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奕进帐前,让人摁住了岁聿的暗卫,缠斗中有一人逃出,及时向岁聿禀告,得到消息,她快步赶来。
刚来到帐外,就听到女人的尖叫,岁聿脚步一顿,狂奔进去。
侍女的呼喊招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纷纷要跟进去一探究竟,被大胡子眼疾手快的拦住。
众人围在帐外交头接耳,猜忌着里面发生了什么,有知情的把看到坷夜怀的事情说出来,瞬间讨论的是热火朝天。
紧接着一个个的知情人冒出来,把自己看到的一角延伸出无数猜想,绘声绘色的讲出。
众人迫切的想进帐,可惜有人拦着,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帐内,只有三人。
温颂去一旁抽泣,做出假象迷惑外面的人。
岁聿则和沈明奕单独在屏风内对坐。
看这架势,岁聿瞬间明白,“这是你做的局,为了吸引我过来。”
沈明奕坦诚点头,“只是其一。”
“有事情与你合作,自然要避开不轨之人的窥视。”
不轨之人是旦王,两人都明白。
岁聿扬起笑容,淡淡说道,“我家只是做小小的药材生意,哪里和你有合作可谈。”
他很戒备。
沈明奕也不急,说出自己知道的故事。
“二十年前一对龙凤胎诞生,母亲生完就死了,家父紧闭家门,一心痴迷长生不老药,对两个孩子不管不顾,外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家有孩子,费尽心血耗干时间,终于在两个孩子十岁那年,制成长生不老丹。”
岁聿脸色越发阴沉,似乎被提及内心深处的伤痛,看沈明奕的眼神越发危险。
“你不是坷夜怀。”
沈明奕不予理会,笑了下继续说,“一共三颗,他们一家三口一人一颗,男人先服下,后又不顾两个孩子的反抗,强行塞进嘴中,结果药有问题,男人吃后很快就吐血身亡。”
“幸运的是,两个孩子及时吐出没消化完的药丸,不幸的是,因为药物的特殊毒性,龙凤胎的凤伤到了脑子,才智伤在了十岁,而那个龙更可怜,身子停留在了十岁。”
看着喋喋不休的人,岁聿眼神越发探究,此刻对他的好奇心,远远高出被他说出隐秘的戒备。
“...为了保护家中的姐姐和兵力,从此以后就伪装成小女孩,没有男丁威胁,众人对两个女孩觊觎放松很多,这才能安全长大,真是个聪明又隐忍的男孩。”
沈明奕说完,岁聿也冷静下来,对他最后的夸奖,只是冷笑一声。
双手舒适的放在桌旁,漫不经心说着,“我前不久从一个女子身上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问别人是谁前,首先要报出自己的名字。”
沈明奕笑笑,立马回身补一刀,“我是你口中那个女子,也就是此刻在屏风外的女子,温颂,的未婚夫。”
在屏风外偷听的温颂,正好听到他颇有显摆意味的话,瞬间有些失语。
不是再说正事吗,怎么又有醋缸子味道?
岁聿有些意外,不过也没那么意外。
“你还是没说你是谁。”
“沈明奕。”
沈...旦王的心头大患之一的沈家。
岁聿对他的来头有了猜想,问道,“坷夜怀呢?”
“死了。”
岁聿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沈明奕知道他误会,赶忙解释,“自己得的花毒。”
不是他们为了坷家的势力下的手,而是自己得的脏病。
岁聿警惕消失,看着他问,“你们要干什么?”
“抓捕旦王,抹杀他的造反计划,我需要岁家的兵。”
沈明奕真诚相待。
岁聿沉思,久久未开口。
沈明奕见状倒是不着急,只是如实说明了厉害关系。
旦王不是个容人的主,岁家和坷家的势力,他势在必得,暗杀岁暮只是第一步。
岁家已经在他的铡刀下,不论交不交出兵权,事后他都会永绝后患。
岁聿自然也明白,他一直在准备为岁家找退路,可惜一直都无法全身而退,那些兵力他根本就不在乎,只想保住家人平安。
似乎和沈明奕合作,向上京递出投名状,确实是一条宽敞的大路...
–
温颂泪水都快流干,屏风里的谈话才停下。
沈明奕先一步出来,对着一脸疲惫的人,重重亲了一口。
“装病重,等待时机送你离开。”
说完就要走。
“哎~”
温颂下意识拉住他。
“怎么了?”
沈明奕回到她身旁,温柔解释着,“时间耽搁太久,外面人会起疑的。”
温颂仔细看着他的脸,可惜戴着面具看不到什么。
最后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惦记我。”
她交代的很是认真,执拗的看着他,仿佛不点头就不会放手。
沈明奕心地一软,捏了捏她的脸颊,“好!我记得!”
他又亲了亲她的嘴,说,“出去了。”
温颂点头,不舍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沈明奕衣襟大开,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怒火冲天的来到外面。
众人看到他出来,瞬间精神抖擞,打量着他,又忘身后看去。
“看什么看!都滚!”
沈明奕恼羞成怒的挥舞着大刀,为自己冲开一条路。
众人躲的远远,怕极了他手里的刀,和浑身酒气的他。
众人聚在一起交谈着里面发生的事,各式各样的声音都有。
就是没一人心疼“受害者”岁暮。
帐篷内,温颂侧耳听着外面的人声渐消,这才松口气。
岁聿此刻走出,来到她身旁,默默的看着她。
温颂有些不自在,不知该怎么面对她...他。
刚刚听到这消息,她简直大吃一惊,这样离谱的事,竟然真实发生。
还是岁聿先一步开口,打破这凝滞的气氛。
“躺下吧,一会儿岁家的大夫就过来了。”
温颂听话的躺在床上。
没过多久,大夫赶到,并带着特制药丸,吃后人会极速衰败下去,不过没有生命危险,想恢复也只需要一颗解药。
翌日。
温颂病重的消息传到旦王耳朵里。
他惊喜不已,只不过还是按捺住激动的心,担忧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会病重?”
手下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旦王震怒,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衅。
“怎么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朕!”
发生这种事,竟然自己天亮才知道,这群人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手下很冤,“昨晚是王让我们不要打扰...”
旦王一怔,随后想起。
昨晚多喝了几杯,借着酒劲和舞妓度过一晚,为尽兴,特意和手下交代的。
看着惴惴不安的人,旦王烦躁的挥挥手,“下去吧。”
紧接着,他派了自己身边的太医去温颂身旁照顾。
照顾是假,探病重的真假才是主要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