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阿落就这么看着梁怀信,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到一些担忧的表情。
然而,当她发现梁怀信在听闻房子是租来的之后,竟然依旧毫无反应时,心中不禁有些无语——这人真是迟钝得很。
没有办法,她只能换个思路,有些悻然地接着说道:“而且,那处宅子可不是什么秘密之地,不论是你的爹娘,还是我的爹爹,
他们可是都知道那处地址的。倘若咱们俩这会儿贸贸然地搬过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们给顺藤摸瓜找着啦!所以……”
梁怀信原本并未将“房子需要付房租”一事放在心上,但经孟阿落如此一提醒,顿时觉得她说得颇有几分道理。
他眉头紧皱,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住孟阿落的衣袖,急切地问道:“阿落,你倒是快说说,眼下我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孟阿落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解道:“其实,俗话说得好,‘儿子和父母哪有什么隔夜仇’!毕竟这些钱财物品到头来终归还是要给你。
要不这样,你干脆乖乖回去向老爷夫人认个错,态度诚恳一些,相信他们一定会原谅你的。
再说了,就算你现在逃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总不能一直躲着不见人吧?更何况,郎君,你过几日还要回到岳宁书院继续读书,
等到休沐日结束,你一回学院,老爷夫人自然就可以前往书院寻到你呀!”
本来提到岳宁书院倒也还好,现在一提书院梁怀信就更紧张了。
只见他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犹豫再三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哆哆嗦嗦地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向孟阿落讲述了一遍。
缓了好久,他才道:“阿落,只怕这岳宁书院我是待不下去了。这两件事情加起来,我爹非打死我不可!”
“怎么会呢!”孟阿落嘴里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了,“老爷夫人只有你一个儿子!”
“现在不是了!”梁怀信轻叹一声把自己之前听到事情说了出来,“祖母身边的大丫头怀孕了,是我父亲的孩子,虽然还不知道男女,但是......”
有一就可有二,梁家大爷还可以有孩子,但是他母亲梁夫人则不一定了。
孟阿落听后也是一惊,之前看梁老爷还挺老实的,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事情。
多半是这段时间在梁怀信祖母身边侍疾和那大丫鬟看对眼了,而梁夫人这段时间这刚刚到手的管家权还没有焐热呢,自然就没有心思多关注自己的丈夫了。
不过很快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打算再坑最后一笔,就走人。
“郎君,还是应该回家里认错。”孟阿落继续劝说道,“而且你身上应该没带多少银两吧!这老是在外面也不是个事情,这钱花完了还是要回去的。”
“钱?”梁怀信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阿落你倒是提醒我了。”
原来这次梁怀信不只拿了值钱的财物,还拿了梁老夫人私库的钥匙和契书,另外还有一家商铺的铺位契书。
也就是说,他这一次就拿走了梁家六成的财产。
这“地主家的傻儿子”完全“信任”孟阿落,竟然就在一处茶社的包间内把这些事情和盘托出了。
孟阿落脸上依旧是“崇拜”的表情,但是心里早就“流口水”了——发财了发财了,干完这一票,她就“金盆洗手”再也不干这些勾当了。
孟阿落强压下内心的激动,故作镇定地说:“郎君,此事可千万不能声张。你如今带着这么多家产在外,若是被歹人知晓,必定危险重重。”
梁怀信一脸认同地点点头。
孟阿落接着说:“你先找个隐蔽之处安置下来,我去探探家中的情况。”
梁怀信感激涕零,忙不迭答应。
如今梁家乱成了一团,孟阿落算是梁怀信名义上的未婚妻,所以倒也能自由地出入到了梁家。
她先是回梁家待了一两天,发现梁家此时乱成一团,梁老爷发现财产丢失之事正大发雷霆,梁夫人也慌了神,而且梁家还派出大量的家丁上街寻找梁怀信。
孟阿落心中暗喜,觉得时机成熟。
又在梁家待了一天后,她便趁着夜色偷偷离开了梁家,然后就来到了梁怀信现在藏身的客栈,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这几天看到的事情。
“郎君,好像这次的事情真的有些过不去!”孟阿落一脸的沮丧,“夫人劝不动老爷,现在老爷正让人满城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