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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已至,方多病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这石床上,身上盖着那白狐披风,猛然起身,这老狐狸不知道又去了哪里?!

将这披风抱在怀中,四处去看,可这里除了瀑布鸟鸣,竟是没有什么人的踪影,心中焦急,正要飞身去找,只听见有人喊他名字。

“方多病,睡醒了?”

方多病忽然听见这声音,四处观瞧,仍是看不见人影,“你在哪呢?”

“我在寒潭里。”李莲花用内力回答,他泡在这寒潭中,只觉心胸间畅快了不少,昨夜在这儿打坐练功,倒是将这一身的撞伤都修复了七七八八。

方多病飞身而下,蹲在寒潭池边,去看潭中的李莲花,想到自家的冰火温泉,心想这寒潭估计也能提升内力,“那你先泡着,我去找些吃食。”

这瀑布吵的厉害,尤其是在潭边,不等李莲花用内力答话,方多病将这白狐披风放在潭边,一蹦一跳的往回跑。

又泡了片刻,李莲花飞身而出,内窥于心,这内力虽说还是只恢复了两成,可也比刚到云隐山时好了不少,稍稍用了些内力,将衣服头发烘干,整理好了仪容,即刻准备带着方多病去寻师父师娘。

“你怎么不等我?干嘛要自己用内力?”方多病提着食盒回来,发现李莲花用了内力,心中担心,“亏我只找了些点心就赶紧赶过来。”

“点心?不是,方多病。”李莲花看着食盒暗暗心惊,向后退了两步,“不会吧,你不会拿的是供品吧。”

方多病被他气的瞪圆了眼睛,大声回答,“不是!是在橱柜里找到的,橱柜里还有些瓜果梨桃。”

李莲花皱眉扶额,心想这小子还真是没有常识,“傻小子,那也是供品,只是放在那柜子里罢了。”

“那我也不知道厨房在哪儿呀?”方多病握紧了食盒的提手,向前一步,毫不退让,“再说,还没供在桌上,就不是供品。”

李莲花摇头苦笑,转身欲走,只被人攥住胳膊,回头去看,只见方多病一手拎着这食盒,一手拿着那白狐披风,“干嘛?”

方多病只不说话,将那白狐披风向前递了递。

“我都好了,不用这披风了。”李莲花连忙摆手,现在还是初秋,倒不用这白狐披风保暖。

“不行!”方多病将食盒放在地上,上前两步,硬是将这披风给李莲花披好,还绕到他身前,将披风的绑带绑的结结实实。

李莲花无奈,心想这里应是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了,只好领着方多病去找芩婆。

在去芩婆的住处前,李莲花带着方多病又来了之前他在这里习武时住过的房间。

“干嘛又来这里?”方多病只皱着眉头去看那扇画满了武功招式的屏风,昨天就是在这里发现了单孤刀的那些小心思。

“来拿钥匙。”李莲花蹲下身体,不住在床下摸索,“师娘住的地方,布满了机关,要是不拿这钥匙,咱们两个可得费上一番功夫不可。”

方多病默不作声,现在他才知道为什么昨天李莲花会在这床下找到那木匣,又等了片刻,只听见李莲花说了一句“找到了。”他才回神。

又行了半日,这才到了芩婆的隐居之所。

方多病细细打量,果然这里机关密布,倒是与天机山庄不相上下,心中暗道这芩婆前辈也是机关好手,就是不知道这李莲花有没有学上一二?莲花楼怎么连个防御机关都没有,下次回去一定也要给莲花楼加些机关暗器才行。

“想什么呐?”李莲花掏出那枚黄铜钥匙,绕过大门向右行了十步,数着尺寸,轻轻用手拂过墙壁,墙上出现一个不起眼的小孔,将钥匙插进去,只听见耳边“噶啦啦”不停作响。

“我在想这些机关暗锁,你学了多少,为什么莲花楼不安些机关,好抵御敌人?”

“用不着啊。”李莲花勾唇微笑,等这声音过去了,这才走向门口,伸手将院门推开,“我只是一介游医,哪里来的敌人,再说要是安了这些机关不是就不打自招了嘛?!”

方多病点头,跟着进了院门,只在低头思索着莲花楼要怎么重新布局,这一愣怔间,径直撞在了李莲花身上,刚想问他怎么突然停下了脚步,一抬头间,只见一个老妪站在李莲花身前,只瞪着李莲花一言不发。

“师娘,不孝徒儿,”李莲花泣不成声,说话也断断续续起来,“今日回来,来,看师父师娘。”

“你果真不孝,十年前你既然没死,当时就应该回到云隐山来,为何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你师父师娘有多担心?!”芩婆瞪起眼睛,大声训斥,“你师兄单孤刀已经死了,我和你师父只有你们两个徒弟,十年了,你既然躲着不见人,如今回来作甚!”

“师娘……”

“芩婆前辈,”方多病打断李莲花的话,两步走到李莲花身侧,抱拳施礼,“晚辈天机山庄方多病,李相夷他十年前东海一战,身受重伤,还中了碧茶之毒,九死一生,多亏了扬州慢才护了他一丝生机……”

“相夷,碧茶之毒!”芩婆泪如雨下,疾行两步走到李莲花面前,捉住他手腕为他把脉,“你个傻孩子,中了毒也应该回来才是,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师娘说的。”

看了一眼一旁的方多病,并不理他,只捉住小徒弟的手,“走,跟师娘进去,去看看你师父,之后咱们再想办法,将你身上的毒彻底解了。”

“方多病,小宝,跟着进来。”李莲花双目流泪,语带哽咽地说了这句话,想回头看看,可被师娘拉住,也只好跟着往屋里走去。

待进了内厅,芩婆见那个姓方的小子并没有跟进来,舒展开眉头,“相夷,那人是你新收的徒弟?”

“师娘,他并不是我的徒弟,我也没有教过他什么,我们,是朋友。”李莲花喉头哽咽,将这十年来的遭遇全都告诉了师娘,“之前不敢登门,是因为我以为是自己气死了师父,无脸回来,如今知道师父是被奸人所害,现今只想查明真相,为师父报仇。”

“相夷,十年前的往事,我也不甚清楚,”芩婆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里间,“你师父被我安置在密室里,咱们先在这里聊聊天,平缓一下情绪,再去看他。”

李莲花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方才侧耳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