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姿势不对,拿匕首的手有些别扭,力气也使不全,她割的有些费力。
温颂心跳如敲鼓,鼻尖冒出汗水,一边看着温大载以防他发现,一边用刀割着麻绳。
温大载的声音要止住,温颂赶忙让他接着往下说。
温大载转身的动作一顿,随即叹息一声,“难得你还能听我说话,这事儿是舅舅对不住你,家中过的难,你弟弟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处处都要银子,处处都是窟窿...”
正说着,身后没了回应,温大载转身,就见本该绑着的人此刻已经来到他身后。
温大载浑身颤抖,不敢乱动一下,看着抵在他脖子处的匕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小颂你要干什么?这么危险的东西赶紧拿开。”
温颂紧握匕首,一刻也不敢晃神,温大载瘦弱但也总归是个男人,硬拼是不行的,只能用匕首吓住他。
温大载一动不动,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小颂,我可是你亲舅舅啊~”
温颂反问,“谁能证明?”
温大载睁大双眼,“这还用什么证明?”
温颂冷笑一声,她就知道温大载和秦妮子根本不懂法。
诱拐平头良民,轻则牢狱,重则斩杀流放。
“等着进大牢吧!”
温颂说完,没等温大载反应,一个手刀劈去。
她看着倒地的人,有些紧张,确定昏迷,这才放下心来。
沈明奕教她的手刀,此刻倒是用上了。
温颂拖着他来到床上,先扒下他的衣服,又给套上喜服,再用绳子捆了个结实。
温颂穿上他的衣服,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团布,塞进温大载嘴里。
温大载个不算高,他的衣服套在温颂身上,倒是不算太松。
看着倒在床上的“新娘子”,温颂笑笑,“这么好的人家,你就自己享福吧。”
说完,她拿过一旁的喜巾,盖住他脑袋。
做完一切,温颂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刚走了没几步,就听拐角处有动静传来。
她惊慌之下,随手进了一间屋子。
透过门缝,看到刚刚的婆子正扶着一个高大的“肉团子”向房间走去,嘴里不停说着好话,就像哄小孩一样。
两人经过时,地都颤动起来。
温颂收回视线,有些惊慌。
这个肉团子是谁?
沈云飞此时还未赶到,温颂不想再等下去,准备先离开。
众人都在前院吃喜,可方便了她。
穿着温大载的衣服,悄悄避开大财主和秦妮子的视线,碰到小厮就低头装作抹泪。
一路顺利的摸到了大门外。
马车还在原地,她小跑上去,尝试驾车,竟真的动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驾马车,顾不得害怕,只想逃命要紧。
秦妮子看了一眼后院的方向,心里嘀咕。
怎么还不来?许久未见的俩人能有这么多话要说?
没等疑惑多久,就被上桌的肉丸子吸引视线。
拿起筷子不顾周围人嫌弃的目光,往自己碗里连夹了五六个,吃的满嘴流油,两只眼睛还紧紧盯着桌上其他的肉。
婆子引导“肉团子”来到屋门前,先是敲了敲,里面只有呜呜声。
心中大惊,推门一看,只有一个穿着喜服的“新娘子”。
想来应该是在哭吧。
婆子瞬间放下心,走进屋,善解人意的劝说着,“别哭了姑娘,家里有钱短不了你吃喝穿戴,只要给我们家生下健康的小少爷,想要什么就给你什么。”
新娘子:“呜呜呜呜呜~”
婆子只当她是不愿,没了劝慰的耐心,“好了好了,准备洞房吧。”
随意安抚两句,便转身去牵肉团子进屋。
“少爷,按照婆婆给你看的,去吧~”
肉团子点点头,挪动着沉重的身躯,向床上的人靠近,喉咙还因为肥胖发出呼噜声。
温大载只觉得地都在颤抖,他向一旁挣扎着,呼吸间突然涌入一股骚臭味。
“呕~”
温大载忍不住的反胃。
婆子满脸堆笑,打开门退了出去。
沈明奕看着近在眼前的城门,紧绷的神经放松些。
云溪并驾在一旁,询问,“歇会儿吧?”
沈明奕牵紧缰绳,“城门就在不远处,回京再做休息。”
“不行不行,你的马能跑,我的马可跑不了。”
云溪翻身下马,说什么也不愿继续赶路。
沈明奕看了眼身后疲惫的队伍,思考一瞬。
“原地休整一刻。”
都到了家门口,倒是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众人欢呼,纷纷下马舒展筋骨,跟着他这一路,愣是方便都不敢多耽误。
有家室的都没他这么归心似箭,也不知道沈明奕有什么急的。
沈明奕没有放松,仔细巡视着几个囚车,确保万无一失。
“明奕,你的屁股难道垫棉布了不成?”
云溪羡慕的看着还在马背上的人。
同样都是屁股,他的怎么没知觉?不像自己,又麻又痛。
沈明奕斜他一眼,“你该多锻炼一下。”
云溪笑了,“还有单独锻炼屁股的?”
就在二人说话时,探子驾马前来。
离老远呼喊着,“沈三爷~”
沈明奕官职还未归还,虽然在做公事,但也无法称大人。
沈明奕皱眉,驾马上前,“发生何事?”
云溪收敛笑意,翻身上马,其他的骑兵一同整装待发。
“沈府传信,温姑娘被拐进城南贺家。”
沈明奕脑袋嗡一声,瞬间乱了阵脚。
云溪不敢置信的轻声问着,“城南贺家?那个称为女子坟墓的贺家?”
沈明奕顾不得许多,“云溪!”
不用他说,云溪瞬间明白,点头,“你快些去,我来押送。”
“多谢!”
沈明奕驾马奔去。
温颂根本控制不住马车,一开始还好,可越走越快,她只能担惊受怕的紧着缰绳。
失控前恰好碰到赶来的沈云飞。
马车被控制住,温颂提起的心终于落下。
她特别想问为何才来,可怕对方误会是质问,伤了和气。
沈云飞满含愧疚的说着,“路上被绊住了脚,不好意思。”
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解释,甚至道歉。
温颂跳过这个话题,“那咱们赶快过去吧。”
沈云飞点头,指挥众人跟上。
贺家残害女子已有许久,可那些女子的爹娘不报官,官府也不好插手,即使有报官的,过两天也会主动撤案。
追查下去发现,总逃不过一个钱字。
温颂前两日找到他,准备上演一出大戏,既能解决舅舅舅母,又能当场抓住贺家。
他欣然同意,本有十足把握,却在今早差点未能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