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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敌人在破晓的微光中集结了起来。他们的营地就扎在亚历克斯推测的地方,他们丝毫不知道随时可能触发的地雷。当然,没有办法远程触发它们,要不然的话任何独角兽都可能发现待激活的咒语。

不管敌人在最初的失败中遭受了什么挫折,第二天他们的行为中居然没有任何恐惧的迹象。街道上挤满了队伍,密到他们的侦察兵甚至看不到他们脚下被毁坏的土地。敌人似乎分成四个连,每个连约有五千匹小马。这比所知道的以前走在大街上的人们少得多了,但敌人还是比自己人多很多倍。那是比档案用来保护这个城市的力量要大很多倍的魔法力量。

“假设国王的将军们知道如何使用它吧。”

只有在北部和东部才容易看见他们,即使最宽的街道一次也只允许100匹小马通过。他们的敌人并没有接近,而是在远处的山丘上排列着围攻武器。大多是粗糙的投石机,而档案肯定他们了解自己武器的范围。

远处的战鼓回响着,号角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投石机开始点火。

和上次他们冲锋时一样,档案并没有躲在指挥部里面。她看着在空中滚动的巨石。她自己的军队尖叫,在要塞里,平民小马也在尖叫。

“别害怕!”她转过身去面对着她的堡垒喊道,“你们也看到昨天发生的了!即使再多一点石头也不会伤害到我们的!”

第一次齐射大面积地落了下来,击中了盾牌前面的地面,扯裂了未受保护的泥土。其中一些溅到空中,落到了她的身上。防护罩不会浪费能量去使不致命的粒子偏转。又一批投石机再一次投出了石块。岩石在她头顶的空中划过,撞向附近的建筑物。尽管木头或玻璃在没有太大阻力的情况下就让步了,但大多数都反弹了。

至少有十块大石头击中了盾牌,然后朝着原来的方向猛地弹了回去。护盾才不知道如何正确地调整它们的角度,也不想把它们瞄准回去。他们只弹开了很短一段距离,宛如一场劈啪作响的雨把地面弄得乱七八糟。

她转过身去。几块岩石对护盾来说完全没问题,前天的事实无疑已经证明了一切。档案匆忙回到指挥部,杰西和罗兹上校都在窗口观看。

“你只是想让他们来打我们?“杰西生气地问。“除了那些之外,他们不可能有更多的围攻装置了。我们甚至连‘灼日’(the Sunbeam)都不用拿出来给他们瞧瞧。”

亚历克斯指向通讯网络。“他们观测完了吗?“

汤姆点了点头。“就像你命令的那样。我希望你已经演完开场戏了,总统。鼓舞军队是件好事,但如果发生意外,他们只会找你麻烦。”

又一批东西从他们上方射了下来。起初,亚历克斯只把它们当作更多的石头,没怎么去管,但当它们飞过来的时候,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些形状。那是罐子,冒着火拖着烟在天空飞着。一秒钟后,它们撞上了障碍物,因加速度的突然变化而粉碎。液体一般的火焰呼啸着涌起,从空气中穿过向后喷出,空气中充满了翻腾的烟雾。

燃烧的石油和焦油不会穿过屏障,但烟雾传了过来,从他们头顶飘过,经过要塞。这样下去很快就很难能够瞄准了。

“我本希望我们不必使用它们的,”档案承认道,“地雷是一回事,但……我不认为余晖会认同我们用这种方式使用魔法。如此可怕地杀了他们……”她叹了口气。“如果我们不使用它们的话,我们就本不应该发明它们。”

“所有人都会死,”汤姆回答道,他甚至没有转头看她。“重要的不是方法,亚历克斯。如果我们转而只是用刀割开他们的喉咙的话,他们难道还会感谢我们吗?”

“我知道。”她坐下来,凝视着窗外。“北部和东部的大炮,准备好后开火。”

杰西重复着命令,对着法咒讲话。一秒钟后,阳光从两边的装置中呼啸而出。指挥部位于拐角处,可以清楚地看到两侧,不过亚历克斯只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艾奎斯陲亚在他们给地球的书中没有讲述进攻性咒语。不过艾奎斯陲亚没想到的是,他们从书中学会了魔法的原理。魔法实际上是对物理定律的另一种可以自由按照他们意愿来的操作方式。

灼日大炮其实是为对付狂暴的龙而准备的,有着难以置信的力量和近乎无懈可击的炮弹强度。就实际而言,它们的本质只是亮光咒语。这是一个可以把光发得像小太阳那样明亮,再将所有这些力量聚集到仅一个原子宽光束的亮光咒语。

第一个灼日开炮的时候,远处雷声大作。压缩波在光路的周围卷起了一团烟雾。当它一瞬间切入围攻武器的时候,档案看向别处,用余光瞟着那束光。

第二个灼日也开炮了,伴随着另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熔化的火线在木头、金属和小马身上燃烧,没有太慢。几秒钟后,能量耗尽了。她的小马们冲上去往大炮的金属和水晶孔里倒凉水,水马上就变成了一团团升腾着的蒸汽。在它的背面,那一盎司闪闪发光的熔化的黄金将会被硬化冻结,直到它能够被送往‘魂’处重新充能。

刚才还立着十几个巨大木轮支撑的平衡投石机现在只剩下了一堆燃烧的木块。小马们还等着投掷那些油罐子呢——它们离木头过近全部烧着了。

“准备第二次射击!”亚历克斯喊道。杰西在通讯石上重复着她的口令,远处的小马们紧凑地服从着。刚充好能的黄金将会被装载上去,友谊和希望的魔力不安地爆裂着等待着释放。

灼日大炮只有一个问题:每个只有三发子弹。‘魂’在保持护盾完整的情况下不能再为其重新充能。

“大炮准备好了,”杰西一秒钟后回答道,她的一只蹄子按在“北部”和“东部”的通讯石上。

“按兵不动,”亚历克斯仍然盯着窗户,指示道,“我们必须让每一次打击都有用。”

“按兵不动,”杰西重复道。

军队开始移动着。亚历克斯一开始并不知道她看到的是什么东西,因为他们的队形太庞大了。在她所能看到的范围内,除了埃斯特尔及其要塞周围被烧毁的光秃秃的田野之外,飘扬的旗帜充斥着整个城市。

一秒钟后,她听到了号角声,雷鸣般的重复着。又过了一秒,号角声变了,整个军队开始冲了过来。

这就像在看一场噩梦般的五颜六色的洪水。这一次他们没有用任何陆马的魔法来撬开泥土,因为远不止陆马在冲锋。当他们接近的时候,天马起飞升空,形成了独立的长矛队形,向上层暴露着的玻璃窗口冲去。

声音和魔法异常庞杂。档案瞬间被这一切淹没了。声音被淹没了,甚至她的思想也在这场冲锋中迷失了。

档案曾在许多小冲突中战斗过,但她一生中从未见过如此规模的景象。马群向她冲了过来,队伍越来越向各处展开,越来越近,她看到聚集着的小马比她以前在任何地方看到的都要多。也许比事件发生时地球上所有地方活着的人都要多。

“有命令吗?”汤姆再次问道,面对着乱象,他的呼喊依旧很平静。她感到的无助并没有在他那双灰色的大眼睛里回响。“我们需要你,亚历克斯。”

她突然清醒过来。“高射炮开始跟踪目标,但不要开火。空中部队准备起飞,以防小马穿过护盾。狙击手,瞄准穿金甲的小马。火炮手等待我的命令,先别参与。”

当杰西和罗兹上校把她的命令转达到不同地点的时候,她走向了通用魔法石。她通过它讲着话,她的声音在各个位置回荡着。“其他小马找一个明确的目标,等着直到军队冲进100米界。瞄准独角兽和天马,不要在没有翅膀或角的小马身上浪费子弹。做任何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东西的所有小马都是你们的首要目标。”

地面又在震动,这次没有魔法。万马奔腾,从两个方向向他们涌了过来,在那一瞬间越来越近。

“穿过100米界了!”档案喊叫着进入了通用通信中继站,“高射炮组成员,准备好后可以开火!”

在她上方,两边的枪都开始轰鸣起来。这些枪使用一个简单的力量放大法术,以每秒十几发的速度投掷拳头大小的加料斗里的石头。每一块岩石都被加速到超音速,从枪筒中划破空气,强大的后座力推着建筑。

天马的尸体从上面像下雨一般落在他们的同伴身上,一块块笔直地从浓密的队形中血淋淋地掉了下来。这和亚历克斯想象过的看着一大群鸟被机关枪的火力射中的景象差不多。更不用说原始的盔甲并没有给他们提供什么保护。

军队到达了屏障。最前面的许多小马被自己的士兵挤了下去,或者被像下雨一样弹到了后面的军队之中。小马们并没有拿着武器冲锋,他们显然完全知道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飞行着的小马几乎同时到达了屏障,用他们的武器猛击它。军队像海水一样在他们周围涌向他们,摧毁着盾牌外的一切。在第一批到达的人被扔向后面之后,军队的前线部队停止了对它的猛击,但他们身后的人群变得越来越拥挤,以至于在他们向后传达命令的时候的时候,小马互相都非常小心翼翼地压着护盾。

埃斯特尔的护盾现在包围着半个城市,魔法的红棕色比前一天要深得多。能量的火花在它附近噼啪作响,里面的泥土都热成了熔岩。

护盾开始变形,向内弯曲。她的小马现在几乎不停地向敌人开火,外面的小马挤得很紧,几乎没有子弹会射空。但每当一匹小马倒下时,很快就有一匹新的小马取代他们,他们的尸体消失在了蹄子的海洋中。

“大炮,扫过前面的小马!其他的小马,随便开火!”

毁灭在前线扫荡着。毕竟,如此强大的激光是用来穿透最古老的龙的外壳的。她强迫着自己看着小马。强迫着自己看着成百上千的士兵被切成两半,他们的尸体烧焦毁灭着。“至少他们死得很爽快。”

这不像之前那样大部分能量被无害地射向空中,只有一部分能量直接对准围攻引擎。这次,所有的能量都被用在了杀戮之中。燃烧的光已经是唯一的仁慈了——至少档案在敌人死时看不见他们的眼睛。

军队停止向前推进。那些更靠后的小马——被同伴的尸体挡住最强烈能量的那些小马——尖叫着倒下,烧得不成马形。军队停止了向前推进,战鼓停止了敲打,甚至连她自己的士兵也停止了开火。

“啊我死了。”她后面的汤姆盯着冒着烟的尸丛,小声说道。

然而事实上,只有一小部分的军队被杀了。只有一百匹小马,如果算上被高射炮击落的天马,可能也只有两百匹。

几分钟之后,军队开始撤退。它变得不那么有序了。看起来反而像是前进的军队突然失去了战斗的信心。考虑到他们刚刚看到的东西,档案能够理解他们。

“我需要待命者上场!现在就要!”档案喊道,“趁他们撤退的时候快点!我们再也不会碰见他们乱作一团的时候了!”

“待命者,通过后门上来!”杰西在其中一块石头上重复了一遍,“准备好!”

“罗兹上校,我们自己清理战场,”亚历克斯说。“一旦他们大量攻击我们,就把待命者带回护盾里。”

“你不觉得他们受够了吗?“杰西问,从石头上抬起她的蹄子。“他们要走了。收起他们的伤员。控梦者亚历克斯(morpheans Alex,morpheans指那些学会利用他人的噩梦并将其用作武器的人,目前无中文直译,此处译作“控梦者”),快在步兵身上使用灼日……”

档案指着战场。“那只是一支劫掠军,杰西·凯斯勒!如果他们离开我们的话,我们就不会伤害他们。你就不能支持我们公平地对付他们吗?“

“不,”她咕哝着,转过身去。“我只是想在我们杀马之前再给他们一个放弃的机会。”

“他们还没有放弃,”汤姆抢在她之前指着远处回答道。绝大多数的军队甚至没有走到街头——只是空间不够而已。现在,新的部队正赶来取代这个残破的部队。“他们早就料到这里会不好过。我认为奥布里坎国王知道能杀死狱卒和他们的军队的不管是何方神圣都是危险的。”他走到控制区,杰西旁边。“我会处理的,总统夫人。你打算怎么办?“

“加入空中部队,从空中攻击他们,”她边说边扭动着脱去她的盔甲。她不可能穿着这么重的金属衣服飞到空中。“杰西,呆在这儿。如果你看到——”

痛苦从她身上迸发出来,找不到源头,白热的剧痛。档案的腿伸直了,她开始尖叫。她的翅膀抽搐着,试图在她盔甲的包裹和金属外壳之中张开,但没有成功。

她的护盾,她的魔法盔甲,她的法术都起不了效果。她踢了一脚,但毫无用处地摔了一跤。有什么东西想拉住她——亚历克斯甚至都没意识到。

到目前为止最疼地还是她的心。有一个声音——一个奇怪而古老的声音,疯狂地尖叫着引她注意。

不能说它说着什么,它说的不太像是人话。档案看到了一种慈爱,一种父母般的,保护埃斯特尔和它的小马的爱。他看见了城市日渐壮大的一幕幕景象,仿佛许多看不见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它们。

很多时候,这种奇怪的存在是为了保护他们不受伤害。她看到袭击者在夜间袭击,然后因建筑倒塌而失败。一队达摩克利斯手下残余的士兵带着火把和石油,然后被狼袭击,在他们到达埃斯特尔的大门前就被啃得一干二净。成百上千的图像,如此迅速地填满了她的脑海,她抽搐着,鲜血顺着她的鼻子流下来。

她看到了军队,因为他们侵犯了她的街道而怒不可遏。上千只陌生的蹄子。这座城市跳动的心脏已经死去很久了。

“亚历克斯!“杰西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听起来很遥远。就像档案已经脱离了她的身体,从很远的地方听到的一样。

图像还在不断涌现,她的头像要炸裂一般。全是血的尸体,汹涌的波涛,倒塌的建筑物。她看到了城市正在崩溃,以几十种不同的方式吞噬着入侵的军队。建筑物倒塌,水位上涨,把他们悉数冲走。活生生的金属怪物从早已被填满的地铁隧道里冒了出来将它们吞噬。

“你想帮助我们,”档案想着。“你想,但你无能为力。”

她只对此感到悲伤。她只能痛苦地看着她的小城市消失。小马被杀掉,他们新生的技术在火海中化为泡影。

我该怎么办?她努力思考着,尽可能地集中着注意力。在比她更古老更巨大的事物面前,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绝不能越过我们的护盾!

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幅景象。就在城市内的视线之外,埃斯特尔居民几天前还住着的一座高大坚固的建筑旁,二十多个穿着红袍的血祭司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用湿的红色墨水写的符文圈。成堆的奴隶尸体流出了盛满两个银盆的深红色的鲜血,它们在死亡的力量下沸腾。

这个咒语太复杂了,档案一眼看不懂,特别是在她脑子里充满痛楚的情况下。这景象在告诉着她‘魂’失败了,圆圈失败了,一片侵略者的海洋已经扫过了他们。她的小马还会勇敢地战斗,也许还会整夜战斗,但最终他们都会战死。

疼痛立刻停止了。亚历克斯脑子里的一切都消失了,她的感觉又恢复了。她面朝天躺在指挥台上。一个医生站在她旁边,还有汤姆、杰西和几个警卫。他们看起来都很害怕。

她立刻坐起来,擦去了鼻子上的另一缕血。

默瑟医生轻轻地将蹄子按在她的肩膀上,试图让她躺回去。“总统,你不应该在癫痫发作后四处走动。请躺下。我已经叫了我的助手,这样我们就可以执行一个治疗法术了。”

“没必要。”亚历克斯把他的蹄子推开了,但她没站起来。事实上,她还在发抖,头还在隐隐作痛,感到四肢依旧虚弱。“那不是癫痫发作。”

“但你看起来真的像。”杰西咕哝着说。

默瑟只是点头表示同意,再次推了推她。“求你了,总统。我有权——”

亚历克斯一跃而起,稳稳站着,怒视着房间里的每一匹小马。她没有喊叫,但她的声音依旧很坚定。“这座城市……”她咕哝道。“它向我倾诉了什么。”

他们茫然地盯着她。孤独终日没有放慢脚步,也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打断她。很明显这听起来会很疯狂。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匹小马会相信她。但她还是说了。“奥布里坎的血祭司在外面做某种仪式。它只是警告我——如果我们不阻止它的话,他们会反制护盾的。”

“城市在和你说话,”默瑟扬起眉毛重复道。“你出现幻觉了,这是个症状,你真有可能得了——”

档案打断了他。“医生,差不多就这样吧。回到分诊室,我想小马很快就会需要你了,”她不再发抖了。无论那场沟通有多么痛苦,它似乎并没有造成永久性的损害。她几乎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看着杰西。“我觉得我们没有逼他们撤退。”

另一只蝙蝠摇了摇头回应。“我们本来要去的。待命部队已经准备好了,但你——”

亚历克斯打断了她。“叫待命部队再回来,再分配给我锤兵。就现在。”

“亚历克斯。”罗兹上校厉声叫喊着她的名字,使她停了下来。考虑到当时的军事情况,他竟然直接喊了她的名字,这令她震惊。“我不知道你要怎么办……但如果他们掉头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到城市被烧毁了,汤姆。”她开始踱起了步。“如果我们不冲出去阻止他们的话,就再也无力回天了。一旦‘魂’被破坏了,我们都会死去。”

他敬了个礼。“是的,总统女士。他并不是上帝的天使,但为了保护他的孩子而显示了那些景象。我会不断围攻的,直到你归来为止。”

杰西继续指挥了一段时间,转达了她最后的几个命令,然后在她身后飞来飞去,用翅膀飞了过来,然后愤怒地小跑着着陆。“你又会死在我身边的,亚历克斯。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

她没有移开视线。在她周围的战壕里,小马们向她敬礼。她不断地一一回了礼。

再往前走了一会儿,她穿过北边的大炮和沙袋,穿过周围环绕着白色的热的肋骨状的金属栅栏的,放在一个旋转的底座上的清澈的水晶矛。装载另一轮子弹的小马们似乎有点吃惊——他们甚至在她经过时都没注意到她。

待命部队在大楼周围蜂拥着,将从后面的后门返回。这意味着,当锤兵聚集在防御工事内的平地上时,她没有通过他们。

她的小马在船那作战时显得有点疲倦。一些小马戴着少量绷带,而那些伤口更严重的小马已经不在这里了。在亚历克斯走上前去的那一刻内,他们已经排好了队。那些是她最优秀最勇敢的手下,尽管没有军官派来指挥他们。

她走到队伍的前面,背对着包围他们的军队,向他们敬礼。他们回敬了,蹄声清脆,动作敏捷。“我要速战速决,”她喊道。“军队的祭司们正在准备一个法术来搞掉我们的盾牌。我们必须在他们完成之前出去杀了他们。我不知道我们还有多久。”

“我们准备好了!“西尔维娅喊道,她看上去不像在海滩上那么害羞了。

其他十几个人高呼着表示同意,朝着敌人挥舞着武器。

“我们决不能失败!“档案喊道。“但我们可能一去不归。如果敌人动真格的话,我们一定会在我们能回到要塞之前被悉数消灭。还不想死的小马,现在可以向前踏一步。”

她等待着。没有小马动。

“这场战斗和以往不同,是精心策划过的,几乎可以保证我们的胜利。如果奥布里坎的军队意识到我们在做什么,我们肯定都会死。我们没有援军。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们回到安全地方的传送管道。”

没有小马移动。在她旁边,杰西擦掉了眼睛里的泪花。“我和你重逢才没过一年,”她轻声说道,只有亚历克斯能听见,“你真特么是个白痴,亚历克斯。真特么蠢一个白痴。”

“轻保护好我的家人,”亚历克斯小声回道。

队伍里的一匹巨大的陆马站得更直了一点,呼喊着,声音清晰。“今日我们将誓死战斗!”

她记得这匹雄驹。“艾维瑞斯(Everest)”是最后一个宣誓成为公民并移居到埃斯特尔的一批小马之一。在他做了许多坏事之后,他认为自己不应该去做那些,也活该挨饿。一些受他伤害过的小马还蜷缩在远在上方的埃斯特尔的防御工事里。

她的锤兵小马大声呼喊着表示同意。档案花了点时间观察着每一张脸。罗伯特在那里,她在城里的第一个新兵。西尔维亚,自学了悬浮技术,并用它对发现她的人做了很多恶事。每一匹小马都多多少少像艾维瑞斯。他们为生存而作恶多端,他们所遭受的使他们变得坚强。“我不能和你们一起生活,”许多人说道。“我不配和我伤害过的小马们一起生活。”

档案之前说过一遍又一遍,她现在再次大声喊了起来。“我不管你是谁!我也不在乎你做了什么。”当她说话时,她感觉到那些联结的注意力正越来越紧密。他们的记忆力并不好,但他们仍旧记得。她提高了声音。“我向你们所有小马保证过,我们可以为自己开拓出更好的未来……我向你们保证你们可以成为英雄。你们所欠下的,全部可以还清了!”她转过身,把科勃罗举向了空中。“为了埃斯特尔!”

锤兵回响着她的呼喊,声音大得不需要魔法就在附近的建筑中回荡。余晖烁烁曾说过“你点石成金。”在他们声音的海洋中,档案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勇敢淹没着所有的恐惧。“别再躲了,档案。别再逃避了。”

“锤兵,排成紧密的楔形结构!“

他们移动着聚了起来,在她旁边形成了一个紧密的“V”型。陆马排在最前面,后面则是武装独角兽,头顶上飞着天马。

他们开始冲锋。

他们匆匆走过战壕,穿过大炮和他们外部防御系统的残骸。当他们穿过盾牌时,他们拨开了被陆马魔法扯裂撕碎的化成灰的或正在燃烧着的尸体们。

他们前面的战场什么都没有,只有死去的或正在死去的小马们,它们几乎一直延伸到街区的尽头。远处的落单者一瘸一拐地往军队的主体走去,这时,他们已经通过了围攻引擎的残骸。这些掉队的人要么跑开,要么他们的蹄子已经断了。

档案并没有沿着这条路转弯,而是径直走到中心,好像她的队伍打算接管整个军队一样。当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许多撤退的士兵都注意到了他们。他们没有回击,而是快快跑开,当她到达下一个街区的交叉路口时,他们早已离开了这个地区。

“向左转!”当他们接近街区边缘时,她喊道。她的队伍跟着她转了过来,很快地绕过了她所看到的建筑物的拐角。

这和她在幻象中看到的一模一样。几十匹小马松散地站在血祭司周围,都穿着金色的盔甲,携带着他们最好的武器。他们比亚历克斯的锤兵至少多出两倍。

“保持队形!“档案喊道。

祭司们喊着指向他们,士兵们开始冲上前去。其中一个用他们的号角吹出了几声尖锐的声音,几秒钟后,军队中一声较沉的声音回应着它。

“让这些奴隶和杀人犯下地狱吧!”她发出了战斗的怒吼,尽管她知道她不必如此大喊大叫。其实很难在看到像这种血腥的仪式一样如此不自然、如此错误的事情之后不感到愤怒。以这种方式使用符文是亵渎神明的。为魔法杀人是可憎的。即使她感觉不到,亚历克斯也知道地球的力量会与她并驾齐驱。

敌军士兵组成了自己的盾牌墙,形成了自己的楔妆队形。许多长矛向前刺出来,铁质的矛杆抵着地面。其中一个就横在她面前。就在他们身后,牧师们又急急忙忙地开始了新的工作。他们用较大的金属容器舀起了血,把它们滴在符文上。血一溅上去就立刻蒸发成一团红色的云,燃烧着释放着死亡带来的魔力。他们快没时间了。

档案在最后一刻后退了几步,进入了流动的独角兽队伍中。她脆弱的骨骼和身体其实不堪一击。

两股力量相遇。小马尖叫着死去,长矛刺穿了盔甲。即便如此,她的锤兵仍具有优势。大家前仆后继争相杀敌。独角兽发射着步枪,天马投掷着长矛或用锋利的靴子踢出去。大地的力量使她的大多数锤兵穿过敌军。他们在空地上冲锋了几秒钟,然后到达了仪式地点。

亚历克斯拉着,朝一个祭司开了几枪,将他打倒在地。一秒钟后,另一个被她蜂拥而来的士兵踩倒了。第三个伸出蹄子,把他那满瓶的鲜血泼了出来,泼到了几匹天马身上。鲜血无视了他们的盾牌,在他们的盔甲上滋滋作响。它溅到了一匹雄驹的脸上,他立刻痛苦地尖叫着倒下,枯萎变黑。

一秒钟后,艾维瑞斯对着祭司的胸膛打出了毁灭性的一击,打碎了肋骨,践踏着所有的内脏。

队形散开了。亚历克斯无视着这场战斗,朝着大银盆走去。几匹小马和她一起推倒了那两个银盆,同时小心地避开着血液。当血液接触到地面时,它开始噼啪燃烧,像一个短路的变压器一样发出火花和嘶嘶声。它附近所有的植物开始枯萎死亡,就连泥土也变成了灰色。

战斗没有持续太久,真的。这些祭司没料到会遭到攻击。当他们的小马冲下来时,许多人还施放着神圣的符号,他们真的很惊讶,而他们的仪式圣歌和文物根本不会保护他们。她的小马不会留他们一个活口。

不到五分钟,一切就结束了。

“艾维瑞斯,罗伯特,我需要你们!”她的声音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回荡着,不一会儿,那匹高大的陆马就站在了那里,盔甲上沾着血,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战斗的狂热。

“怎么了?”艾维瑞斯问道。

罗伯特走到他旁边,显得更加神志清醒。他也一瘸一拐地走着,他的一大块盔甲没了。

亚历克斯指着血泊,看着那些仍然有着能量的符文。除非他们现在做点什么,否则这力量随时都可能释放。“我需要你们所拥有的地球的魔力。你们中的一个去符文那,另一个去我们把血泼倒的地方。“她等着他们答应。

像往常一样,他们毫不犹豫地各就各位。

“这可能会让你们感到痛苦,但是如果我们不这样做,这个法术随时可能被触发。我们必须在生效前分散力量。”

艾维瑞斯小声说了些什么。

罗伯特点了点头。

“地球的力量可以摧毁这个邪恶的魔法。把你的蹄子扎进血里,可能会有点疼。但不论你怎样,都不要动。”

他们照做了。不久罗伯特开始全身颤抖。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起来好像要吐了。但他没有。

艾维瑞斯除了明显的全身紧缩之外没什么反应。

“复述我的话,”档案说道,她的声音很清楚。这个仪式用英语的话能有效吗?她只能寄希望了,没有几个小时的练习,这些小马是不可能读懂艾奎斯陲亚的发音的。“光明能清除哪怕是最溃烂的创口。”

他们重复着,但即使在艾维瑞斯的声音中也能显而易见地感受到他的疼痛。值得称赞的是,他们都没有试图搬家。他们继续忠实地重复着她继续说的话。

“在黑暗中,月亮给予着她的抚慰。我拒绝沉沦,我以眼还眼。和谐中不允许有混乱。”

当他们说话的时候,厚厚的血泊开始旋转升腾,在她身边形成了可怕的形状。那是一个由刀刃和仇恨组成的怪物形象。她的助手们几乎站不起来,但他们丝毫没有放松。她不知道他们是否能看到这个形体,或者是被世界的痛苦击败致死。

档案毫无畏惧地面对着这个形体。然后她说出了仪式的最后几句。“带上你的礼物走吧。我们不想要你。”

血迹和符文在他们周围爆炸,几秒钟内就沸腾成一团恶臭的薄雾,并猛地把他们甩到空中。爆炸声伴随着尖叫,比她听到的任何声音都要可怕,使她的耳朵震颤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她盔甲的主体挡住了她的话,档案可能已经被炸毁了。位于法阵中央的陆马一动不动。

“总统,”艾维瑞斯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档案抬头看向了她的小马把自己的伤员收集起来的地方。伤亡的小马总共有10匹——他们都碰到了敌方的血液法咒。他们身体枯槁,就像放在食品脱水机里烤过一样。甚至连强大的独角兽魔法都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在她和城市之间,一队密密麻麻的敌军士兵站在一旁盯着,蹄子里拿着武器。许多天马在空中盘旋……至少有500匹天马,都在待命。更不知道他们后面究竟有多少匹小马填充了更多他们和堡垒之间的空间。

“我们做到了,小马们!”亚历克斯经过他们的尸体,然后向三匹受伤的小马敬礼。带着尸体们回去毫无意义。数千名敌兵还处在他们和埃斯特尔之间。“仪式结束了!既然我们已经杀死了所有的祭司,奥布里坎国王很难再有更多的祭司了。”

锤兵没有呼喊。尽管小马们看着她,但大多数还是回头看他们前方的军队。小马们举起了武器,但没有攻击。“为什么要赶呢?”更多的士兵从另一头沿街而来,切断了亚历克斯的逃跑之路。

她的眼睛快速扫过战场,她面前只有两个选择。冒死冲回城市,祈祷它的大炮能为他们开路让他们回去,或者跑进附近的建筑,像动物一样一个接一个地被抓走。

明智的做法是丢盔卸甲,抛弃掉不会飞的小马,然后径直飞回埃斯特尔。也许杰西能下出这样的命令。但档案不能。

“如果埃斯特尔知道你们还活着,在一栋建筑里苟延残喘,他们不大可能会派小马来救你,”阴天说道,她的声音在她心里回响着,刺耳而急迫。“反击吧,或者至少让他们看到你虽败犹荣。”

亚历克斯张开嘴,命令她的小马脱掉伤者的盔甲,但没有再说话。

敌人从街道两旁同时冲锋了过来,带着愤怒和胜利的喜悦咆哮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输了,尖叫声似乎表示着至少他们可以把愤怒发泄出来。

“锤兵,长矛队形!”她咆哮道,用她的魔法排开着咆哮声和狂奔的马蹄声。即使死路一条,她的小马也服从了。她看到一双双惊恐但坚定的眼睛。它们并没有失去希望。“冲回城市!为了埃斯特尔!”

他们向前冲了过去。

作者注:

FF站把这一节的格式完全吞了,所以如果有什么句子看起来有点奇怪的话,那可能是一个没有正确标出来的内心想法。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