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些了?
谢承泽不太死心地又看向张玉衡。
张玉衡摇摇头,表示自己看到的也只有这些。
谢承泽只好作罢,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叩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伸手,搂住了两人的肩膀。
“你们……不好奇吗?”
张玉衡:……
苏清河:……
苏清河眨了眨眼,“殿下好奇?”
谢承泽赶紧点点头。
“那……”苏清河想了想,“想要开启那道暗门,需要两把钥匙,如果我们偷不来的话,就只能自己试着破解暗门机关了。”
一旁的张玉衡,眼神再度惊悚地看了一眼苏清河。
苏贤兄?!
那日我仅是站在暗门前故意吓唬了你一句,你就吓得让我赶紧放弃偷觑天谕秘密的想法,怎么如今二殿下点个脑袋,你就把那点东西全扑漏出来了?
甚至你还想过“偷”?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苏贤兄吗?!
谢承泽依旧没有察觉到张玉衡的震惊,他兴奋地扯着苏清河的手臂,忍不住开心道,“你还能破解机关吗?这么厉害?不愧是你啊,清河哥哥!”
一声清河哥哥,像是开启了某种神秘的开关,张玉衡简直肉眼可见苏清河的耳根与脸颊迅速通红起来,而后这位一向温和内敛的苏贤兄,开始含羞带怯的小声嗫嚅道,“殿、殿下,我会努力的。”
苏贤兄!
你不要努力啊!
我们这样不好吧!
……
虽然心里这般嘶吼着,但是半夜,张玉衡还是很诚实地站在了暗门前。
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哑巴而已,如果郭提令问起这事儿是谁起的头,他就说他是被逼的。
身材魁梧高大的张玉衡,理直气壮的心想道。
暗门前,苏清河掏出自己平时使用的自制工具,趴在暗门上将工具插进锁孔里听响儿,而张玉衡和谢承泽则站在木椅上,用手捂着暗门前悬挂的铃铛,避免它发出声音,导致惊醒已经入睡的监天司同僚们。
“怎么样了?”谢承泽问道。
苏清河闻言微微抬眸,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将破锁工具拔了出来,转身在工具箱里捣鼓了一会儿,最后拿起两块木头,用小刀削出了一个形状。
他十分有强迫症的将木头上的木刺清理干净,在表皮上刷上了滑油,这才插入两个锁孔,同时一扭。
“咔嚓。”
暗门的机关锁,开了。
苏清河看了一眼谢承泽和张玉衡,随后抬手轻轻推开了门。
牵连铃铛的线随着门开抖动起来,好在有两人捂着,没有发出声响,等铃铛线不动了,谢承泽和张玉衡才小心翼翼的松开手,跳下了木椅。
谢承泽谨慎地抱起木椅,挡在了被打开的暗门前,以免暗门不小心关上,他们无法察觉到异样。
张玉衡有样学样,把另一把椅子挡在了另一扇暗门前。
随即,望着里面的祭台,三人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这间内室十分简陋,只有一处祭台,和一排贴着墙壁的书架,书架上面摆放着现存的历年记录的天谕内容。
至于内室的中央处,则有着一个微微凹陷的巨大圆坑,圆坑底部是平面的,上面凿着十分复杂的黑色符文凹洞,像是什么法阵一般,不知道为什么,谢承泽光是看着,便有一种极为憋闷的沉重感压在身上。
他连忙移开眼光,身心才得以放松下来。
目光划过墙壁那排书架,最后落到了祭台上,只见那祭台石桌像是现代课堂教室里的讲台,两侧位置各有偏高的挡板,是以从门外看来,才无法窥见到天谕的模样。
而天谕,便被供奉在那里。
是一本书的模样。
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本书。
谢承泽上前,伸手想要触摸那本书,却突然感觉指腹一痛,像是被无形的线给割到了一般,瞬间沁出了血。
他不禁轻嘶一声,收回了手。
“殿下!”苏清河看到他受伤,顿时低声惊呼,连忙从怀中掏出绣帕,包在了谢承泽的手指上。
“没事。”谢承泽摇摇头,再度抬眼看去,因着内室光线极暗,是以他才没有看清,那本天谕之书的周边竟然吊着数不清的细小丝线,合在一起像是一只翻动天谕之书的“圣手”,紧密地连接着天谕之书的每一页。
谢承泽试图去寻找丝线的来源,却是看不太真切。
这什么原理?
这极大的激起了这位理工男的兴趣。
谢承泽将手后藏在袖子里,把袖口多余的衣料卷吧卷吧攥进小拳头里,然后借着室内仅有的那一点儿光线,将小拳头伸了进去。
他不敢让张玉衡和苏清河点蜡烛,怕烧着这些丝线,从而令天谕日后无法发挥作用。
虽然他知道这个世界的剧情,但也只有十年的剧情而已,日后建安王朝乃至其他王朝,都还需要天谕的灾祸预言,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就把这个看起来很精密的机关给毁掉。
小心翼翼地穿过丝线,谢承泽摸到了天谕之书。
触碰的那一刻,谢承泽面色微变,好像一下子陷入了某种混沌的世界。
他的眼前灰蒙蒙的,看不见,更是听不清,鼻尖有一股消毒水和洗手液融合的淡香味道,他感受到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像是灵魂在被撕扯,不疼,只是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又好似沉重无比,像是一边已经找回了本体,一边则不断地阻碍拉扯。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察觉到谢承泽的异样,苏清河连忙扶住谢承泽的身体,他惊讶地发现那些丝线犹如活了一般,竟然尽数缩回了天谕之书,于是连忙将谢承泽的手臂拽了回来。
而在手离开天谕之书那一刻,谢承泽的意识也被扯了回来,眼前重新清晰起来,他茫然地捂住鼻子,不知刚刚那到底是不是幻觉。
那股消毒水味儿,很像是医院手术室内的味道。
谢承泽小时候犯过阑尾炎,班主任带着他去做了手术,他迷迷糊糊闻到的便是这个味道。
难道……
难道现代世界的他,正在手术室里被抢救?
难道他没有死?
那他是不是可以回去,是不是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
谢承泽浑身禁不住地颤抖起来,鼻尖陡然酸涩,眼眶也忍不住开始泛红。
“殿下?您没事吧?不要吓我啊!”见谢承泽浑身颤栗似是吓到了的模样,苏清河简直心疼坏了,暗暗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撬开暗门,害得二殿下受伤,更是让二殿下有了失魂的征兆。
眼见谢承泽还浑浑噩噩的,苏清河拿不定主意,于是看向张玉衡,“张贤兄,怎么办?要、要找太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