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宗抱臂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玩味神色,慢悠悠道。
“这位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公子好心好意,替朝廷铲除奸佞,怎么就成了擅闯民宅了?”
“铲除奸佞?好大的口气!”
吕右途冷哼一声,“本官怎么不知道,这临安城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江湖草莽来管了?!”
“江湖草莽?”
符宗脸上的笑容更甚,“吕大人,说话要讲证据,我们公子可是出了名的善男信女,怎么就成了江湖草莽了?”
“哼!证据?焦大师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你们闯入他的庭院,难道不是证据?!”
符宗轻笑了几声。
“哈哈哈!吕大人,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是来救他的吧?”
“就他这种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狗官,死了也是活该!”
“大胆!”
吕右途勃然大怒,“焦大人乃是我朝栋梁,岂容你这般污蔑!来人啊,给我拿下!”
身后的官兵闻言,立刻拔出刀剑,朝着符宗冲去。
符宗却丝毫不慌,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叹道:“冥顽不灵!既然吕大人执意要找死,那在下也只好得罪了。”
说着,他身形一晃,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那些冲向他的官兵便纷纷倒飞而出,摔在地上哀嚎不止。
吕右途见状,瞳孔骤然一缩,心中大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身手!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符宗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吟吟道:“在下姓符,单名一个宗字,乃是一个小小的奴仆。”
“吕大人若是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跪下给公子磕头认错,或许还能留你一条狗命!”
“奴……奴仆?”
吕右途脸色微变。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一个奴仆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那他的主人,又该是何等人物?!
就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吕大人……吕大人,救命啊!”
吕右途循声望去,只见焦祎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浑身是血,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焦大师,你没事吧?”
吕右途连忙上前扶起焦祎,关切地问道。
焦祎一把抓住吕右途的胳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哭丧着脸道。
“吕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些人简直就是土匪,他们不仅打伤了我,还抢走了我的所有家当!”
吕右途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之所以会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救焦祎,而是为了他这些年积攒的钱财!
那些钱财,可是京都府一位大人物要的!
不过,他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怒斥道。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行凶抢劫,简直无法无天!你们这些狂徒,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符宗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这吕右途还真是虚伪至极,明明就是一丘之貉,却偏偏要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他懒得再跟这些人废话,直接让开了院门,淡淡道:“公子就在里面,你们不是要找他吗?自己进去吧。”
吕右途闻言,心中顿时一凛。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壮着胆子,带着身后的官兵走进了院子。
刚一进院子,吕右途便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目光四处搜寻着,想要找到那个所谓的“公子”。
“吕大人,你是在找我吗?”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吕右途耳边响起,吓得他浑身一颤,连忙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手里端着一杯清茶,慢条斯理地品尝着。
而在年轻男子的身旁,还站着一个身穿淡粉色衣裙的美丽女子。
女子容颜绝美,气质清冷,宛若九天之上的仙女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看到这两人,吕右途顿时如遭雷击,双腿一软,竟然直接跪倒在地!
吕右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几乎带着哭腔,“下官……下官拜见郡主殿下,拜见裴郡马!”
裴衍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眸子微抬,淡淡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吕右途,语气听不出喜怒。
“吕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听说你要抓我?”
吕右途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额头与青石地面碰撞,发出“咚咚咚”的闷响,不一会儿便渗出血来。
“郡马恕罪,下官……下官有眼无珠,不知是您在惩奸除恶,瞎了狗眼!”
“哦?这么说,若是别人在惩奸除恶,你就要动手喽?”裴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吕右途冷汗涔涔而下,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来替人讨个债,竟然会惹上这尊煞神!
如今临安城大动荡。
苏家、城主府相继倒台。
下一任城主基本上就是李显宗太尉。
而他又与裴衍相交莫逆。
至于其他官员,几乎都是麟王府的人。
可以说,整个临安城就是麟王府的天下。
如今,他若是得罪麟王府,下场必定会无比凄惨。
今日若是不能让裴衍满意,恐怕会血溅当场。
“下官,不敢,不敢!”
裴衍冷冷一笑,也不说话。
只是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姿态优雅而从容。
可他越是如此平静,吕右途便越是感到恐惧。
想到这里,他心一横,猛地扑到焦祎面前,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你这个老东西,竟然敢欺骗本官,害得本官得罪了裴郡马和郡主殿下,本官今日不打死你,难消心头之恨!”
焦祎被打得惨叫连连,却不敢还手,只能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吕右途一边打,一边还不忘向裴衍求饶,“郡马饶命,下官也是被这个老东西给蒙蔽了,还请郡马明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