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康熙端坐在龙椅之上,手中拿着胤禛刚刚送回的信件,眉头紧蹙,目光专注地阅读着上面的每一个字。一旁站立着的胤礽则微微躬身,神情同样凝重。待康熙读完之后,他轻轻地将信纸放在桌上,抬起右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仿佛那几行文字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沉默片刻,康熙缓缓开口问道:“国库里现在究竟还存有多少备用粮?”声音不大,但却透着一股威严与焦虑。
胤礽稍稍直起身来,恭敬地回答道:“回皇阿玛,备用粮倒是还有不少。只是当年您曾立下规矩,除非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否则绝不可轻易动用。”
康熙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他深知自己定下的规矩不可随意打破,然而眼前的形势却让他不得不考虑破例之举。“这确实不是一般的情况啊!再者说了,如果西南那边的问题处理不当,那些反清复明的组织必定会趁机煽动民心。届时,百姓们若是群起响应,后果不堪设想呐......”说到此处,康熙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胤礽也是一脸愁容,他自然明白康熙的担忧不无道理。但他还是冷静地点出了当下更为严峻的局面:“皇阿玛,即便我们动用了这批备用粮,可您千万莫要忘记,北面的沙俄一直对我大清虎视眈眈,蠢蠢欲动;而南面的缅甸也不安分守己,小动作不断。如此四面受敌之境,实在令人忧心忡忡啊!”
康熙坐在龙椅之上,微微皱眉说道:“如今国库倒是充盈,要不派人出去购置些粮食回来?”
“皇阿玛,此举怕是不妥,弄不好会引发物价上涨呀!”胤礽连忙出声劝阻道。他想起此前在胤政那里听闻过类似的事例,深知其中利害关系。
就在这时,远徵(隆禧)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拱手行礼后说道:“皇兄,小弟有事欲请教于您。”
康熙抬眼瞧见这位向来惫懒的弟弟居然出现在乾清宫,不禁感到有些意外。他转头望了望窗外,打趣道:“哟呵,今日这太阳可没打西边出来啊,咱们的纯亲王怎得这会儿有空前来?”
远徵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些许不好意思,但还是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说道:“皇兄莫要取笑臣弟啦!实不相瞒,臣弟刚收到胤禛的求助信,心中十分担忧,所以特来向皇兄询问一下西南那边究竟是什么状况?”
康熙起初还有些迷糊,未能立刻领会隆禧的意思。他暗自思忖着,难道隆禧担心自己误会他与胤禛暗中勾结?想到此处,康熙心里不由得一阵不快,暗暗嘀咕道:“怎么?朕在你眼中竟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这点小事也要特意跑来解释一番。”
就在这关键时刻,胤礽脑海中灵光一闪,猛然想起了他那皇婶舒穆禄·乌林珠旗下的商行。那家商行可谓是应有尽有,无所不包。想到此处,胤礽赶忙开口对身旁的皇叔说道:“皇叔,依侄儿之见,四哥胤禛是不是去找皇婶帮忙啦?”
只见远徵撇撇嘴,一脸无奈地回答道:“那可不!除了你皇婶那儿,他还能找谁去?我这儿可没那么多钱给他折腾。”
胤礽闻听此言,立刻转过头面向康熙,兴冲冲地禀报说:“皇阿玛您看,这下物资有着落啦!”
然而康熙却皱起眉头,略带责备地看着胤礽说道:“刚才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会儿又突然说有办法了。胤礽啊,你何时才能沉稳一些呢?”紧接着,康熙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隆禧,面色凝重地说道:“如今西南那边的局势很不乐观呐,搞不好你和五弟你们兄弟俩当中得有一人亲自跑一趟才行。”随后,康熙详细地向众人讲述了西南目前的状况。
这时,远徵插话道:“照这么说来,眼下只要能弄到粮食就万事大吉了吧?”
康熙摇了摇头,叹口气道:“话虽如此,但关键是这粮食从何而来呀?国库里倒是还留存着一部分,可那些都是应急之用,万万不可轻易动用的。”说话间,康熙完全没有留意到胤礽在一旁拼命使着眼色。
远徵听罢,沉默不语,低头陷入了深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对康熙说道:“皇兄放心,此事臣弟心里已经有数了。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言罢,远徵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康熙目光紧紧地盯着渐行渐远的隆禧背影,眉头微皱,忍不住轻哼一声:“嘿!瞧瞧这个臭小子,如此这般行事,究竟是谁把他给惯成这样?竟然话都还没说清楚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站在一旁的胤礽和梁九功等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暗自嘀咕着,但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只见胤礽微微低下头去,那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掩饰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无奈;而梁九功则低垂着眼帘,毕恭毕敬地侍立在旁,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然而实际上,他们俩在心底不约而同地暗暗腹诽道:“这还用问吗?可不就是皇上您自己惯出来的嘛。”只是这话万万不可宣之于口,否则定会招来雷霆之怒。于是乎,众人皆沉默不语,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微妙起来。
远徵离开后,康熙转身看向胤礽,眼中带着一丝不满,“太子,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胤礽连忙躬身施礼,“儿臣认为,隆禧皇叔或许已有妙计。只是皇阿玛,儿臣有一事不解。”
康熙皱眉道,“有何事不解?但说无妨。”
“皇叔他向来不管朝堂之事,如今为何主动请缨?”胤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康熙的神色。
康熙沉默片刻,缓缓道,“隆禧这孩子,朕还是了解的。他虽玩性大,但心地善良。此次应是不忍百姓受苦,才挺身而出。”
胤礽听后,说:“儿臣明白了。皇阿玛圣明。”同时心中说:“皇叔都多大了,你还当个孩子。”
此时,梁九功上前小声道,“皇上,奴才刚得到消息,纯亲王福晋的庄子今年丰收,粮食充足。”
康熙眼睛一亮,“立刻派人去将隆禧这个小子叫过来。”说完又说道:“好家伙,这小子给朕下套呢。”
虽然嘴上这样说的,但是嘴角的笑就没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