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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低头,轻声细语:“秋儿拜见小姐。”

叶纭姿抬眼,仔细打量秋儿,她十七岁,在府里已经算是大姑娘了。但是……当她看到秋儿穿着的高级绸缎衣服,眉头不禁紧锁,再看她头上的簪子,竟是金钗阁中最昂贵的白玉簪。

叶纭姿脸色骤然变冷。

一个丫鬟,怎么会穿戴如此奢华的饰品?

“秋儿。”

“小姐有何吩咐?”秋儿低头顺从,面容温婉。

叶纭姿的声音降了几度,“赵嬷嬷想撮合你和外院的张山,不知你意下如何?”

秋儿心头一颤,抬起头,眼中闪过惊讶的光芒。她脸色稍显慌乱,过了一会,才压下惊诧。

“小姐,这……”

“直说无妨,今天叫你来,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绝非逼你嫁给张山。”叶纭姿眯起双眼,深邃的眼神透露出复杂的情绪。“婚事本该两厢情愿。”

“奴婢,奴婢……”秋儿支支吾吾,没想到突然提及婚事。

“奴婢是在寒冬被娘捡回的,若无娘亲,恐早已冻毙街头。母女相依为命,奴婢若出嫁,谁来照料娘亲,秋儿愿终身不嫁,一心一意侍奉娘亲!”

秋儿猛地跪下,语气恳切,睫毛挂着泪珠,楚楚可怜。

她的话语充满了孝心,任谁听了都会动容。然而叶纭姿神色冷淡,直视她的眼睛,似乎在探寻什么。

许久,叶纭姿挥了挥手,“起来吧。”

“……”秋儿坚持跪着不起。

“你的意思我明白,会转告赵嬷嬷。”

“多谢小姐!”秋儿喜形于色,磕了个头,起身离开。

秋儿走后,叶纭姿冷冷吩咐:“派人监视她,看看是否与父亲有来往。”

“小姐的意思是……”玉漱恍然大悟,小姐怀疑秋儿与老爷有瓜葛,她瞪大双眼,满脸震惊。

“她的装扮和首饰都是顶级货色,丫鬟的月俸买不起,而且……”叶纭姿微微垂眸,“她的手细腻光滑,从未做过粗活。”

玉漱点头,“奴婢明白,那赵嬷嬷那边……”

“找个时机提一提。”

“是。”玉漱应声,转身出门。

叶纭姿望向窗外,手不自觉地紧握衣角,低语:“秋姨娘……”声音冰冷,思绪回到前世,母亲去世后,父亲纳了几位姨娘,其中一位便是秋姨娘。

今日见到秋儿,那眉眼与秋姨娘极为相似。

……

秋儿急匆匆回到逸宣院,心绪未平,没想到小姐会突然找她,还提及婚配之事。

“张山?”

想起那个皮肤晒得黝黑,穷得叮当响的外院小子,她不屑地冷哼一声,“他算哪根葱,竟敢妄想娶我。”

秋儿回到屋内,轻轻审视着自己修长的十指,指甲修剪得圆润饱满,平时保养得当。若真嫁给穷小子,这双玉手岂不是要沾满灰尘……她眉头紧锁。

“我将来可是要做姨娘的人,怎么可能跟着一个下人过苦日子。”她冷冷地说,脸上温婉的表情消失无踪,此刻满是冷傲。

这时,房内的珠帘轻轻晃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秋儿抬头一看,见到叶崇德的身影,立刻展露娇媚的笑容,快步上前依偎在他的怀里,“老爷,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怎么?不欢迎我?”

“哪能呢,秋儿这是惊喜得不知所措……”

秋儿仰起脸,水汪汪的眸子闪烁着青春的光泽,再加上那股天真烂漫的气息,叶崇德见了心里舒畅,伸手揽住她的腰,轻轻揉捏了几下。

秋儿身子一软,呼吸急促,“老爷……”

叶崇德忍不住,直接将她横抱起来,往床榻方向走去。

“老爷,天色还早……这样不好吧!”

虽然这么说,但她躺在床榻上,眼神柔情似水,仿佛要将叶崇德深深吸引。

很快,房间里传来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伴随着女人低低的呢喃。

许久之后,秋儿满身香汗,紧紧搂住叶崇德的脖子,“老爷,您一定要纳妾,让秋儿做姨娘,可别忘了承诺……”

“放心。”叶崇德低声喘息,在她耳边说道:“为我生个儿子,生了儿子一切都依你。”

“老爷……”

院门外,一个小丫鬟目瞪口呆,捂住嘴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匆匆离开逸宣院,一路小跑着去了别处。

紫金院里,叶纭姿听了丫鬟的汇报,并不感到意外,她早就猜到两人之间的关系。

叶崇德风流成性,三姨娘只是其中之一,府里还有好几个他的红颜知己。秋儿拒绝嫁给张山,就是想日后成为姨娘。

“小姐……”玉漱睁大眼睛,不知该如何评价。

“她的选择,是她自己的事。”叶纭姿淡淡地说。她已不在乎林府的琐事,叶崇德私底下有多少妾室,她毫不在意,眼下最重要的是……

“陶大夫若是到了,你亲自去接他到紫金院,别让任何人看见。”

“明白。”玉漱点头应允。

只有解除了母亲身上的毒,她心头的大石才能落地,前世的遗憾和悔恨,这辈子绝不能再让它上演。

叶崇德站起身,秋儿为他整理衣衫,一脸柔情,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色。

这时,一个丫鬟敲了敲门,得到叶崇德许可后,才走进来报告:“老爷,三姨娘那边有话传过来。”

提到三姨娘,他眉头一皱,心中莫名烦躁。

自从三姨娘进府,麻烦不断,不仅库房被她搞得一团糟,损失了几万两银子,至今想起仍让他心疼。在他看来,苏氏的嫁妆就是林府的钱财,也就是他的钱,当然心疼。

“说什么?”叶崇德语气不悦。

丫鬟答道,“姨娘说天气太热,小腹不适……还说,她能忍,但肚里的孩子受不了热。”

“哼。”叶崇德冷哼一声,脸色阴沉。

这些天,三姨娘找了各种借口,前几天说床太硬睡不着,现在又嫌天气热,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件件报上来,叶崇德心烦意乱,头疼不已。

他挥了挥手,敷衍地说:“多打两桶井水泼在地上,天气热,让她乖乖待在屋子里,别到处乱跑!”

“是。”

丫鬟退出,叶崇德脸上的烦躁仍未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