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政大人,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梁怀信此刻面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不止,双腿更是发软,就好似随时都会瘫倒在地一般。
“我……我只是一时认错了人,对!是我认错了人!”梁怀信连忙改口道,“如果知道您的身份,就算长得再像,我也不会错认的,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然而,许乐泰压根儿就没正眼瞧一下梁怀信,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他转头看向身旁温婉端庄的许红豆,柔声说道:“红豆啊!咱们走吧!今日这顿饭不吃也罢!此处乌烟瘴气,实在令人扫兴得紧。
咱们另寻一处清幽之地用餐便是。遇到这般无礼之人,当真是晦气!”
许红豆微微颔首,仪态万千地朝着自家大伯盈盈施了一礼,嘴角的微笑更是挂着一抹恰到好处、温婉动人:“一切但凭大伯做主!红豆自当听从大伯安排!”
就在这时,梁怀信目睹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愈发狐疑起来。
那女子无论是声音还是容貌,皆与记忆中自家厨娘——相思极为相像。
可如今观其气质与姿态,却又好又截然不同。
莫非当真换一身华美的衣裳,便能让一个人的变化如此之大?还是这根本就是两个人。
正当梁怀信心神恍惚之际,许家众人已然在他的目光中,缓缓离开了望春楼。
而梁怀信的那些同窗好友见他在原地发愣,赶忙走上前来,伸手轻轻推搡了他一把,并焦急地催促道:“别傻愣愣地盯着看了!眼下你还是赶紧好好琢磨琢磨,眼下该怎么办才是!”
“什么意思?”梁怀信根本不懂朋友话里的意思。
“你该不会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吧!”男人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梁怀信,他怎么没看出来这人这么天真,惹了许家居然以为许家会放过他,“如今举孝廉这事,你就别想了,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能不能再留在岳宁书院吧!”
梁怀信听到这话,如遭雷击。
他好不容易求了萧家才得来的学院名额,这要是真的没有了,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咬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不行,我要去找许家求情。”
朋友都惊异地看着他,只当他疯了。
那人刚刚吃了梁怀信请的席面,有心劝他几句,可是随后出来的一个学子却是悄悄拉住了这人的衣袖。
其实他们刚刚一群人就在包间的门口,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们是听得一清二楚,但是谁都不敢露头。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被学政大人看见得好,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呀!
“梁兄那我们就多谢你今日的款待了。”有人站了出来,“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归家了,告辞!”
有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随后其他的学子,都陆陆续续地向梁怀信告辞,离开了望春楼。
最后告辞的,就是之前想劝说他的同窗,只见对方轻叹一声道:“梁兄,后会有期!”
其实,这个时候,就算说会后无期也是可以的,毕竟在他们这些人看来——梁怀信在岳宁城的求学之路算了断了,根本不会有什么翻身之日。
听说这许家人可是护短得很,直接得罪了许学政或许还不会有这么大的罪过,但是把他们许家千娇万宠的贵女当成了“奴婢”,这就有些.....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望春楼的老板又过来补“最后一刀”:“怎么又是你?”
梁怀信抬头茫然地看向这个老板。
“行了,你也别废话了,把今日的饭钱结了,以后不要再来我们望春楼了。”老板一脸的不耐烦,“真是晦气的人干什么都晦气。”
被这么一堵,梁怀信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可是还没等他做出其他反应,店小二过来拿走了银两。
紧接着,他就被另外几个伙计“搀扶”着“送”到了门外。
等他一屁股坐在大街上,被人指指点点的时候,梁怀信才堪堪回过神来。
“郎君,你果然在这!”也不知道孟阿落怎么找到这里的,她看到梁怀信就迎了上去,“我是特地出来找你的,你现在可不能回家,老爷让人盘点了老夫人房里的东西,现在气得不行......”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却意思很明显——他偷窃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面上一慌,梁怀信就抓着孟阿落道:“不如,我们还是先回你在岳宁城的宅子吧!总要有个落脚之处的。”
孟阿落心头冷笑,但是面上却是担忧:“郎君,那处宅子本就我是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