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伍思玉脱口而出:“我让他杀了赵婷!”
宋瑛听了心里一惊,这么做可能也……行?虽然容怀山未必会杀了赵婷,但总归是越乱越好。
何况赵婷串掇着容怀山,俩人一起毒杀容怀安,仅凭这一点,宋瑛也不想放过他们,加上还有上辈子的仇。
她也不介意把水搅得更浑些。
宋瑛说道:“你杀了赵婷,也许还有张婷李婷。”
这一下伍思玉糊涂了,如果不是要杀了赵婷,那又如何一劳永逸?
宋瑛道:“你和花氏一起合计合计吧,如今你二人应该齐心合力。”
伍思玉回去后把花氏找来:“我们如何才能一劳永逸?”
花氏听了伍思玉的话,却觉得如果自己是伍思玉,有两个嫡子,那杀了赵婷还不如杀了容怀山,那才是一劳永逸。
但这话她不敢说出来,伍思玉对别人狠,对容怀山却总是忍让退后,谁知她心里怎么想的。
见花氏沉默不语,伍思玉又问道:“老爷让你撤诉,又提身份又给铺子的,你怎么想的?”
花氏道:“人家给的东西,人家也可以拿回去,终究是靠不住的。
这案子得有一个清清楚楚的结案,越祺将来才无后顾之忧。
不然我今日撤诉,等这些人证物证都没了,万一又被人反告了,倒是要担这黑锅么?”
伍思玉道:“那案子结了以后呢?日子不还得过吗?”
花氏道:“天大地大,这里过不下去了,就换个地儿,换个活法。”
伍思玉愣了半天,才道:“妾就是这样的,总是可以走,夫妻就不行,要生死与共的。”
花氏道:“夫人,若是老爷并未想过要与您生死与共呢?”
又道:“要是夫人真抱有生死与共的心,那无路可走时,玉石俱焚,也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不过,更好的法子当然是还能保全自己。”
说完,这花氏施一礼径自走了。
伍思玉对自己身边的嬷嬷道:“她如今怎么这样对我,如此豪横无礼?”
这嬷嬷道:“可能是生了离开的心思,对许多事不在乎了。
而且老夫人为她担了保,现在府里无人能动她。”
伍思玉道:“所以等案子结了,她要带着容越祺离开侯府?”
这嬷嬷道:“大概是的。妾室和庶子,若是受宠还好,总有人替他们争,不然所得能有多少?按规矩,家产爵位都有嫡子的。
如今他们母子要名份比不上您,要论宠爱比不过赵婷。
既如此,不走,留在这儿干嘛呢。要是能清清净净养个老或是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也行啊,但如今这情形也不可能了。
这就已经被老爷当器具炮灰了,不然能有这官司?”
伍思玉道:“那我又该如何?”
这嬷嬷道:“夫人是希望如何呢?”
伍思玉道:“当然是怀山能回家,我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
我如今也后悔,我若不去闹一场,他还是在家住的。闹了,打了一架,他倒是不回来了。”
这嬷嬷道:“夫人,您那不是打了一架,您那是挨了一顿打。”
又道:“老爷的心不在这个家了,留不住的。既不心疼你,也不为你打算,咱又何必呢。
他甚至都不为两位少爷考虑,承诺了赵婷,等他袭了爵,世子之位是外室子的。”
伍思玉道:“所以我也生气,这不是把他告了吗?”
嬷嬷道:“老爷那毒杀谋害的案子可是重罪,只要花氏不撤诉消案,就算因着容怀安啥事没有,不会量重刑严判,老爷的世子之位大概也保不住了。
夫人觉得老爷失了世子之位以后,还会回来住吗,他心里不怨恨咱们吗?”
伍思玉茫然道:“若没了世子之位,赵婷就不会串掇着他对云岳、云峰下手。
既然没什么可争的了,为什么不能一大家子还像以前一样好好的过日子?”
嬷嬷道:“夫人呐,没有了世子之位,也许人家还想争个嫡子的名分呢?
争份家产呢?想当个正妻呢?
或许咱保住了两位少爷,但谁又来保着夫人呢?”
伍思玉道:“她一个外室想当正妻怎么可能?她的出身只是一个唱梆子戏的,伶人身份,贱籍而已。”
嬷嬷道:“怎么不可能?汉朝的卫子夫、赵飞燕,都是舞姬家奴出身,卫子夫之前的皇后阿娇,身份尊贵,还不是被歌舞伎顶替了。
赵飞燕也是跳舞助兴的家奴而已,被人玩意似的送给了皇帝,然后呢,她得宠后告发许皇后让其被废了,皇帝为了封她为后,还将她那父亲封了侯。
赵飞燕、赵合德姐妹俩把持后宫,本就是贱籍,也不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当上皇后宠妃之后,除了淫乱后宫啥也不会。
那又如何呢,赵飞燕不知有多少男宠,别人去皇帝面前告发皇后与人淫乱,因着赵合德一哭,皇帝反倒把告发的人杀了。
从此赵飞燕几乎是半公开的做这样的事,这姐妹俩最终倒台是因为她俩的靠山,那皇帝死了,她俩才算到头了。赵飞燕还是六年以后才被弄死的。
所以花氏说的或许有道理,靠山倒了,才是一劳永逸。”
伍思玉惊道:“谋害亲夫,这是大罪啊。”
嬷嬷道:“和离呢?”
伍思玉道:“那不是拱手相让,便宜了那个贱人?”
嬷嬷道:“夫人不愿和离,也下不去手,但老爷和那外室却可能既狠得了心又下得去手。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伍思玉道:“等等再看看吧。”
而江念晨那边趁着婆婆伍思玉被打受伤,又心神不安,没功夫管她,终于找到了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容云峰。
江念晨一见到他,就生气地指责道:“你我好歹也是夫妻,洞房花烛夜起你就不出现,三朝回门也是我独自一人回娘家,你究竟什么意思?”
容云峰道:“我母亲为你找了医女,你为何推三阻四,大吵大闹地不让看?
江慕晚说的,可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