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泽在监天司里溜达来溜达去,最后溜达到了郭天恒办公的房间里,声音微微飘忽,“郭提令啊~”
谢承泽每次说话这么起调儿,郭天恒的脑子就警铃大作,“国师大人,怎么了?”
不是说好就来监天司当个吉祥物,偶尔预言一下未来的灾祸吗?
怎么感觉此刻的二殿下却是来者不善呢?
“你们那个天谕,都是从哪儿看的啊?”谢承泽原本不想叨扰郭天恒的,奈何张玉衡和苏清河都被外派了,所以他也只能来问郭天恒。
“你们怎么都……”郭天恒顿了顿,想到他年轻的时候也好奇过,这才转口道,“国师大人,不是微臣不愿给您看,是第一任监天司提令开创监天司的时候曾立过规矩,只有提令之职才能瞻仰天谕,获得福灾之兆。”
谢承泽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而后水灵灵地看着他,“那不如这样,你先把提令给我当一天,过了今天,我再把提令还给你。”
郭天恒:???
二殿下!哪有你这么灵活操作的!
“不行。”郭天恒觉得这太儿戏了,“若是惹怒了天谕……”
“它还真是活的啊,还有脾气?”谢承泽大吃一惊,“那为啥它不能给别人看?难道它是一个注重隐私的天谕?”
“还是它三天不洗头,不好意思给别人看?”
“又或者,它是个社恐天谕?”
见郭天恒一副听不懂的茫然模样,谢承泽搓了搓下巴,开始忽悠道,“我知道了,肯定是监天司第一任提令想要独占天谕,所以才下达了这个规矩!”
他质问道,“天谕有亲口说过它不要见人吗?”
郭天恒:“这……”
“就算说过,那也是从第一任提令口中说出来的,你们有见过天谕亲自开口吗?”
郭天恒:“嘶——”
“天谕明明能够预言到各种大灾小祸,可它偏偏只预言大灾祸,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它在生闷气!它本想直接撂挑子不干了,但它到底心善,怕不预言会导致亡国百姓受难,所以才只预言可能导致亡国的大灾祸!”
郭天恒:“嗯……”
“前面那些朝代,就是因为独占它,不让它面世导致它越来越生气,后面干脆就不预言了。所以那些朝代才会熬不过千年,全都灭国了!”谢承泽大声破案。
郭天恒:“吓!!!”
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郭天恒额角冷汗直流,他感觉再让谢承泽说下去,自己可能真的就要动摇了。
不行不行。
郭天恒连忙退后几步,“兹事体大,若国师大人想要瞻仰天谕,必须通过陛下的准许,其次由监天司议会,全员通过并请示天谕方可。”
“行!”
谢承泽高兴地点点头,他觉得这太简单了,谢瑾瑜肯定会同意的,毕竟那家伙是兄控。
……
“为什么不行!”
御书房内,谢承泽在御榻上撒泼打滚,“人家郭提令都松口了!我就看一眼,不,就看两眼,难道你就不好奇天谕长什么样子吗?”
谢瑾瑜放下笔,眼神溺爱地欣赏着他的兄长撒娇,“不好奇。”
“你这个没有好奇心的人。”谢承泽滚得骨头疼,只好坐起来,委屈得看着他,“得到了为兄,就不珍惜为兄了。”
谢瑾瑜眉梢微挑,对他这般的“胡言乱语”忍俊不禁。
“你就答应了吧。”谢承泽跑下御榻,扯着谢瑾瑜的龙袍袖口,“说不定监天司那边不会全员通过,天谕也不想见我呢?”
谢瑾瑜摇摇头。
他知道,监天司会全员通过的,而天谕……也会答应的。
他知道。
“谢!瑾!瑜!”见谢瑾瑜不答应,也不肯说为什么,谢承泽气得抱住脑壳,“你信不信我今晚不陪你睡了!我去找沈渊睡!”
“可以。”谢瑾瑜点点头,“翌日,整个朝堂都会知道,国师大人耐不住寂寞,肋骨断了还要夜宿沈府会情郎,行那不轨之事。”
“届时,文武百官望向国师大人时,都会忍不住……”谢瑾瑜的眼神瞥过谢承泽的屁股,意思不言而喻。
谢承泽:“……”
不、还是不要了。
他要脸。
谢承泽老老实实地走了。
此事暂一告落,谢承泽该吃吃、该喝喝、该问问国子监的建立进度,直到张玉衡和苏清河回来了。
“殿下!臣这次外出,收获颇丰!”张玉衡蘸着茶水,在木桌上写道。
谢承泽面露忧伤地看着他。
男人啊……
一个不愿意给他看天谕,一个不愿意拿小本本写字交流。
都错付了,都错付了啊!
“看起来,你已经想好怎么改进地动仪了。”苏清河含笑道,这一趟外遣,他晒黑了些许,精神气儿看起来也十分健康,不再似曾经那般唯唯诺诺,与人说话低声下气,反倒有了些许爱民如子的官味儿。
张玉衡连忙拿出小本本,回复:“是的!接下来就劳烦苏贤兄了!”
见此,谢承泽更是潸然泪下。
这可把张玉衡和苏清河吓坏了,“殿下?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苏清河手忙脚乱地抬起袖子,给谢承泽擦去眼泪,语气心疼道,“殿下可是在监天司受委屈了?”
“谁欺负殿下了?莫非是皇帝?”张玉衡也在小本本上写道。
谢承泽叹了口气,“皇帝和郭提令,都不给我看天谕。”
天谕?
张玉衡和苏清河不禁对视一眼,眼神有些微妙。
谢承泽敏锐地感知到了,他不禁眯眼看着二人,“你俩……见过天谕?”
张玉衡沉默了一下,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倒是苏清河立马道,“那日恰巧经过,天谕正好显灵,郭提令开门时便不小心瞥了一眼。”
张玉衡顿时震惊地看了一眼苏清河。
苏贤兄!
那日你可不是这样的!
什么恰巧经过,什么不小心瞥了一眼!你当时明明还觉得我这样说是不对的!
谢承泽丝毫没有注意到张玉衡的震惊,他兴奋地盯着苏清河,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天谕长何模样?可有看清?”
苏清河摇摇头,“只看到了有光,里面还有个石台,剩余的便是什么都没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