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暄,此刻终于各自落座。
像往常般,魏淑丹在贺飞身侧的席位就座后,随意地扫了眼玄武堂内的人。
只见苏帅之下,除了他们兄妹俩,历城这边的将领也只有苏方骏和贺飞。
这会儿再细看对面,伍州来的人除了杨家父子,便没有其他将领了。
这般安排……
魏淑丹垂眸,心下思索。
他们简装到此,是特地为吴家的事而来?
就在她思索之际,杨行健继续说起了先前的话。
“……不瞒各位,这灰袍人武艺不凡,我们虽勉力抓了其中一人,却在送去关押之时不慎让他逃脱……”
侧耳听着这话,魏淑丹不免对“灰袍人”有了猜想。
她轻敲一下邻座的贺飞,低声问询:“灰袍人是何来历?”
闻言,贺飞见杨行健正说得专心,就也压低了声音,跟她说起这“灰袍人”在伍州城的始末。
低语半晌,魏淑丹终于明白了。
原来,在伍州城击败攻城敌寇,并将之全数俘虏的时候,有一股人马悄然潜入城内,伺机刺激俘虏,想要打伍州城一个措手不及。
很快地,俘虏在关押不到三日后暴动,眼见伍州城府衙将被敌寇冲破,有近百灰袍人蓦然现出身形,诛杀暴乱的祸首。
事后,伍州军清查内情况,细看之下,才发现这祸首竟是一对夫妻。
夫妻?
听到这,魏淑丹心中一跳,忽然想到了先前从敌巢逃走的贼首夫妇。
怎么会这般巧?
一瞬间,心头顿时有诸多疑问冒出。
她侧过头看向贺飞,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问起。
像是看出她的心思,贺飞抬手,轻缓地朝她摆手示意:
“不管是谁,白二哥已经带人前往伍州城查验去了。若是那对贼首夫妇,他必能认出来。”
听到白先义去了伍州城,魏淑丹的心情稍微缓解些。
只是她还有一个疑问,这伍州城的“灰袍人”……不知道与当初她被困西山时,在大湖边见到的那群灰袍人有何关联?
“……虽然突兀,可这些人的确帮了我们伍州城。”
堂上,杨行健正说到关窍,谁知话锋忽然一转:
“魏小将军,你此次敌巢一行,可有见过这般身着灰袍,遮面出行之人?”
话音未落,堂上众人纷纷看向魏淑丹,可正主还垂头思索,并未留心这些。
“魏小将军?”杨行健再唤一声。
“嗯?”
在面前的呼唤与身侧的衣袖拉扯下,魏淑丹终于从沉思中脱身。
“怎么……”她茫然抬头,目光还未触及对方时,身侧的贺飞用极轻的声音复述了杨行健的话。
“身着灰袍——”明白了问题,魏淑丹呢喃着这两个字,不禁回想起湖边灰袍人斩杀敌寇的景象。
“未曾见过。”不等细想,她立即给了回答。
伍州城,杨家。虽然一直不偏不倚,从未在帝都那两位之间站队。
可吴家最初也是如此,后来不也是选了一边,并且年轻小辈竟跟敌寇有所勾结。
长公主近来在南境的动作大了些,她冷眼旁观许久,也不太明白这位大人物想做些什么。
但她莫名有种感觉,若被牵涉进去,只怕“安守边陲”也成了遗梦。
“哦?”对面,杨行健的神情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