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容府的女眷而言,一直被关在这里,不知之后该如何,甚至不能做什么,恐惧大于一切。
但幸好大家倒是难得的相互鼓励,气氛没有那么绝望。
不过……也会有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游青丹时不时就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哭泣声,哀怨自己为何要干那么愚蠢的事情,搞得大家都进来了。
容时锦在一旁,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就是想让众人看得上她,却不曾想,竟搞出这一通。
容婉宁扫了一眼两人,哭成一团,“安静一些,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哭的!难不成哭一哭,一切都会回去吗?”
容时锦哽咽,“我真的就是划了下,别的什么都没做!我我……”
“当你做好容家给你当垫背的时候,你就应该会想到有今日。任何事情,都不会万无一失。”容书禾缓缓抬起头,眼神克制、清醒,“正如你当初嫁入万府一样,你若是没有能力去驾驭这些,总归会被吞噬。然后不断地用自己的办法去挽救,搞出更多的篓子。”
“你妒忌……”容时锦话到嘴边,却戛然而止。她心底已经是知道容书禾并非是嫉妒,但嘴上依旧不想落败。
“那就算我妒忌,可你过得好吗?”容书禾一哂,“自己都过得不好,还看别人妒忌做什么?兰老师可不是个普通的女子,你过去,她势必不会喜欢你的。所以,自己都是一团浑水,还顾得着旁人吗?”
容书禾是兰慧玉的学生,自是知道她的性格,在这些事情上,容时锦根本就讨不到任何的好处,所以才会干出如此之事。即便是让容时锦成了,恐怕就是多给兰慧玉多一个把柄罢了。
其他的,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容时锦眼眶红红的,“好了,现在让你看笑话了,你高兴了!”
“对,我看笑话了,所以我也跟着进来了。你觉得这个笑话好笑吗?”容书禾冷冷淡淡,“没听说看笑话还要把自己扯进来的。”
“你怪我。”
“是怪,怪你为何一心一意要扑在那不属于你的地方,惹人嫌。”
容时锦抽了抽,“那我还有什么办法!我还能怎么办!”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阿爹捧在手心的,她只知要讨人喜欢,却不知,现在所有人都不喜欢她了,她该如何是好。
她慌乱,不知所措,才会干下这等事。
现在想想,容书禾说的也有道理,人家不喜欢她,就不会承认她,可她,已经走到这里了,还有别的办法吗?
“当然有。”容书禾看着牢房,黑暗潮湿,看不到希望,“若是能出去。”
容时锦有一瞬间失神,喃喃自语,真的还能出去吗?
这辈子还有希望吗?
若是能出去,她定不要再这般愚蠢了!
……
深夜,众人都躺下休息了。
容书禾翻来翻去,最终坐了起来,将头靠在了木栏旁。
容婉宁也没睡着,来到了容书禾的身边,给她添了一件衣裳,“怎么,睡不着有心事?”
容书禾拧眉,算一算,现在应是最重要的时刻,也不知外面到底怎么样了。一直以来,关进来能出去的少之又少。说不担忧,那是骗人的。
“长姐可有想过,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容婉宁不解,容书禾怎么一下子将话转到这里来,“以前就想好好经营锦绣坊,后来……”
后来,顾纬博出现了或多或少有些改变不同,她变得更豁达了,也愿意跳出锦绣坊看看外面。想起以前的自己,那是一个偏执自傲的自己。
“所以,书禾,你也别做让自己后悔终身的事情。有时候,活着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你舍去的东西,未必就不是你真心想要的。可能是被自己所蒙蔽的。我有,你有,时锦也有。我们都像是被蒙上了什么似的,看不清眼前。比起来,还是蕊心,虽说是大大咧咧,但她总是很清醒,也很明白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但她,可能在更多人看来是不是搬得上台面的。但又怎样,你又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去想。”
容书禾一震,抬起头,看着容婉宁温和的样子,心中有苦涩,她已经拒绝了,况且这里,也不一定是她能出去的。
她的眸光黯然,然后望着不远处。
“长姐,纬博哥家被陷害的凶手已经被找到了。”
“是万提安?”
容书禾猛地一转头,“你怎么知道?”
“你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应该是想告诉我,他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但不知能不能成,若是失败了,可能大伙都要遭殃。”
“嗯。”容书禾没有多言,她怕自己说的太多,反而让容婉宁担忧,只是提了个头罢了。
“我相信他。这件事应该是很艰难,看你的样子,但我们,总要有希望不是吗?”
容书禾看着容婉宁的目光有些动容。
是啊,总要有希望。
她发现长姐变了,以前长姐总是像自己这般悲观,而如今,她不一样了。
……
赵老爷供出自己和万提安这些年干出的种种事情,同时附上了一些证据。但这些证据,只能证明赵老爷,对于万提安那部分,确实是不够充分,只能证明其双方有过联系罢了。
有萧宁、赵老爷,但不足以让万提安能够真正被这件事拉下水,他依然是言之凿凿自己是无辜的。
直到顾纬博带着万人上书上朝,里面揭露了赵老爷、万提安的种种恶行,令人发指,致使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圣上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将一众相关人等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今日朝堂之上,可谓是风云突变,打得是措手不及。
退朝后。
秦江翰快步走到了前方的轿子前,打开了帘子,里头的万璟平眸光带着一丝冷漠。
两人来到附近幽静之处,秦江翰发现顾纬博这一路实在是太顺了。
进宫的时候原本应是被万提安所拦截,他派人赶过去救,却不曾想人家绝处逢生,早已被救。
思来想去,唯有他在背后默默地帮助。
“是你?”
万璟平和秦江翰自婚后就联系少了,尤其是在被容时锦欺骗之后,他越发思索此事不对劲,若是没有秦江翰从中作梗,他不会这么快娶容时锦的。
到底是有些生气。
语气凉薄:“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