,陆琪,朱法广。”
“臣在!”
“私下有空跟暠王说一说,这些江湖毛贼是怎么诬陷方侍卫和王爷的,其他人都散了吧。二弟有空去看看母后,最近心疾发作,浑身上下疼。”
“臣弟遵旨。”
散朝后,齐忠暠第一时间跑到屹祥宫看望太后。
太后气的不成样子。
“齐宗鸿越来越放肆了,你的人,他都换差不多了。”
“能把舅舅请回来是最好的。”
“年关在即,边军战士谁敢松懈?你要赶紧培养新的心腹。朝中那么多人,该收买就收买。”
“儿臣知道了。”
“你找的那些个江湖毛贼,一个个的,都笨的要死,要不就是只认钱不认人,你就不能找些靠谱的人吗?”
太后一顿骂后,齐忠暠发现最近自己很失利,尤其是在柳琳琅进宫以后。
这个女人有种说不出来的神秘感,她哪来的心计,敢在朝堂上参父一本,名扬天下?
从屹祥宫出来,到了皇宫正门口。
陆琦,朱法广,暮成雪,三人站成一排,恭迎齐忠暠。
“王爷,可否要听听详情?”朱法广笑脸如花——他自带的表情,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种邪魅的笑。
齐忠暠傲娇的将头转过去。
“王爷,老臣的意思是年关将至,就不说这事扰王爷的兴致了,先开开心心的辞旧迎新,等过了年,再向王爷细述。”
“王爷,下官与陆大人同感。”暮成雪顶着一头白发,脸特别冷淡,总感觉他是个半仙——即将修道成仙的那种。
齐忠暠冷哼一声,独自上了马车。
留下三人在寒风中目送。
“陆大人,排队领饷银去?”朱法广大笑着,到了年关了,得去潇洒一阵子。
暮成雪孤身一人走在青砖小路上,朱色城墙,映着他白发黑衣,步伐坚挺,孤独前行。宛如毅然去赴死的战士。
他家里人被追杀的那年,父亲将他打晕,扔在了树林里。
宗鸿负皇命去巡游,中途救了他。
当时,宗鸿身边只有石如。
两人将暮成雪放到马上,一路找大夫,后来他自己醒了。
他准备要跑,齐宗鸿就问他:“你为何被遗弃在树林里?”
他没有被遗弃,只是被追杀,他不说话。
“你去何处?”
“天下之大,四海为家。”
“你跟我走如何?我看你性格孤僻,不如跟我走。”
他身上有一本武林秘籍:悲白发。
他回到树林里——父亲打斗的树林里,父亲死了,被长矛刺死的。
他悲痛万分,就地给父亲挖坟,没有工具,就徒手挖,十指满是血。
“石如,你骑马去附近村里借些工具来。”
石如倒是会办事,花钱请了几个村民扛着铁锹和铁镐来的,齐宗鸿死死拉住暮成雪,让村民帮忙把人埋了。
他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双手滴血,正当绝望之时,捡到一个很短的骨笛——那不是自己家的东西,一定是仇家的!
后来,齐忠鸿将他带到自己的王府里,让他练功,走火入魔还找国师给他看病。国师拼尽全力,保住了他,他叩谢国师。
只是,这满头白发,就是此功应有的代价。他父亲也是练此功,早早的满头白发。
这个悲白发,就是让人耗尽血气。
他跟在宗鸿身边,一般很少出现。但只要宗鸿交代他办事,无往不利。
他身上的那支骨笛,已经随身携带多年。
宗鸿在御书房,等他回来。
“如何?”
“暠王确实信了,陆琦按照皇上的意思说的,年后说。”
“那这些日子辛苦你和朱法广,趁着年下大家松懈,你们抓紧抓人。”
“是。”
暮成雪这就告退了,宗鸿突然又叫住他:“暮军长,抓人的时候,低调点。”
暮成雪点头,意思让他单独行动,不要带人去抓。
终于要过年了,一切都在往齐宗鸿计划的地方发展。
玉妃的手指,渐渐愈合,奇痒无比,总想去抓。
几个宫女抓着她的手,拿冰块敷着。
“娘娘忍一忍,会留疤的。”
她痒啊,钻心的痒。
“皇上驾到!”
一群人跪下,暮云跪着也要抓着玉妃的手。
“这是做什么?”
“回皇上话,娘娘手上结疤了,正是愈合伤口的时期,越是这时候,就奇痒无比,娘娘忍不住要挠抓,奴婢担心留下疤痕。”
“朕来吧。”
宗鸿走过去,她娇哭着:“皇上,臣妾忍不住……”
“咱们一块敷冰。”
宗鸿拿着冰块握在手里,捧着玉妃的手,冻的确实有些没知觉。
“还真是冷呢!爱妃受苦了。”
“皇上来了,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说着就,撅嘴笑了。
宗鸿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