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所谓的借款压根就没归还,反而在项目完成后,以‘分红’的名义又回到了高冲明手里。”
侯亮平坐在那台老旧笔记本电脑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那几笔资金流转记录。房间里,电脑风扇嗡嗡作响,像是在为这紧张的探寻节奏打着鼓点。他的手指在鼠标上微微一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拽住。紧接着,他的瞳孔瞬间紧缩,仿佛要把那几行记录深深地刻印在眼底。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腔快速地起伏,每一次吸气呼气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情绪波动。
他脸上的神情先是疑惑,那是面对复杂资金往来时正常的反应,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里满是迷茫。但随着视线的深入,那些数字背后似乎隐隐浮现出某种不为人知的阴谋轮廓,疑惑迅速转为震惊。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给惊得说不出话。紧接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悄然爬上眉梢,原本严肃的面容上,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老赵!” 侯亮平猛地扭头,冲着正在一旁踱步思考的赵承平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那颤抖的尾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仿佛是他内心激动情绪的外在宣泄。他的脖子因为用力而微微涨红,双眼紧紧地盯着赵承平,像是在急切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赵承平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脚步有节奏地在房间里来回移动。突然听到侯亮平这声急切的呼喊,他的脚步戛然而止,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几乎是瞬间就转过身来,目光急切地投向侯亮平。只见侯亮平正用手指着屏幕,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电脑前,每一步都迈得又快又急。他的眼睛紧紧锁住那几行记录,仿佛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刹那间,赵承平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就像在黑暗的夜空中突然看到了一颗明亮的星星。原本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那紧绷的线条仿佛被温柔的手轻轻抚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对真相即将浮出水面的期待。两人对视一眼,那眼神中交汇的兴奋如同电流一般迅速传递。无需言语,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这很可能就是揭开高育良腐败黑幕的关键突破口。
“亮平,看来咱们找对路了!” 赵承平用力地拍了一下侯亮平的肩膀,手掌落下时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他的语气中满是激动与笃定,仿佛胜利的曙光已经在不远处招手。那声音里,既有对这段时间艰辛调查的感慨,也有对未来即将取得重大突破的信心。
侯亮平重重地点点头,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两把利刃,要将眼前的迷雾彻底割开。手指再次指向屏幕,说道:“老赵,你瞧,这极有可能就是高育良的手下高冲明洗钱的关键手法。他借着亲戚的名义,把那些见不得光的非法所得投入到公司项目里,然后再以合法收入的形式收回去,妄图把黑钱洗白!” 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给这个逐渐清晰的阴谋盖棺定论。
之后,侯亮平坐回桌前,房间里又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 “哒哒哒” 的声响,像是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眼神中满是思索,那深邃的目光仿佛穿越了屏幕,穿透了那些复杂的资金流转,试图探寻到更深层次的真相。刚刚他们发现了高冲明可能的洗钱手法,可这距离将高育良绳之以法,还远远不够。
“老赵,” 侯亮平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从胸腔深处发出的闷雷。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赵承平,“现在咱们有了高冲明洗钱的线索,但要扳倒高育良,关键还得找到他指使高冲明的证据。
高育良那家伙狡猾得很,肯定不会轻易留下把柄,但咱们必须得把这关键证据挖出来,
赵承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你说得对,亮平。高冲明接触的人里,那些和高育良也有联系,并且在资金流转时间点上有异常举动的,
就很可能是中间人。我去排查高冲明的社交圈子,重点关注和高育良有交集的人。”
侯亮平站起身,拍了拍赵承平的肩膀,“老赵,这次要是能找到高育良指使的证据,案件就会有重大突破,高育良那家伙也就插翅难逃了。”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蒙蒙亮,城市还未完全从沉睡中苏醒。赵承平早早地就起了床,他深知时间紧迫,要想找到高育良指使高冲明洗钱的关键证据,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他站在镜子前,开始乔装改扮。先是戴上了一副黑框的老花眼镜,那厚重的镜片让他原本锐利的眼神变得有些温和。接着,他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旧衬衫,搭配上一条皱巴巴的西裤,衬衫的领口随意地敞开着,几颗扣子也没系好,显得有些邋遢。他又将头发弄乱,再戴上一顶破旧的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半张脸。最后,他往脸上抹了些深色的粉底,让自己的肤色看起来更加暗沉粗糙。一番打扮下来,他俨然变成了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年大叔。
出门前,赵承平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然。他在心里暗自给自己打气:“赵承平,这次一定要有所收获,绝不能让高育良那伙人继续逍遥法外。”
他匆匆走在街道上,脚步匆匆却又沉稳。路上的行人大多还睡眼惺忪,对这个不起眼的中年大叔并未过多留意。赵承平很快就来到了山水集团所在的大厦前。
抬头望着那高耸的大厦,赵承平的思绪回到了上次来调查的时候。
当时,他以一个普通求职者的身份进入公司,在与员工闲聊的过程中,曾听一名员工不经意间提起,公司有个档案室存放着历年项目的纸质文件。
赵承平深知,高育良那只老狐狸行事向来谨慎无比。为了严严实实地掩盖自己的腐败罪行,山水集团里那些可能成为罪证的大部分重要资料,很可能早已被他指使手下销毁得一干二净。但赵承平心中仍紧紧抱着一丝侥幸,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暗自思忖,说不定在那些被所有人遗忘的角落里,还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蛛丝马迹,而这些细微的线索,或许就能成为彻底扳倒高育良的关键所在,让这个在官场中横行霸道的腐败分子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
他精心乔装改扮,原本锐利的眼神被一副厚重的眼镜遮挡,头发变得凌乱且毫无光泽,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满是褶皱的旧外套,下身搭配一条磨破了边的裤子,脚上是一双沾满灰尘的旧皮鞋。他怀揣着坚定不移的决心,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山水集团办公大楼走去。清晨的阳光慷慨地洒在大楼那巨大的玻璃幕墙上,反射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仿佛是黑暗势力发出的警告,警示着他前方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然而,赵承平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凭借着之前对山水集团深入的了解,他清楚地知道,员工们上班的高峰期,安保人员往往会因为忙碌而放松警惕,安保措施会相对松懈一些。于是,他瞅准时机,巧妙地混入了一群匆匆上班的员工之中。他故意低下头,眼睛盯着地面,脚步不紧不慢,尽量让自己的举止神态看起来与其他人一模一样,没有任何与众不同之处。
在经过大楼门口的安保岗时,安保人员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便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进去。赵承平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就像在汹涌的波涛中暂时找到了一处平静的港湾。但他的脚步依旧沉稳有力,没有丝毫的懈怠。他心里明白,真正艰难的考验还在后头,更大的挑战正等着他去应对。
进入办公大楼后,赵承平迅速而敏锐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发现,虽然来来往往的员工络绎不绝,但大家都各自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世界里,并没有人过多地关注他这个 “陌生人”。他顺着楼梯朝着顶楼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脚下踩的是易碎的玻璃,生怕发出哪怕一点细微的声响,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努力回忆着档案室的具体位置。那是在顶楼的一个偏僻角落里,平时鲜有人至。据说那里存放着一些年代久远的旧文件,或许高育良觉得那些文件无关紧要,对自己的罪行构不成威胁,便没有下令销毁它们。想到这里,赵承平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就像一面急促敲响的战鼓。期待与紧张的情绪在他心中交织在一起,让他既渴望能在那里找到关键证据,又担心会在寻找过程中遭遇不测。
他掐准了午休的时间点,此时办公大楼里的员工大多都去吃午饭或者找地方休息了。整个楼层显得格外安静,安静得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猫着腰,身体尽量压低,脚步轻得如同一片飘落的树叶,小心翼翼地朝着档案室的方向挪去。每走一步,他都警惕地环顾四周,眼睛像鹰一样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耳朵也竖得高高的,像雷达一样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声响,生怕被人发现,暴露自己的身份。
终于,他成功地溜进了档案室。一股浓重的灰尘味扑面而来,那味道刺鼻而呛人,呛得他忍不住轻咳了几声。他赶忙抬起手,紧紧捂住嘴巴,侧耳倾听,仔细辨别着外面是否有动静。确定外面一切安静后,他才敢放下心来,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房间里光线十分昏暗,只有几缕阳光艰难地透过脏兮兮的窗户,洒在积满灰尘的文件堆上,形成一片片明暗相间的光斑,仿佛给这个寂静的房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赵承平皱着眉头,满脸厌恶地用手在面前用力挥了挥,试图驱散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的灰尘。他缓缓蹲下身,开始在杂乱无章、堆积如山的文件堆中仔细翻找。每拿起一份文件,他都会先快速地扫视一眼标题,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期待,就像一个在沙漠中寻找水源的旅人。一旦发现可能与高育良罪行有关的文件,他便会全神贯注地查看内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膝盖因为长时间蹲着而隐隐作痛,就像有无数根针在扎一样,腰也酸得厉害,仿佛要断了一般。但他顾不上这些身体上的不适,只是一门心思地寻找着可能成为关键证据的蛛丝马迹,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一定要找到扳倒高育良的证据。
两个多小时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溜走,赵承平的额头早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汗水不停地流淌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后背的衣服也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让他感到十分难受。就在他几乎要感到绝望的时候,心中的希望之火渐渐微弱,他的手在一摞废弃文件中触碰到了一些细碎的纸片。他心中猛地一动,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连忙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纸片拿出来。原来是几张被撕碎的会议记录,纸张发黄,边缘也参差不齐,像是被岁月无情地侵蚀过,上面沾满了厚厚的灰尘,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赵承平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就像夜空中突然亮起的星星,顾不上灰尘弄脏了双手,立刻蹲在地上,像一个技艺高超的拼图高手一样,开始仔细地拼凑这些碎纸片。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那是因为内心的激动和紧张,每拼上一片,都仿佛离真相更近了一步,离将高育良绳之以法的目标更近了一些。随着碎纸片逐渐拼凑完整,上面的字迹也渐渐清晰起来。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句话上:“按领导指示处理资金”。
“找到了!” 赵承平忍不住低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激动与兴奋,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拼凑好的关键碎片轻轻抚平,仿佛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牛皮纸信封,将碎片一片片仔细地放入其中,动作轻缓又谨慎,生怕弄破了哪怕一个小角。
他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即将大功告成的喜悦。正准备猫着腰,轻手轻脚地朝门口走去时,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不紧不慢,沉稳有力,每一步踏在地上的声音都像是重锤敲在赵承平的心上。
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原本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庞瞬间没了血色。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也在刹那间停滞。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念头:是谁来了?是普通员工路过,还是已经有人发现了他的踪迹?
没时间再多想,求生的本能和多年的办案经验让他迅速行动起来。他的身体像一只敏捷的猎豹,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了一个高大的柜子后面。那柜子里装满了厚重的文件,稳稳地立在那里,为他提供了一丝遮蔽。
他紧紧地贴在柜子的背面,后背死死地抵着冰冷的木板,双腿微微弯曲,尽量让自己的身体缩成最小的一团。
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嘴巴,连一丝细微的呼吸声都不敢发出。
门被缓缓推开,“吱呀” 一声在寂静的档案室里格外刺耳。赵承平死死地贴在柜子后面,大气都不敢出,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每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
一个保安探进头来,他身材壮实,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制服,帽子下露出的一双眼睛透着警觉。保安皱着眉头,目光在昏暗的档案室里扫视了一圈,嘴里嘟囔着:“明明听到有声音,怪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敲在赵承平心上。
赵承平的身体紧紧地缩着,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衣服贴在身上难受极了,但他不敢有丝毫动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变得微弱。他的眼睛紧紧盯着保安的一举一动,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
保安一边嘟囔着,一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档案室。他的皮鞋在地面上发出 “咚咚” 的声响,每一步都让赵承平的心揪得更紧。保安在文件柜间缓慢穿行,时不时用手拨弄一下堆在地上的文件,灰尘被扬起来,在透过窗户的光线中飞舞。
赵承平看着保安一步步靠近自己藏身的柜子,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在心里疯狂祈祷:“别过来,千万别发现我。” 保安走到柜子旁边,停了下来,伸手轻轻拍了拍柜子,赵承平感觉那一下仿佛拍在了自己的心脏上。
就在赵承平以为自己要暴露的时候,保安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他嘴里还在小声嘀咕:“估计是听错了,这破地方,净让人疑神疑鬼的。” 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赵承平赶紧把身体又往里缩了缩,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保安终于摇了摇头,关上了门。“咔哒” 一声门锁扣上的声音传来,赵承平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确认安全后,赵承平的神经依旧紧绷如弦,一刻也不敢多留。他的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紧紧追随。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喧嚣,可他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冰冷寂静的世界,满心满脑都是在山水集团档案室里找到的那些关键碎片。那些碎片如同拼图的关键部分,本以为能完整拼凑出高育良腐败的铁证,却不想引出了更多的谜团。
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时不时回头张望,每一次转头都带着谨慎与警觉,确保没有尾巴后,这才加快步伐朝着临时住处赶去。他的心跳微微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一种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那临时住处位于一条狭窄且昏暗的小巷子里,两旁的墙壁斑驳不堪,像是被岁月狠狠地抽打过。巷子宛如一条幽深的隧道,光线在这里显得格外吝啬。住处外表破旧不堪,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在岁月的风雨中摇摇欲坠。赵承平轻轻推开门,“吱呀” 一声,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混合着陈旧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随手把灯打开,昏黄的灯光颤颤巍巍地照亮了略显杂乱的房间。桌上堆满了文件,那是他这段时间来调查的心血,每一份文件都承载着无数个日夜的艰辛与坚持。他顾不上收拾,径直走到那张堆满文件的桌子前,双手小心翼翼地将今天在山水集团的新发现摆放在上面,和之前收集的证据放在一起。那些纸张在昏黄的灯光下,仿佛是等待他解读的神秘密码。
他拉过一把掉了漆的木椅坐下,木椅发出 “嘎吱” 的声响,仿佛在抗议他的急切。他身子前倾,眼睛紧紧盯着桌上的各类证据,眼神中既有专注又有一丝疲惫。连日来的奔波与压力,在他的眼底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他的手指在那些纸张间穿梭,如同灵动的舞者,像是在寻找着某种关键的联系。每一次触摸纸张,都带着对真相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