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别掉眼泪啦,等会儿把妆都哭花了,要惹人笑话。”
南许穿着身蜀锦粉夏衫,胸前还挂了个大红花,探脑袋进来,“吉时已到,要出嫁啦——”
“你还戴了个大红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新郎官。”慕红缨笑话。
“你懂什么,我作为新娘子的兄长,自然得打扮喜庆些。”
宋枳软隔着红盖头,瞧不见南许的模样,却也跟着破涕而笑。
“来,阿枳,上哥哥背。”
南许背对着小姑娘蹲下。
“那就劳烦兄长了。”
宋枳软揽住南许的后脖颈,对方虽然动不动就说累,但背起她却稳稳当当。
“放心,兄长不会让你摔的。”
凤箫鸾管,鼓乐齐鸣。
宋枳软靠在南许的身上,感觉没过多久,就到了府外。
“新娘子上轿——”
宋枳软瞧不见晏骜川,却隐隐能感受到一股炙热的目光,直直盯着她。
坐稳后,只听一阵锣鼓喧天。
喜轿往前移动,宋枳软用帕子掖住眼角,只听轿子外撒钱和喜糖的动静。
百姓们欢笑声传了进来。
“晏家可真是大方哟。”
“这将军和将军夫人一路走来可不容易,这总算成婚了,能不大方吗。”
“你们瞧,新娘子没出来的时候,新郎官还气宇轩昂,傲得不行,这人一出来,
新郎官都不看前路了,脑袋都要往后拧了。”
“金玉良缘,金玉良缘啊。”
宋枳软本来止住了眼泪,听到一声声的赞誉声,不禁回想这一路走来的不易。
从重生归来,入晏家了解了晏骜川的心意,陪着人科考,又陪着人离京,三年来,历尽了波折,数次性命之忧。
而今,总算是苦尽甜来。
不由又掉了几滴眼泪。
“落轿——”
宋枳软感觉到一股轻微的风意从缝隙间吹进来。
是有人将帘子掀开。
南许笑着扬声:“新娘子下轿——”
宋枳软袖底的手不禁开始发起抖来。
昨夜,晏骜川说他手抖得睡不着觉,她还笑话那人来着。
如今自己竟然也跟着抖了起来,实在是惹人笑话。
盖头底下,伸进来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宋枳软认得出来,那是他的手。
“……”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交给他。
柔荑落在大掌间的一瞬间,晏骜川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小姑娘的抖动。
想起昨夜小姑娘还镇定自若,如今大抵也是开始紧张了。
宋枳软颤颤巍巍伸脚,踩在地面的时候,情不自禁往前踉跄。
栽进了宽阔结实的胸膛内。
晏骜川带着几分笑色,勾住了人的腰肢,引得周围看客调侃。
小陶更甚,嘲笑:“这还没入洞房呢,新郎官猴急什么。”
“滚。”
晏骜川面热,难以掩盖笑容,抬脚踹了过去,手掌从覆盖宋枳软的腰肢,到同人十指紧扣。
“别怕,夫君带你回家。”
低醇的一道沙哑笑声,从宋枳软耳边送了过来,她愣了一瞬,随即在盖头底下笑了起来。
“嗯!”
被人牵着入府,正堂内,有媒人道:“今日好日子,两姓结连理;门当户对,荣华兼富贵。”
司马帝和贵妃坐于上座。
曲夫人和晏梦回坐在两人面前,老夫人和老爷子陪伴在侧。
“一拜天地——”
宋枳软深吸一口气,跟着晏骜川的动作转身拜天地。
“二拜高堂——”
曲夫人和晏梦回瞧着两个年轻人朝自己拜了下来,相视一笑。
“夫妻对拜——”
宋枳软盯着地面上,那双墨色绣金蟒长靴,又深吸了一口气,拜了下去。
只是这次,她没能拜得下去。
肩膀上,覆盖了一只手掌,扶住了她拜下去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