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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斗数合,那人长戈斜刺,贾齐挥殳砸落,戈殳相击,那人手腕一翻,长戈横刃已勾住铁骨殳,大喝一声,双膀用力,将贾齐连人带殳竟整个挑起,贾齐两脚腾空,兵器被锁,难以抽回,挣脱不开,又不敢撒手,面露惊慌,状极狼狈。

姚剑等不禁一闭眼,“完了!”

那人抖戈一甩,贾齐重重摔落,尘土飞扬,共先周围众人一片欢呼,那人也是面露得色,刚欲转身归列,身后,声音传来,“去哪,龟孙,我还没输呢!”

那人惊怔回首,千众瞩目,贾齐手拄铁殳,艰难爬起,强笑道:“接着打!”

那人点了点头,“好样的,不过,你输定了!”说着,迈步走回,高擎长戈,闪电刺去,贾齐奋力横殳抵挡,砰然巨响,贾齐脚步踉跄,再次摔倒,那人竖戈疾刺,贾齐就地翻滚避开,那人追击,贾齐骨碌碌,像个球,快如闪电,那人从后持戈紧紧追赶,竟然总差咫尺,一前一后,转眼数十丈远。

全场哄笑,连姚剑等担心之余,也有点忍俊不禁,那人简直气疯了,暴怒之下,腾身纵跃,却见贾齐忽然停住,向回滚来,眼睁睁从足下滚过,余光中,见贾齐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铁殳举起,暗道不妙,脚踝处已痛彻骨髓,扑倒尘埃,刚欲挣扎,后背再狠狠挨了一殳,五脏剧震,贾齐立于眼前,用铁骨殳敲了敲他的脑袋,得意道:“我是装的,没想到吧,输没输?!”

“输了!”

全场雷动,姚剑等鼓掌雀跃,贾齐热泪盈眶,环顾拱手,应龙笑叱道:“别嘚瑟了,回来吧!”

贾齐归列,姚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差点以为你摔死了!”

“呵呵,”贾齐抖了抖浑身的肥肉,“我肉很厚的!”众人皆笑。

那边,共先属下什长士卒垂头丧气,持戈那人更是面如枯槁,共先沉声道:“胜负未定,忧虑何来?!”说罢,大步踏出,众人一振,凝神观战。

应龙迎上,二人目光交汇,共先但觉对方稳如渊岳,不敢再想,大喝一声,抡斧旋劈,应龙金枪信手一拨,共先如遭重击,蹬蹬连退数步,愕然抬首,应龙笑道:“还打吗?”

共先不语,紧握斧柄,指节泛白,青筋突露,半晌,方道:“你赢了!”

与此同时,其余四场对决先后结束,重整方阵,列于高台之下,应龙等五人兀立阵首,惟应龙毫发无伤。

刑天缓缓扫过,声如洪钟,道:“今日,从头看至尾,可以说,非常失望,四镇卫名扬天下,你们身为其中之一,如今,城外大兵压境,你们的妻儿,曾经并肩战斗的弟兄死于乱军,你们却越来越懈怠和涣散,哪里还有一点赫赫北镇卫的影子?!醉乙若是擢迁,也许你们很多人会心怀不满,但我就是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北镇军!醉乙,听令!”

“在!”应龙迈步出列。

“你即刻擢迁千夫长,你所辖部曲特名为【青龙军】,望你磨砺刀锋,重振雄威!”

“是!”

城外,榆罔大营,监兵正色道:“我们要进常羊城!”

榆罔一怔,“这如何可能?!”

“我们可以乔装使节,前往约战,刑天自会开城!”

“好主意!不过,无论你们假以何种名义,刑天也不会开城的!”榆罔摇首道,“何况应龙能入常羊,是因为身怀异术,又适逢其机,而你们就算侥幸进去,还能回得来吗?!更莫说坏我大计,亦会连累应龙!”

“我们自有办法!”监兵坚定道。

榆罔目光扫过监兵执明陵光,最后落在执明身上,“此非儿戏,可都想好吗?”

执明妩媚一笑,“放心吧!”

榆罔沉吟片刻,道:“约战不可,还是拿一道赦罪王旨去吧,或能成功!”

“哪来的王旨?”

“待我禀奏王上,假拟一道王旨!”

“倘刑天无论如何也不会开城,赦罪王旨和约战有区别吗?”

“刑天当然不会,但他属下将领或会劝说!”

“为什么?”

“惶惶之际,必有分歧!”

“好,听你的!”

“如不开城,你们速速回来,不得生事!以后也不得再提此议!如何?”

“好!”

王城华胥殿,净德王坐御案之后,问兵马司主事容光道:“榆罔可至常羊?”

“已经到了!并遣军扼守各主道要冲!”

“嗯,榆罔所谋深远,逼刑天聚残余困守常羊,若能一举尽歼,再无后患!孤竹可有动静?”

“据回报,”巡狩司主事左彻道,“孤竹不少部族仍旧鼓噪出兵,骊连已下严令,确定下月初五,陆续撤军各归州府,违者按律论处!”

“祝融呢?”

“听说闭关修炼了,不知真假!”

净德王蹙眉沉思了一会儿,接着问道:“其他三地如何?”

“南方北户并无异动,东方日下帝俊久不理政事,九大王子虽曲通孤竹,但各怀鬼胎,暂且不足为虑!惟西方西王母大主祭三苗暗中结好孤竹主战部族,似有意觊觎中州!”

净德王点了点头,对仓颉道:“明年三月十五日,女娲祖皇生辰,将举行每十二年一次的昆仑大祭,你与大主觋前往西王母觐见柏皇,以商祀典!”

“是!”仓颉颔首。

容光道:“禀王上,榆罔上奏,请假拟一道圣旨,其中详细俱载简中!”说罢,双手奉上玉简。

净德王伸手接过,读罢,道:“依榆罔所请!”

仓颉道:“既然假拟,若刑天奉旨,岂不失信于天下?!”

“刑天既反,”净德王轻叹道,“便永不会回头了!若果真奉旨,赦罪又有何妨?!”

“王上宽仁!”

“冀州现下如何?”净德王转向广惠仓主事隶首。

“百姓已陆续返乡,重建家园,所需诸物正在紧急调配!”

“烈山如何?”

“除朝堂议事,均在府中!”

“太安静了!”净德王低低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