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汝愣怔,对上虞听晚干净澄澈的眼眸。
杨静姝自认为她和姚汝的关系胜过姚汝和虞听晚的。
毕竟她们才是正儿八经的妯娌。
女人家之间的关系,是要影响男人的决断的。
要是魏昭给二皇子办事怎么办?
杨静姝深吸一口气,不能放任虞听晚和姚汝交好。
“将军夫人开什么玩笑,您又不是道士……”
“头次过来拜访,说二皇子府的风水不好,又是要撞墙,又是送些不知谁开的药方。不是我不信夫人一片好心,实在是药三分毒,您多多少少是冒犯了。”
在她们权贵圈子里,说别人风水不好是犯忌讳的。
尤其姚汝才得了个儿子。
听了如何能高兴啊?
杨静姝自认这番话,寻不到错处。
虞听晚没反应。
顾妩就沉了脸。
“我阿姐做什么,用得着你跳出来指指点点?”
“你当她是你一肚子心眼,整日只会算计?”
“二皇子妃。”
顾妩看向姚汝。
“我阿姐说你这墙不好,那你不如推了看看,毕竟你是真的命犯小人。”
这话……
寻珠和嬷嬷对视一眼。
本来不信的,但……
主母的确犯小人啊。
二皇子算一个。
七公主算一个。
宫里的婆婆。
五皇子妃……
还真有点多。
原来不是主母的命不好……是墙不好吗?
顾妩还要说什么,姚汝回过神,接过几袋药,她眉眼变得温柔,方子都没看,扭头吩咐:“寻珠。”
“拿下去煎了。”
顾妩点头。
这还差不多。
毕竟阿姐那么上心,亲手去医馆抓的。她想吃还没有呢。
杨静姝:???
不是。
你还真敢喝啊。
青炉初沸,药香漫溢。
主院小厨房内陶罐正咕噜咕噜煮着,白烟袅起,苦味透过来。
姚汝请虞听晚她们去院内凉亭坐坐,又让下人备茶点。
虞听晚坐下后,就没怎么说话。
姚汝也不是健谈之人,也没说话。
顾妩没出声。
一时间,凉亭死寂。
杨静姝:……
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
虞听晚缓缓坐直身子:“来了。”
没过多久,只见七公主领着众婢女怒气冲冲过来。
金缕袖裙曳地,环佩玲珑,尊贵无双。她生得媚,凤眸盛着三分傲气,发间金步摇随着走动而晃动。
人还没走近凉亭,声音就传了过来。
“灶屋那些狗奴才也不知哪儿来的嚣张气焰,不知尊卑,敢告本宫的不是。可是皇嫂撺掇的?”
七公主应长翘踩着三两台阶,快步来到姚汝身侧,一手压在石桌上,居高临下斜视坐着的姚汝。
“本宫在皇兄府邸小住些时日,皇嫂要是心里不舒服,大可直说,犯不着用一些低贱的货色来恶心人。”
说着,她胸口起伏的厉害。
“皇嫂不过是给皇家添了子嗣,又不是多大的功劳,有什么可傲的。”
这是他皇兄的宅子!
她想住几时就是几时。
姚汝她才是外人!
应长翘鄙夷:“当初母妃便看不上你,是皇兄执意要娶。”
“皇兄愿意娶你,那也是你三世修来的福气!”
她冷笑。
“我身边的婢女可是得罪你了,被当成犯人审?”
姚汝平心静气,没有丝毫恼意。放下手里的茶盏,刚要言语。
虞听晚笑了一下。
“堂堂二皇子妃在自己府上,怎么要看小姑子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二皇子八台大轿娶进门的正室是寄人篱下。”
“要是没记错,当初想娶姚家嫡女的人不少,便是五皇子都抢着要。”
虞听晚:“怎么听公主的口气,二皇子妃是自个儿死皮赖脸非要塞到你家的?”
谁不知道当年姚汝不想嫁,要求死啊。
应长翘拧眉看过去。
到底不算蠢,知道不能和顺国公府的人起冲突,怒容淡了不少。
“这就不劳魏少夫人操心了。”
“那还是得操心的。”
虞听晚:“毕竟审公主婢女的是我。”
“我当时以为二皇子府溜进个贼人。要是早知道是公主的人,别说她只是偷窥,便是拿着刀子抽进来,捅我两刀,我都不会躲的。”
她细声细气告诉她:“可公主怎么冲二皇子妃发飙?你就算要咬人,也得找对了。”
又不是疯狗。
见她连公主都敢指点,杨静姝竟然都不意外了。
若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偏偏虞听晚身份摆着,别说是骂公主,就是给公主一巴掌,都有人给她顶着。
她养尊处优,又是内定的四皇子妃。
可那又如何?
四皇子蠢笨无能。
五皇子倒是天之骄子,可五皇子妃上次都被虞听晚收拾了。
可杨静姝不服气啊,捏着帕子的手越来越重。
迟早有一日,她要让不可一世的虞听晚跪在她面前。
“喂。”
虞听晚不知何时看过来的
她嘴角含笑:“心里骂我吗?”
“没有,我只是没想到夫人连七公主都敢……”
虞听晚像是没听见,慢悠悠打断:“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我又不会怪你。毕竟……”
“你也只敢心里骂骂了。”
成不了气候。
也蹦跶不了太久。
杨静姝如何不恨?
她站起来,朝应长翘福了福身子。
“魏少夫人……说话忒得罪人,七公主莫气。”
虞听晚也站起来,态度很好,点头:“别人都说我后台硬,总是得罪人。”
“可公主您应该能瞧出来,我这个人嘴笨,可人是极和善的。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的,公主千万别和我计较。”
嘴笨没看出来,后台硬听到了。
应长翘一口气憋在心里,不好发作。
又被摆了一道,没有台阶下。
杨静姝见状,忙给她台阶。
“几日不见,公主气色瞧着愈发好了。”
应长翘平复呼吸,也爱听奉承的话。
“是吗?”
应长翘:“你上次送的擦脸的胭脂不错。”
“公主若是喜欢,我下回再给您带些。”
“那胭脂是我老家那边做胭脂的妇人亲手调制的,靠着这门手艺,生意好到时常售空。”
这倒不是她的夸词。
若非她身份高,只怕抢不到。
那虞听晚选择高看她一下。
“真有那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