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府,只见一位英姿飒爽却满脸怒容的女子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大门,身后一个气质温润如玉的男子神色焦急,紧紧追随,口中不停喊道:“珠儿,你且听我解释,事情全然不是你所想的那般模样。”
仅仅片刻之后,男子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奋力追了上来。
此时的严流珠双眼红肿,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嚎啕大哭,伤心不已。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在宴会上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在场的众人都看得明明白白!”她声音沙哑而哽咽,眼神中满是绝望与心碎,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子,悲戚地说道,“怪不得此前你会那般维护曲芯竹,原来你早就对她暗生情愫,心怀不轨。”
“珠儿,我绝非如此……”了无尘满脸焦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急于为自己辩解,试图挽回局面。
严流珠却猛地抬手捂住耳朵,情绪激动地打断他:“我早就说过,不许你再这样喊我!”
一想到方才在席间,他情不自禁的冲着离王侧妃喊‘竹儿’二字,此刻再听他喊自己的名字‘珠儿’,她就觉得无比恶心。
“珠……流珠,方才在宴会上,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一眼瞧见那离王侧妃,便仿佛失了心智,全然不受控制了,我真的绝非有意……”了无尘满脸焦急地解释着,眼中满是懊恼。
“失了心智?控制不住?你这莫不是在说你对她情难自禁?”严流珠冷冷地嘲讽着,眼中的失望如同一把利刃,直刺人心,“了无尘,你当知我严流珠与那些寻常闺中女子全然不同,你若直言心中另有所爱,我自会潇洒转身,绝不纠缠于你,可你怎能如此将我当傻子戏弄,在那么多人面前,你让我颜面何存?让我情何以堪?”
“流珠,千错万错皆是我的错。”了无尘心急如焚,紧紧握住她的手,不顾她奋力的挣扎,急切地表明心意,“流珠,我对你的一片情意,天地可鉴,绝无半分虚假,你定要相信我。至于那离王侧妃,我也不过是与她偶然碰过几次面罢了,确确实实对她并无半分男女之情。”
严流珠却根本不信,用力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说道:“那你在宴会上那般失态的表现,又该作何解释?”
“我……我是真的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了无尘紧皱眉头,满脸的困惑与惶恐。
他这话确实没有半分虚假,自见到曲芯竹的第一眼起,他便莫名地觉得与她之间仿佛有着一种命中注定的纠缠,即便他极力想要挣脱,可那种不由自主的感觉却始终如影随形,令他满心的惶恐不安。
就在这个当口,一个身影晃晃悠悠地踱步进来,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尽显无遗,走路都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懒散劲儿。
“小侯爷。”门房见状,立马恭敬地唤了一声。
二人听到声响,齐刷刷地转过头看去。
了无尘像是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赶忙凑到严流珠身边说道:“流珠,今天在离王府失态的男子并非只有我一人,小侯爷也是其中之一,你若心中有疑的话,不如咱们去问问他如何?”
严流珠经他这么一提醒,也立马想到了宴会上弟弟的反常表现,心中的愤懑和委屈稍稍平复了些,脸色也跟着缓和了下来。
“长姐。”严长柏迈着那副随性的步子走了过来,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后,便扭头准备离开。
严流珠见状,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拦住了他。
“长姐,有事?”严长柏眉头一皱,脸上满是不耐烦。
严流珠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从小便被宠坏了,打小就是全家人的心头宝,被宠得没边儿了,向来肆意妄为,天不怕地不怕的,平日里根本没把哪个女子放在眼里过。可今天在宴会上,居然为了曲芯竹那个女人变得举止失常,这里头肯定藏着猫腻。
想到这,严流珠也懒得兜圈子了,直截了当地问道:“二弟,你和离王侧妃很熟吗?”
“长姐,你打听这干啥呀?”严长柏一听这话,脸色“唰”地就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不过他很快就故作镇定,只是那不自觉攥紧的衣角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不安。
果然有异常。
了无尘和严流珠心有灵犀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异样。
严流珠眉头一皱,便故作嫌恶的道:“哼,那个曲芯竹一看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今日在宴会上那副做派,竟然敢堂而皇之地和一众外男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的,这般不知检点。你呀,还是离她远点儿,少跟她有什么往来才好,省得坏了自己的名声。”
“长姐!” 严长柏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声呵斥道,“你懂什么!竹儿那可是如仙子般高洁的女子,她的美好、她的品性,又岂是你们这些目光短浅、愚昧无知的人能够理解的?我警告你,往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竹儿的半句坏话,我可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一副要跟严流珠拼命的架势,全然不顾往日的姐弟情分了。
严流珠听到弟弟这番毫不留情的斥责,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恼怒到了极点。
他们姐弟自幼感情便很好, 可如今她的亲弟弟竟然被曲芯竹那个女人迷得五迷三道,敢当众顶撞她这个长姐。
看来,真的被那人说对了。
了无尘见心上人生气了,急忙开口帮腔道:“小侯爷,你长姐也是为了你好,那个曲芯竹确实有古怪,你……”
“古怪?”严长柏这才像是刚看到了无尘,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嗤笑道:“了无尘,莫要以为我不知你心思。方才宴上,你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竹儿,怕是魂都被勾了去。咱都一样,别在我长姐面前满嘴胡诌,想让我长姐拦我,好少个情敌去讨好竹儿,你这算盘打得倒是响。”
“你……真是一派胡言!”了无尘被气得脸色涨红,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身影满是愤懑。
严流珠满心焦虑,全然顾不上了无尘的离去,只是满脸忧心地对严长柏劝道:“二弟,你向来机灵,怎在这事上犯糊涂?曲芯竹身上定有古怪,绝非善茬。你听长姐一句劝,往后切不可与她再有瓜葛,不然定会惹祸上身。”
严长柏见把了无尘气走了,很是得意,冷笑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子,“长姐,你还是先看好自己的男人吧。少来管我的事!”
话落,也跟着离开了。
严流珠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她站立片刻,便转身出了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