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一番,自己这辈子终将无缘于男人吧!
可她觉得衣服好看,于是心血来潮,想要试一试。
穿好了衣服,也戴上了凤冠。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平时清冷素净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也许,她曾想过嫁人,但嫁人就是害人。
罢了,过过瘾就好了,这辈子能看到自己有这么一天,也算嫁过了。
刚要取下时,勿离冲进来了。
“师父!”
“谁教你的规矩,为何不敲门?”
“闯进来了!我和姐姐两人都没有拦住!”
“谁闯进来了?”
季清瑶一脚将剑踢起来,拿在手上,来到院子的时候,大门已经打开了。
他穿的新郎官的衣服骑着高头大马,马头上还系了个大红花。他整个人像状元郎一般洒脱得意——霍云龙。
“皇家和官员娶妻都是夜里成亲,方便洞房花烛夜。娶妃嫔、民间娶妾才是白天,所以,我夜里来,娘子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十五年未见,初次见面便就要拜堂成亲了。
季清瑶看着他,就是第一次看见他骑马,身形高大笔挺,人又俊秀,让季清瑶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遇见宗鸿的那个时候。
她那时候才十七,如今,三十有七。
她有了江湖地位,朝臣也对她礼让三分,宗鸿依旧对她念念不忘……
“我欠你一个承诺,让娘子白白消耗了十五年光阴,属实该死。事出有因,还请娘子见谅。”
他突然抬起右腿,从马身上一跃而下!
季清瑶愣在原地——他的腿好了!
“你……”
“离开那年,师父身中剧毒,我与两位师叔商量,带师父南下,去常年温热的地方养伤。那里有草药,有毒虫,也许能救我师父。老天庇佑,师父在三年前离世,他最后的十二年间,用尽了所有奇毒和奇草为我治伤。他老人家仙逝后,我作为儿徒,为其守孝三年。”
“师父,这就是你说的半个身子残疾还武力超群的大师父吗?哈哈,大师父看起来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比我还像个美少年!哈哈。”勿离大笑着,他蹲坐在墙头,看着师父今日红颜白发,光彩照人。
“好小子,跪下给你师父磕头送行,她以后就是我仙药谷的人了。”
“我不,我要送师父出门!”
季清瑶没说答应,她左右为难着,霍云龙走过去直接将她横抱起来,不容她多考虑。
“我还没想好。”
“不用想了,我霍云龙的妻子什么都不用想,做好你的夫人就行。”
他将季清瑶放进轿子里,命人抬轿。
从这里到仙药谷,这么走,恐怕得两天才能到。
没想到出了岳州,两匹马的宽板车在城外候着。
一群人将轿子抬到了马车,走在宽阔的马路,一路洒着散碎银两。
她没来得及考虑,也不容她考虑。
如今的霍云龙是个堪比天子的男人。
她这辈子最风光的时候,是自己一手守护住了清风山庄。
今天这日子,对于她来说,还不知是福是祸。
阿满和勿离骑马跟随左右,他们要时刻守护师父安全。
霍云龙坐进她的轿里,本来不大的空间,更显狭小。
气氛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霍云龙目不转睛的一直盯着她看。
“有什么话你就说,别这么看着我。”季清瑶转过头,她难得紧张。
“娶你去仙药谷,走个过程而已。我得让天下人知道,我霍云龙十五年前的话没有失信。我当着天子的面抢走你的,今日虽然来得迟了些,但总算没有遗憾了。”
“以前没发现,师兄这么花言巧语的。”
“人都是会变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你相信我。”
他抓着她的一缕白发,白发显的人特别苍白无力。
今天,季清瑶抿了胭脂纸,唇色很红,气色也好了一些。
“习惯了。”
“不要把习惯当成正确的想法,我一个人的时候,习惯了想你,想念师父……但想念没有用,一定要在他们的身边,才不会有遗憾。人生本就苦短,我也耗了半辈子了,剩下的时间,我不想把思念当成习惯。以前还以为,时间久了会渐渐淡忘……后来,思念越来越深,夜不能寐。我给师父守孝那三年,我一直炼药,我以为我能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即便我已能自行行走,可还是觉得孤独。”
他拉着她的手,练剑的女子,手掌心厚厚的老茧。
季清瑶不知道他哪来这些颇多的感想,但季清瑶依然摇摆不定。
“你可清楚,我克亲,克夫……”
“清楚啊!这天下也就我敢娶你了。你以为,你拒绝了宗鸿,他就死心放弃了吗?他有天大的权利,可能他也怕天的权利出差池。我走的第二年,他就派人找到了我——不用怀疑朝廷的权利和眼线,你就是躲进海里,也能把你捞出来。”
季清瑶很是好奇的问:“他找你干什么?”
“暮成雪和朱法广找的我,替皇上传达一些旨意。说我既然已经和师父去了天涯海角,那么就别怪他无情,他要纳你为妃。”
“我倒是没有听到这个消息。”
“我说那你告诉宗鸿皇帝,季清瑶的命数还是方国师所说,她若进宫,有可能会祸国殃民,还会影响国运,指不定有人下次造反就成功了,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齐忠暠已经就地正法,诸多有勇有谋的权臣也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解甲归田,告老还乡,如今皇上根基稳固,有谁会造反?”
朱法广一脸不屑,他甚至质疑霍云龙是不是故意说这些话吓唬他。
“我!”霍云龙抬起眼眸,深邃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杀气。
朱法广本来在说笑,后来突然怔住,然后慢慢两眼无神。
“你的话,我们会向皇上转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