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寻一个好夫婿?
恐怕是想利用她攀上什么好处,或是谋取什么利益吧。
沈未苍垂下头,脸颊泛红,声音也弱弱的:“姨母,终身大事还是需要父母过目,我怎能在异国他乡私定终身。”
兰氏苦口婆心地劝解她:
“苍苍,姨母也全是为你考虑,所以有什么话便直白地跟你说清楚了,以你爹的本事和你娘的眼光,恐怕给你选的全是没什么本事的。”
“这女子嫁人好比第二次投胎,若是选错了人,那可是一辈子受苦。”
沈未苍依旧百般推拒:“姨母的好意我心领了。”
兰氏见劝说不成,心中郁闷,原以为沈未苍是个没什么见识的落魄小姐,见到荣华富贵会自己扑进来。
果真是小家子气,胆小如鼠。
不过,这种人也是最好拿捏了。
她眯了眯眼,总觉得沈未苍似乎隐瞒了什么事,得写封信回去,旁敲侧击地打听打听。
“罢了,姨母接你来是为了让你开心的,不说这些了。”
人都已经接过来了,不急在这一时。
兰氏在心中安慰自己,等她拿捏到沈未苍的把柄,人还不是要乖乖听自己的。
两人又面和心不和地在湖心亭站了一会,兰氏的侍女过来禀报,说大少爷和三少爷都回府了,现在正在兰馨苑坐着。
兰氏匆匆敷衍了沈未苍一句就离开了,丝毫不曾提起让她去见见自己这两位表哥。
沈未苍不以为意,她对护国将军府的人没什么兴趣。
她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进屋就躺去了美人榻上,柳儿跟在她身旁:“小姐,她对您一点真心都没有。”
“她若是真的关心您怜惜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您悄无声息住进这将军府。”
见沈未苍曲肘撑腮看着她,眼中满是天真单纯,她忍不住继续往下说:
“可是您一入府都是从偏门进来的,住进来半个多月都不见她跟府里的其他主人家介绍您的身份,指不定打着什么阴损的主意呢。”
沈未苍有些踟蹰:“应该不会吧,姨母看起来是真心为我想的。”
说着,她解释道:
“姨母跟我说过了,接我来这边和府里上下都交代过了。”
“只是我毕竟不是陈国人,她也有难处,不好明目张胆与我太过亲近,所以对外都称我是谢将军好友的女儿。”
沈未苍说得自己都笑了,兰氏还真是拿自己当傻子忽悠,甚至都懒得去想一个更加合理的借口。
柳儿还想说什么,云儿从外面进来:“小姐,殿下给小姐寄来的信。”
沈未苍刚想接,手腕突然袭来一阵凉意,那条黑蛇不知何时爬上了榻,用尾巴缠住了她的手腕。
她觉得有趣,故意去扯开它,黑蛇似乎有些急了,尾巴缠得更紧,还昂起头来盯着云儿手里的信,伺机进攻。
柳儿四人都是兰至年安排给沈未苍的,她们是兰至年手底下暗卫营里武功最出色的女子,自然也察觉到了黑蛇的敌意。
“你不想让我看至年的信?”
沈未苍轻笑出声,抬手不客气地点了点它的头,“你管得倒是挺宽的,你不让我看,我偏要看。”
她说着,伸出另一只手去接信。
黑蛇原先被她的手指一点,下意识抬首迎上来,见她还要去拿信,立刻爬过来又用身体缠住她的另一只手。
这下,沈未苍的双手都被它缠住了,它更加凶狠地对着云儿吐信子,甚至发出了“嘶嘶”的威慑声音。
柳儿看它不顺眼,想把它扯下来:“缠着小姐的手腕都要红了。”
黑蛇似乎能听懂她的话,立刻放松了些。
沈未苍笑出声:“檀渊说得还真没错,你挺聪明的嘛。”
她眨了眨眼,举起手带着黑蛇凑到自己面前,认真地问它:“上次檀渊说它能通过你感受到我的气息,是不是真的?”
那日在茶馆,檀渊见这黑蛇缠着她不松,又看她似乎不怎么害怕,便说要把这蛇送给她。
他说这蛇从孵化开始就跟着他,很是通灵性,绝不会伤人。
那双透亮的眸子原本如冰雪般高不可攀,看着她的时候却极为认真,像是生怕她会不要这条蛇。
沈未苍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这是国师的爱宠,我怎能夺人所爱。”
檀渊淡淡摇头:
“苍苍,你现在身处狼穴之中,身边充满危险,这黑蛇与我有一丝气息相连,若你遇到麻烦,我能立刻感知到,前来救你。”
沈未苍有些好奇起来,他倒真不愧为陈国的国师,竟然能看出她的处境?
看来他还是有真本事的,要是能让他听自己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这才做出推脱不掉的样子无奈收下,黑蛇似乎很是高兴,紧紧贴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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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蛇骤然离沈未苍的脸这么近,尾巴尖绷直了一瞬,又立刻软软地搭在她的手腕上。
“......”
沈未苍又把手腕放下去,真是奇了怪了,刚才那一瞬间,她好像真的从这条蛇身上看到了檀渊的影子。
她把手放在膝盖上,命令道:“好了,我不看那封信,你下来吧,真把我的手缠红了看我怎么教训你。”
黑蛇乖乖地爬了下来,顺着她的衣衫昂着头往胸前爬,沈未苍撇了撇嘴抬手抓住它就甩去一边。
真是脑子抽风了,檀渊那么清冷高贵的人,怎么会跟这条蛇似的往她身上爬。
她重新躺下去:“云儿,把信念给我听吧。”
黑蛇又昂起头爬过来就要去咬云儿,被沈未苍眼疾手快地捏住了尾巴:“再这么不听话就把你送回去。”
黑蛇顿时有些蔫了,重新缠在她的手腕上,竟然有些可怜的意味。
沈未苍不为所动:“我只答应你不看信,也没说不听啊。”
其实她对这封信的内容并不怎么感兴趣。
刚出燕国京城的时候收到兰至年的信她还会有些激动,以为他会在信中与自己分享有哪些进展。
但接连四五封信都是一些甜言蜜语,她就渐渐没什么兴趣了。
沈未苍心里清楚,这是因为事情并不顺利,不然以兰至年的性格,一旦有大进展,一定不会瞒着自己。
也是因此,她才要及时为自己找好后路,兰至年一旦死了,燕国那些他的政敌能把自己撕碎。
云儿念了一页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姐,要不然还是您亲自过目吧。”
“后面可有提及正事?”沈未苍问道,又补充了一句,“至年不曾遇险受伤吧?”
云儿匆匆将几页信看过,摇了摇头:“不曾。”
沈未苍眨了眨眼,告诉自己不要翻白眼,语气里却带着几分不满:
“日后让至年没有要事莫再给我传信了。”
“他明知道我是为了躲避危险才不得已来陈国,还时不时地寄信过来,是生怕我不被盯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