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本以为,它早已经被支配,再无出现的可能。
但在旧日之触体内,死亡的分界线,无相燹主居然还在苦苦支撑。
面对这个过去的敌人,凌安久久无言。
他很想抖机灵的朝它说些什么。
诸如“兄弟你挡着我投胎了”之类的话。
但这貌似不是合适的场合,也无法开口。
无相燹主似乎也发现了凌安的到来。
作为曾经的对手,如今的难兄难弟,凌安很想知道它是什么想法。
“我们,重新站立……”无相燹主的频率如此道。
“什么意思?”凌安不解。
但无相燹主拥抱了他。
一瞬间,凌安明白了它的意思。
他近乎要笑出声来,无奈的长叹道:“姐们,你这样做搞得我可能投胎都投不了了啊!”
但凌安并未抗拒,只是如无相燹主所做的一般,汇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呼唤权能。
只是一声呼唤。
他只能做到这样。
……
无边海际。
旧日之触如神一般,静静的屹立着。
祂汇聚了自己的本体,噬日之鲸和无相燹主的全部权能与力量。
一体三位,牢不可破。
更何况完整的时序之力也已经被祂所支配。
现在的祂,毫无疑问,是此世最强的存在。
谋划一切,毁灭一切。
悲鸣来临之时,祂只需静静等待。
但莫名的,祂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危机。
祂四处探寻,天上天下没有什么能逃出祂的搜索。
就算是世界之外,也威胁不到祂。
没有线索,但危机感仍未消失。
祂只得疯狂的增强自己,以战争的权能,疯狂吸收这个世界里,此时此刻破碎的频率。
只要足够强大,便无敌世间,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在索拉里斯这颗星球上,以祂为中心,一个巨大的,淹没一切的漩涡开始呈现。
所有的,一切的频率,都在朝着这个漩涡行进。
祂的力量开始飞速的增强,带来的便是世界的加速毁灭。
但是。
在某一个瞬间。
祂忽然意识到,危机并非来自这个世界,而是来自于自己。
一刹那间,祂心有灵犀的感知到。
战争的权能重新收缩,合二为一,真正完全。
甚至于在祂疯狂的吸收频率的举措下,这份权能变得无比庞大。
但祂来不及高兴,因为这份权能在某一个瞬间,和祂脱离了联系。
当战争压过支配,祂如何还能稳如泰山?
一瞬间,祂的身躯撕裂,从中间的头颅中,又冒出一颗无冠者的脑袋来。
“我……赢了。”无冠者张开口,发出的却是无相燹主的声音。
在旧日之触的体内,它重新将两份分开的权能融合,它还有机会占领这副身躯。
“哈哈做梦!”旧日之触怒极,祂不再吸收频率,转而调用支配的权能开始重新侵占代表战争的无相燹主。
紧接着,头颅中的无冠者再度开口,这一次却是凌安的声音,他开口道:
“所以我该帮哪一边?”
“你还未死!”旧日之触惊讶道,随即,祂立马反应过来,“被我还是被它吸收,于你都无区别……”
“不。”凌安淡淡的说道,“没有你们,对我很重要。”
此时此刻,他重新成为无相燹主的一部分,对方需要他重新占领这副身躯。
但,无论是旧日之触还是无相燹主,他们都是鸣式。
站在哪一边,都无法改变悲鸣的到来。
但现在,他拥有了不一样的权力。
无冠者的头颅笑了笑,朗声说道:“我想,这一定会是一场,最绚烂的烟火。”
话落,他闭口不言,借由无相燹主的权能,轰然自爆。
满载了近乎整个世界频率的权能,充盈了数之不尽的力量,在这一个瞬间炸裂开来。
不过是赴死而已,走到这一刻,凌安早就已经没有不能放下的东西。
炽热的光芒一瞬间便笼罩世界,盖过了太阳,驱散天空密布的血色。
宏伟至极的力量将无边海际的所有海水推向彼方。
一如神话中灭世的洪水一般,淹没整个世界。
这道光芒,持续了许久。
祂在分解,而被吸收的所有频率一刻不歇的朝着天空升去,如甘霖般在这个世界降落。
废墟,沟壑,洪水,这个世界满目疮痍。
但悲鸣,终究未能完全摧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