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过去的回忆究竟有多宽广,究竟拥有多漫长的故事,江源洲完全没有任何头绪……不过看到小男孩被母亲勒令不准回家、不知道何去何从……再加上可以轻易地想象母亲今晚在房间里与朋友沉溺在不知廉耻的行为中的模样,此时此刻他不禁认为,管你是梦境也好、幻境也好……
赶快把这个地球毁灭就对了。
江源洲觉得,面临如此遭遇,同样出现这种想法的小男孩,有能够找到话题去安慰他的大人存在吗?
不过江源洲他,其实一点都不在意小男孩。
于是,他默默转过身,消失在昏暗的街角。
回到那个家,果不其然。
“啊!!再来!!啊啊!!”
“噢!!”“噢!!”“噢!!”
“我最喜欢大的!!”“我最喜欢大的了~~~~~!!”
客厅的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烟味和荷尔蒙的刺鼻气息,女人躺在客厅地板上快乐地哭泣着。
室内带着微寒,在一片黑暗包围之下,江源洲的心情开始冷了下来。
江源洲站在客厅里,看着他们,心中轻声地诉说着。
是谁都好,快来发现我吧……
我就在这里喔!!
不知过了多久,结束后,男人诧异地对女人说道:“咦……大姐,你的……父亲去世了是吗……?”
女人躺在沙发上,室内有些阴冷,于是她身上盖着一张薄毯,毯子的边缘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
她抬起头,看着他,理直气壮说道:“你干嘛用那种口气,是怎样,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啦……我没有特别的意思……”男人紧张地解释道。
女人的眉头微微一皱,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敏感的神经:“就算是我,也跟大家一样会难过啊!就是在这种日子才会没办法一个人独处啊……”
男人喝了口水,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也可以找你儿子陪你啊……”
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冷笑了一声:“讨厌啦——不要故意讲那种话好不好!你也知道我们家母子关系超差的,和杨华你们家不一样啦!”
“哈哈……也对。”叫杨华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和我女儿感情很好,还算是家庭美满啦——”
闻言,女人抽了一口烟,烟雾在她眼前缭绕,沉默了片刻后,她突然大声说道:“喂——我怎么感觉被你刚刚那句话刺痛了——干脆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泄露给你老婆和公司知道好了——”
杨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女人会说出这种话。
女人愣了一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嘴了,连忙改口道:“我开玩笑的啦!你的表情不要那么可怕嘛~~~!”
“大姐……”
杨华坐在沙发上,气氛变得沉重。
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两都老大不小了,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而且一开始先诱惑我的不是你吗?我总觉得你老是把自由和随性两者搞混了耶!”
女人怔住了,呆滞地看着杨华几秒。
然后,她的眼泪如涌泉般喷了出来。
她嚎啕大喊:“什么……跟什么啊!你在对我说教吗!?去你x的狗屁道理啦——!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很沮丧!你就不会安慰一下我吗!?只不过因为那里比较长而已,你在那边拽什么屁啊——!如果你认为我是一个随时随地就很放荡的女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哇、哇、等一下……对不起,对不起啦……”
杨华慌乱起来,伸手搂住女人的肩膀,“我……我的确有点说的太过火了。”
女人靠在杨华的肩上,身体微微颤抖,哭得更加厉害:“呜……呜……阿华……你好过分喔……”
“不要这样,乖、乖唷……”杨华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阿华……我很乖对不对?很乖、很乖!我是乖宝宝对吧?”女人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和渴望。
“嗯!大姐你真的是一个乖宝宝——!!”杨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那……和我结婚吧。”女人突然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和期待。
杨华的身体瞬间僵住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阴霾。
他尽可能用温柔的声音说道:“不……不行啦……”
女人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杨华,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说的也是……阿华的老婆很温柔对不对……虽然是个飞机场的丑女……”
杨华笑得有些勉强,女人见状“嘿”了一声,故意掀开一点毛毯给他看。
杨华的脸色瞬间变得尴尬,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看……我今天还是先回家好了……”
突然,空气仿佛更冷了几分。女人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起身,走进厨房。厨房的灯光昏暗,刀具在架子上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等她回到大厅时,手上多了把菜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锋利的冷光。
此时,女人的表情宛如一潭死水,而杨华的脸色瞬间大变。
他立刻冲到沙发后面,躲着身体,探着头慌张说道:“等一下!暂停暂停!冷静冷静!大姐你先冷静一下!不要这样!先坐下来聊一聊!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
女人的泪水从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里流了下来。
“你误会咯....我才不会去刺.....像你这种无趣的男人。什么聊一聊嘛.....聊这种永远没有答案的话题,最后一定是口齿比较伶俐的家伙获胜嘛.....光会耍嘴皮子是没有办法得到幸福的.....现在的我光是追着像你这种轻浮外遇男的老二跑就已经够辛苦了......”
说着,她举起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刀刃微微划破皮肤,渗出一丝血迹。
江源洲见状,条件反射性地想要伸手去抓,但他的手定在空中,颤抖着。
女人看不到如透明空气一般的江源洲,只有眼前的那个男人。
她疲惫不堪说道:“不过我已经……觉得很累了……我要去死。宝贝再见。如果还有来生的话,一次希望可以变成一盏漂亮的可以发光发热的灯……”
杨华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女人见状,更为愤怒,眼眶的眼泪再次喷射而出:“我应该要变成你的孩子才对啦啦啦啦~~~~决定了!然后我要变成你的臭女儿~~从你臭老婆的肚子里跑出来,到时候请多多指教啦啦啦!!”
杨华的脸色阴沉得非常难看,女人又哭又笑,大喊道:“我要把你花了整整一辈子!建立起来的保守又平凡又无趣的圆满家庭!从内部彻底侵蚀到一点也不剩!呼哈哈哈啊哈啊哈!呕……呃!呕……你真的……是个烂货!”
这时,女人的呼吸变得不畅,她拼命喘气咳嗽,手中的菜刀突然滑落而下。
“哦!?哦?哦……”
杨华呆住了,只见女人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喉咙。
“喂……你还好吧……大姐你……没事吧?
杨华连忙走过去查看,他不知道宛如空气一般的江源洲早已走到她的身边,满脸阴霾密布,死死掐着她的喉咙不放。
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仿佛可以掐住她的脖子。
女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我……我不能……呼……呼吸了……!”
“帮我……叫救护车……”
“我……还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