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约晨睁开眼睛,眸中一片清冷。
“白懿,我现在已经是为人妻的身份,夏温暖也和她的爱人修成正果,你觉得这个问题合适吗?”
白懿起身看向她:“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心里一直都有她。这是事实,不是吗?”
宁约晨再次闭上眼睛,她觉得这些年的自己真是被对方耗费了太多精气神。
她不说话,白懿却不打算就此罢休。
继续不依不饶的问:“你是不是在逃避我的问题?”
宁约晨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再跟这个傻逼起任何冲突。
下一刻,她就听白懿锲而不舍的声音:“宁约晨,夏温暖她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是打算一直惦记别人的妻子吗?”
宁约晨心里一直压着的火气噌的冒出来,猛地起身,转身看向一脸委屈的人。
质问:“你现在知道我心里有人了?当初你用各种手段强迫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这一层?现在人得到了,孩子给你生了,认定我这辈子只能困在这段婚姻里了,开始反过来指责我不守妇道了?”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白懿,你恶不恶心啊?!”
面对她的愤怒,白懿却是说:“所以你心里还是有夏温暖的,是吗?她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不试着爱我?”
宁约晨觉得她真是有逼疯人的本事。
于是冷着脸回答:“你把我的心挖出来,这样它就是你的了,只要我活着,就永远不可能如你的愿。”
白懿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宁约晨却丝毫没有以往那种吵赢的快感,反而愈发筋疲力尽。
“白懿,你比白靖远还要狠,他得不到就只会来硬的。你是软硬兼施加温水煮青蛙,妙算神机,既将人逼到绝境,又给人留着一口气。而我就是被你看中的猎物,这辈子永远也逃不了。”
宁约晨气若游丝的继续道:“你想要我的人,就必须得到;你想要让我爱孩子,就想方设法的让我对她心软;你想让我永远困在这段婚姻里,便将计就计,用你父亲的命作为交换,甚至可以赌上你自己的命。现在你不损一分一毫,就得到了心仪的妻子和女儿,我真不明白你还在不满足什么?!”
白懿眉心微动,掩去眼中的波澜情绪:“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宁约晨原本还怒气填胸,在看到她这样的神色后,瞬间冷静了下来。
漫长而短暂的沉默后,她干脆直接挑明。
“白懿,自从你爱上我之后,就一直在布局,无时无刻,即使是在我们分开的那四年间,你都从未停止过对我的监视,你真的是一个很恐怖的人。
此时卧室内的窗帘拉上,只露出中间一条细缝,外面的铺洒在窗户上的阳光挤了一束进来,给黑暗的房间内带来些许光亮。
就是在这样不同于黑夜的昏暗中,白懿清晰的看到对方眼眸中的丝丝寒意。
下一刻,就听对方继续说:“你的确是一个很聪明的布局人,从我妥协答应跟你结婚的那一刻,你就知道了我的所有计划。所以你在舒清绑架我那件事发生后,借此理由撤退了守在白靖远病房门口的所有保镖。”
宁约晨不想在回忆当年那些烂账,但既然话赶话的说到这里,她也不介意再次和白懿撕破脸。
接着上半段话继续揭露对方的罪恶:“与此同时,你立下遗嘱,将你在集团的所有股份进行了详细的分配。主要继承者是你哥哥以及他的孩子,还有你的堂哥白图南。但唯独没有留一份给你还未出生的女儿。”
“不仅如此,你还和白图南达成了协议,若你真的出事,白氏集团将全权由他接手。所以我还真挺意外的,你居然能够相信一个和你同样唯利是图的亲人,甚至还是在自己生命垂危,他将会是最大受益者之一的前提下。”
“你知道我最终的目的就是趁着你昏迷或者死亡之际,趁机以你妻子的名义接手白氏集团,继而毁了它。所以你先我一步布下天罗地网,就这么看着我这颗棋子是如何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的。”
宁约晨看着彻底变了脸色的人,神色愈加讽刺。
下一刻,她咬牙切齿的说道:“白懿,你也是真的狠啊,你名下的所有资产一分都没有留给自己的女儿。却在她出生后将慈母的角色扮演到极致,你真的是太可怕了。”
昏暗的卧室内陷入可怕的沉静,谁都没有再开口。
半晌后,白懿声音响起:“你怎么知道的?”
宁约晨眸色冷凝的审视着她:“因为一切太顺利了。”
她看着隐藏在昏暗中的人,神色已经说不上是嘲弄还是失望。
“从我刺杀你后的每一步计划都太顺利了,虽然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提前做好了万全之策,但我预想中的所有阻碍或者不可控因素,一个都没出现。”
“你们白家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但在我找人折磨白靖远的那几天,硬生生没有一个白家人出现。他怎么说也是你爷爷奶奶疼爱的小儿子,不可能自己的亲儿子病重住院期间,一点动静都没有。更别说后来他突然暴病去世,白家上下安静到似乎早已预知到一般。”
“再然后就是我接手白氏集团事务,从董事会到秘书部,都意外的平静且配合。我怎么说也跟着你处理过不少集团事务,这点异样又怎么看不出来?”
“更不对劲的一点,是你的那位知心好友柳映真的反应,在我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给我的感觉,好像就是在等我这一通电话。白懿,我不傻的,这一连串顺利到诡异的现象,我当场就猜出来了。”
说到这里,宁约晨露出残忍的笑容。
“所以啊,当你还在重症病房的时候,我就提前预知到你脱离危险后会入住哪间病房,并安装好了监听器。”
白懿眼神缥缈了一瞬,开口:“所以你一直没有出现,就是一直在监听。”
“不然呢?”
宁约晨脸上闪过自嘲的苦涩之情:“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彻底认命了,就像愿赌服输一般。我的计划失败,所以就只能这样跟你得过且过,只是你不该这么贪心的。”
说着,她神色开始愤恨起来:“白懿,我都已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选择稀里糊涂的跟你过日子了。你还作什么?!非要把我逼死你才如意吗?!”
白懿紧紧抿唇看她,良久后,缓缓开口:“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这么贪心,不仅想要你的人,更希望你爱我。”
宁约晨苦笑一声,下一刻眼里多了一层狠意。
她握住对方的左手,就这么缓缓移动到自己心脏位置,语气决绝的说道:“想要我的心是吧,那你杀了我,把它从我这里挖出去,它就永远属于你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