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要到该离开东城的时间,旦王却始终不放行。
温颂很是心急,生怕会另生事端。
事实证明,人越怕什么,就会越来什么。
旦王突然邀约三人一起踏青,跟随的还有部分官家。
春天来临,万物复苏,到处可见翠绿的新芽。
正是外出放风的好时节。
此次去的是西城,出了城外就是山川草原美景。
此次出行,因为有旦王和柳青姿,还有不少官家,所以车队浩浩荡荡,走在路上,温颂的马车在前,探出头都看不到队伍末尾。
本来旦王不让柳青姿跟随,可架不住她一个劲的哀求,还以绝食威胁,他这才勉强同意。
柳青姿也没别的意思,跟来就是为了看好旦王,以免和岁暮勾搭上。
她身上的位置还未稳定,孩子也尚在腹中,眼看上京的皇位就在前方,她怎么能容忍有其他的女子与她分羹。
最尊贵的位子,只能是自己!
在马车里,感受着身下的颠簸,温颂心里止不住叹气。
如果这是离丨曰的马车,该有多好。
同乘的岁聿仿佛感受到她的郁闷,忍不住抬眸看向她,“此行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温颂听后,猛的掀开帷帽,“什么意思?我会有危险?”
岁聿在她的注视下摇摇头,“只是提醒,毕竟是来到草原,流民横行,放心吧,我会护你周全。”
说这话时,岁聿的一双眼睛认真的看着她。
温颂才不敢把自己的安全交给她,所以只是勉强笑笑。
她真是很倒霉,竟然卷进这些事情中,要是放在话本子里,绝对是个英雄主角的路子,可惜她什么也不是,只想保住自己的命。
到达目的地,大部分士兵警戒周围,其余一小队安营,手脚很是麻利。
温颂只在马车坐了片刻,外面就已搭好帐篷,走进去,看着周围齐全的生活用具,不免感叹这些人的办事效率,太强了。
旦王带着男人们一同去放风打猎,坷夜怀也在其中。
夜晚举行篝火宴,吃的正是几人打回来的野物。
饭桌上,旦王看着很是尽兴,一杯酒下肚,又很感慨,“朕真是老了。”
立马有人拍马屁,“哪里的话,旦王驰骋射箭的架势依旧虎虎生风,要这算老,那在场的男子都要甘拜下风。”
“如果不是旦王,我们也吃不上这么美味新鲜的野味。”
话音刚落,附和声此起彼伏。
要不说为什么人都想坐高位呢,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张张嘴就有人附和称赞。
旦王被人拥戴的很是满足,一双眼睛细细的打量着下面的众人,很快又升起不满。
这些人算什么,上京朝堂中的一半都比不上,等他坐上那个位置,众人都要匍匐在他脚下,仰他鼻息生活!
到时看谁还敢因为他有异族血脉而瞧不起他!
心中畅想的很是痛快,酒一杯接着一杯喝进肚,思绪越发澎湃。
在看到岁暮亭亭的身影,还是产生一丝可惜,不过又很快消失。
待他坐上皇位,想要什么女子就有什么女子,到那时他就广纳年轻貌美的女子,各个都给他绵延子嗣,壮大他的血脉。
旦王高兴,底下的众人吹捧的更是欢快。
温颂不忍直视对面阿谀奉承的官家,把头撇到一旁,却不想和沈明奕对视。
对方装作若无其事的扭过头,品着美酒,欣赏着草原美人的舞姿。
“……”
温颂心里发闷,从那日开始,两人便再也没有说过话,想道歉也找不到机会。
就在她想着该怎么道歉时,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凑到沈明奕身旁。
沈明奕身子一僵,下意识看向温颂,对方愣了片刻,最后也做了和他刚一样的动作,偏头欣赏舞曲。
没有看到表情,沈明奕心慌不已,感受身旁时不时传来的撩拨,火气上涌,瞬间瞪眼过去。
女子看着黑压压的面具,感受到他释放的森森冷气,不禁打起颤,不敢放肆,提着酒壶讪讪离去。
是夜,外面篝火还在燃烧,帐篷内,温颂坐在床边绞干秀发。
柔顺的墨黑秀发披在身后,她不紧不慢的爬上床,刚歇下,睡意朦胧之间,听到外面有响动传来。
等她仔细听去,寂静一片。
温颂没在意,又睡了过去。
殊不知外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新鲜尸体。
沈明奕和小五趁着夜色把尸体处理干净。
翌日,温颂听说昨晚有流民闯入,幸好在作乱前被发现。
她联想到昨晚听到的动静,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接下来的几日,温颂就像是惊弓之鸟,夜幕来临之际,总能察觉到异响。
她有一种大胆的猜测,那些人是冲自己来的。
可到底是谁要治她于死地?
温颂猜不透,于是减少外出的次数。
枕头下和贴身都藏着短刀,以防不测。
那些人每次在来临前,总会被提前一步拦截,他们连温颂的头发丝都没碰到,就一命呜呼。
这一结果顿时把始作俑者气的不轻。
一个病弱的小女子竟然这么难杀!
派出去杀温颂的人有两波,分别是旦王和柳青姿。
旦王想装作流民入侵,让岁暮不幸死在其中,然后再派士兵杀掉那些流民,自己能落得一个好名声。
可惜流民折掉不少,岁暮还安安稳稳的在帐篷里休息。
柳青姿怕岁暮抢旦王的宠爱,索性跟出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除掉她。
为了把自己从祸水中摘出来,和旦王想的法子都一样。
两口子真是坏到了一处。
岁聿虽然没有露面,但是保护温颂的暗卫时不时就来汇报,也截杀过几次流民,一番调查下,已经查到出自谁手。
令人意外的是,岁聿查出,保护温颂的人,除了自己的暗卫,竟然还有坷夜怀。
这一消息让他十分不解。
温颂每次都躲过刺杀,怕引起那些人狗急跳墙,还是得想个办法,让那些人歇了杀她的心思。
虽然沈明奕有信心能护住温颂,但也不想次次让她置身危险之中。
于是想了一个办法。
草原众人在外面疯狂玩闹,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一口肉一口酒,左拥右抱好不热闹。
沈明奕喝了好几坛子,摇摇晃晃起身,推开凑上来的女人,向着其他地方走去。
一旁的人看到他醉成这模样,纷纷退避三舍,怕与他产生冲突白白挨顿揍。
满身酒气的沈明奕,气势汹汹来到温颂的帐篷内,一脸凶相的耍刀,吓退阻拦他的侍女。
温颂听到侍女的呼喊声,心中一惊,握紧短刀,从屏风内穿好衣服出来查看,还没看清,眼前一黑就被扑倒在床。
首先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手中的刀在看清人的瞬间,掉落在地。
“...这是干什么?”
“演场戏,日后再告诉你。”
温颂对他很信任,瞧他的架势,便明白接下来要怎么演。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急匆匆靠近。
两人对视,准备开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