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警笛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刺耳却带着一丝希望。很快,它停在了医院急诊部门口,车门被猛地拉开,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飞奔而入。那个女人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病床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医生匆匆赶来,经过一番检查后,他摘下听诊器,皱着眉说道:“是气胸,肺泡破裂导致空气从胸腔中漏出来,压迫了肺部,所以引起了呼吸困难。病因并不复杂,但为了防止再次发病,建议尽快手术。”他顿了顿,补充道:“手术很简单,大概只需要一个小时,之后就能出院。”
医生将住院及手术同意书递到杨华面前,他却愣住了,眼神中满是迷茫。
“咦?”杨华有些不知所措地接过文件,手指微微颤抖。
这时,病床上的女人轻轻开口,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温柔:“没关系……这位先生……只是路口的陌生人而已。”
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眼神疲惫,眼眶微红,轻声说道:“不好意思……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我想我们之后都不会见面了……这次真的非常感谢您。”
“我现在……就算一个人也已经不要紧了。”女人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
“再见……”她轻声呢喃,病房里只剩下她和那个看不见的江源洲。
不久,小男孩也收到通知赶到医院,他站在病床边,沉默地看着女人。
女人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那个……昨天是我讲得太过分了,不好意思啊……啊……头好昏哦。大概是止痛药开始起作用了……之后就全部交给红杏就可以了。你不想来的话也不用勉强过来探病,没关系,赶快回学校上课吧。”
江源洲看到小男孩听到这话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气冲冲地转身,脚步声“咚咚”地回荡在走廊里,然后重重地摔门而去。小男孩离开后,病房里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女人和江源洲。
病房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女人孤独地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她低声自语道:“呿……如果以后一直都要待在哲理的话,感觉会去胡思乱想很多东西……比如说……我……现在一个人,好孤单啊……”
泪水无声地从她的眼角滑落,女人哽咽着:“止痛剂的效果好像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孤独让她忍不住想动一动,女人颤颤巍巍地起身,吃力地提着吊瓶,沿着走廊缓缓前行。每一步都像是在与身体的痛苦抗争,她的脚步“哒哒”地敲打着地面,每一声都显得那么沉重。
“喂喂喂!!你在那里发什么呆啊,快点过来帮我一下啊!!”女人突然抬起头,朝着江源洲的方向大声喊道。
江源洲身体一颤,因为女人的眼睛正愤怒地盯着他的方向。
仿佛看到他的存在。
女人皱着眉,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搞什么啊……是我的错觉吗……”
接着,她捂着额头,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江源洲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接住她,但手却宛如穿过空气一般,毫无阻碍地穿透过去。
“阿姨……阿姨!!阿姨!!你有听到吗?你还好吧?!”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一个撑着拐杖的年轻少年冲了过来,稳稳地接住了女人。
他将女人轻轻放在地上,焦急地喊道:“喂——来人啊!帮忙叫护士小姐来好吗——!”
少年抬起头,对着围观的人群大声呼喊,人群却只是在一旁看热闹,甚至有人掏出手机拍摄。
江源洲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与疑惑。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偶然?还是必然?
到底怎么回事?
江源洲看着这张熟悉却稚嫩的脸,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咬了咬嘴唇,鲜血渗了出来。
“叫阿姨也太过分了吧……至少也叫一下姐姐嘛……”女人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虚弱地说道。
少年一脸欣慰地看着她:“太好了!你已经清醒了吗?”
女人愣了十多秒,看着他清秀的脸,眼神中闪过一丝红晕,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少年撑着拐杖,艰难地站起来,说道:“站得起来吗?我的肩膀借你。”
“……嗯。”女人红着脸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少年用拐杖撑起身体,稳稳地将她扶了起来。
突然,女人的身体剧烈颤抖,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紧接着,周围的人群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她裤子湿了。
失禁了。
…….
“啊……”女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被你看到我丢脸的样子了……这样子人家嫁不出去了啦……虽然我早就已经离婚了……”
少年微微一笑,语气温柔地说:“没有啦,请你不要在意。我在住院的时候因为行动不方便,也给人添了很多麻烦。”
女人看着少年打着石膏的腿,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你……那个伤是怎么回事?”
少年轻描淡写地说:“啊,这个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踩着自行车和车子相撞。那时候真的飞得很远,那一瞬间我还以为死定了。”
女人轻轻叹了口气:“还好你只受了这点伤。”
少年笑了笑:“只是,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去军校。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才能让我全心全意投入其他东西。”
江源洲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聊天的样子,一个三十岁的女人竟和一个未成年的少年聊的如此融洽。
更何况是女人眼神深处隐隐含着某种情愫。
呵,真是蠢女人。
离别时,女人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小声说道:“那个……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话音刚落,她就慌乱地捂住嘴,“讨厌,我到底在说什么啊!你一定不想听一个老女人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吧!不好意思……不要理我刚刚说了什么。”
少年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愿意听你说。”
女人连忙摆手:“嗯嗯嗯……没关系……我也该回病房了。”
“我想应该会吧。明天、后天我都会过来。”少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女人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舍:“啊……还有……你的名字……”
“我叫辉明。”少年微微一笑,阳光洒在他清秀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