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思玉查出这两个丫头之后,并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花氏,她自己思量着:该如何处置这个丫头?
若是打杀发卖了,容怀山得知了消息,肯定会知道她已知晓他安排眼线的事儿。
可伍思玉直到如今都没打定主意,是要彻底跟容怀山对着干吗?
这一次她身边的老嬷嬷都劝她,自己院子里的下人若跟自己不是一条心,还是尽快摘出去的好。
伍思玉道:“若是我跟容怀山有和好的一天,那对他忠心的丫头是不是也就是对我忠心?”
这嬷嬷听了半晌无语,最后只得道:“我对夫人您一片忠心,您从小姐起我就跟着您。
为着您,我也会希望咱家的姑爷好,可这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宋瑛得知消息后,倒是让人传话给了花氏。
如今花氏母子已经当面锣对面鼓的和容怀山唱起了对头戏,那么此时此刻宋瑛自然是要支持花氏母子的。
没多久伍思玉就听说花氏院子里死了一个丫头。
宋瑛心道:这个花氏倒是比伍思玉要杀伐决断得多了。
可令大家都没想到的是,花氏并没打算只做到这一步。
没多久她让人抬着这丫头的尸体又去了京兆尹,又一次状告容怀山和赵婷。
花氏指着那尸体道:“这个丫头是容怀山和赵婷安插在我院子里的。
因着我告他二人毒杀容怀安,这俩人心怀怨恨,让这丫头给我们母子俩下毒。
却阴差阳错因着我的贴身丫头更换了茶水而未能得逞。
被我们发觉之后,这个下毒的丫头吓得自尽了,说她即使不死也会被容怀山和赵婷灭口。”
京兆尹接了这个状纸的诉状,查证了一下,发现没有实证。
关键的丫头已死,其他的物证无法连起来,因此未接这个案子。
但花氏母子似乎也并没有想过让京兆尹又接一个毒杀案。宋瑛也觉得这事多半是花氏自己的手笔,既除了这个丫头,又黑了一次容怀山和赵婷。
虽然这事儿没有实证,不能当个案子办,但街头巷尾的议论还是纷纷扬扬的起来了。
宋瑛心道:这个花氏还真是个妙人啊。容怀山往她院里埋钉子。
她知道了,不但飞快地拔了钉子,还顺手扎他和赵婷一下。也算有勇有谋。
宋瑛见伍思玉一直犹犹豫豫的,便找她来谈门房的事。
宋瑛道:“如今外宅的人可以这么容易的进到咱们府里来,大概也是门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缘故。
毕竟怀山是世子,虽然是你管家,门房也不好不听他的。
但如果再让前后角门侧门后门院门各处的门房都这么办事,那一旦赵婷起了什么坏心思,怀山又犯了糊涂,那只怕是又要生事。
如今除掉了这一个两个的丫头下人,还会来三个四个,真要是对你们下毒,动了什么手脚就不好了。
我知你不想和容怀山直接对上,撕破脸。
那门房就从今儿起都交回到我手里,由我管着,若是怀山要怪你,你也尽可以推到我这来。
反正我是不会再让他们往南安侯府里塞人的。”
伍思玉听了也觉得是这个理,不能再让容怀山或是赵婷往南安侯府里轻易的塞人进来。
各处的门房是得管了,也的确如宋瑛所说,她现在还不愿意直接和容怀山对上,于是也乐得交给婆婆。
宋瑛接手后迅速将所有门房全部更换成了自己的人。
让伍思玉大受刺激的是,容怀山终于回了南安侯府,但根本没来自己的院子看自己一眼。
而是去了花氏的院子,在那里待了一个多时辰,又出府离开了。
只是离开前去他自己的院子收拾了一些换洗衣物和日常所用的东西。
他并没有来看过,被他打伤的自己和自己的两个儿子。
伍思玉忍不住去问花氏,容怀山回来找她是为了什么?
花氏道:“因为妾身一纸诉状告到了京兆尹。老爷回府主要是要妾身撤诉。
为此他可以把妾身提为贵妾,还承诺从他私产内拿出两个铺子交给容越祺管着。”
伍思玉听了内心五味杂陈,与他对着干的妾室,容怀山主动来求和谈条件。
而自己死心塌地的想着还和他过日子,却被他如此的轻视和无所谓。
在受了这个刺激之后,伍思玉终于将那个当眼线的丫头发卖了,又拿着自己看医馆医女的单子方子去找了言官。
她哭诉容怀山对弟妹心怀不轨,包养与弟妹容貌一般无二的外室赵婷。
又宠'妾'灭妻,当街暴打自己,满身伤痕。
容怀山和赵婷还下毒谋害容怀安,花氏母子。
言官这次也学精了,拿着伍思玉写的口诉,又有伍思玉的签字画押,还去京兆尹问过,确实有这么个案子在办。
言官这才回去噼里啪啦地写了弹劾的折子。
伍思玉办了这事之后,心神不宁的又来了宋瑛处,只觉得在宋瑛这坐坐,似乎也能踏实不少。
宋瑛突然问道:“你和怀山都早就知道田安然了吧?
也知道你们的父亲与田安然的关系吧?”
伍思玉一愣,她确实知道,容怀山告诉她的,那时她还因为丈夫将这样的秘事告诉自己而心头窃喜。
如今想来不过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父子一个德行,都在外面有人。
见宋瑛问了,伍思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末了又忙道:“那田安然若论出身品貌学识,还有身份地位都不能与母亲同日而语。
母亲犯不着为那个田安然而生气。”
宋瑛想,上辈子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她也不是生气,只是她早就猜到了,容怀山可能很早就知道了,父亲与田安然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不过看这样子,虽然知道了父亲和田安然的关系非同一般,但应该还不知道田安然才是他们的母亲。
宋瑛不再聊这个话题,转而问伍思玉:“如果怀山还像上次一样找你平息此事,你打算如何?”
伍思玉听了,心间一片茫然忐忑,问道:“母亲觉得应该如何?”
宋瑛道:“我一时倒也没什么章程。
只是觉得,如果他为了赵婷和赵婷的孩子要对你们母子不利,那他要求和,你便要个一劳永逸、斩草除根。
不如此,他的危机一过,你和两个孩子面临的状况也没任何改变。”
伍思玉心里蓦地生出一个念头:要他杀了赵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