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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入骨瘾 > 第199章 竺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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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脚下的影子,元知酌知道迟奚祉一直跟在她的后面。

越往里走,环境越觉得安静,人耳能够感觉到的,除开流水落花声再无其他了

元知酌身子疲乏想要早早歇息,可舟车劳顿,她身上难免沾了外头的风尘,软绵的嗓音问道:“秋蕊她们呢?我很累了,要她们陪我洗漱。”

迟奚祉转玩着指尾的扳指,冷笑了一声,“她们连我的皇后都看不好,你说她们还能伺候得好人吗?”

“你把她们怎么样了?”他的这句话很好地激起了元知酌的情绪,她转过身紧锁着眉诘问他。

她见到洛白时便觉得秋蕊她们也应该无事,思绪乱作一团,平日里她都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也竟忘了要问问她们的处境。

看着面前人儿因为愠怒而有了几分人情味的小脸,迟奚祉短促笑了声,迈了一大步站定,他欺身而下轻轻在她的嘴角落了一吻,而后薄唇磨出几个欠揍的字来,“我开玩笑的,知道你牵挂外人比牵挂夫君还多,所以不敢动她们。”

元知酌蹙起的眉依旧没有松开,擦了一下他吻过的嘴角,暗骂了声“混蛋”,后撤了半步便往主院里走。

后头的人没有再跟上来,她径直进到屋内,她将门关上,右侧的茶室内传来声音,“殿下。”

抬眼瞧去,正是她刚刚心心念念的秋蕊。

片刻的功夫,秋蕊疾跑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眼角的泪光闪闪,只是唏嘘了一句,“殿下又瘦了。”

元知酌反应过来的时候拉住她的手,指骨用力到颤抖,“迟奚祉放你进来了?”

她原以为她真的要独自面对这死寂的宅院。

“邓总管午时送奴婢进来的,他说殿下在竺桉园缺人作伴,让奴婢来陪殿下解解闷。”秋蕊的衣裳换做了她自己的,没再穿宫里的样式。

见她一哭,元知酌想要问的话都断进喉咙里,她只得先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轻言安慰,“不哭了。”

主仆叙旧一番,洗漱完后,秋蕊站在玫瑰椅的后面,动作熟稔地梳通元知酌柔软的乌发,“殿下的头发又长了不少。”

方形空窗外是一树的梨花,此时花还未开全,只是几笔狼毫勾勒般的枝条伸展在半空,留白的意蕴很有广陵那边含蓄的美。

透过铜镜,元知酌静静盯着自己的脸庞,“等哪日天气好,你帮我修短些吧,太长了头怪沉的。”

“这——”秋蕊有些犹豫。

元知酌嘴角很淡地一笑,“放心,再不忠不敬的事情我都做过了,这只是修个头发而已。”

外头的梨花缱绻如雨,缠绵悱恻从花窗外飘进来,元知酌被吸引了视线,她仰头望向外边,窗檐的上角对着远处屋脊上的仙人。

以前在苻沛的皇宫里,她的凝黛殿上也是这种样式的仙人。

绾好发,元知酌拢起衣衫往外走,满地落下的梨霜随着她的脚步而飘起,推开虚掩着的屋门,她数清楚了屋脊上的兽件。

秋蕊从内殿拿着件草朱红的云纹纱袍出来,见元知酌往外头探身,便问道:“殿下,您可要去上位那儿?”

元知酌扶着门框的手微不可察地往下掐了下,不知是没听清还是不乐意,她没应,等到肩上落了件衣袍,她才堪堪用纤指向外指着,“秋蕊,你觉得这儿熟悉吗?”

她总觉得这里像是以前的苻沛皇宫,构造、风格几乎一模一样,她也似乎还是那个骄矜放纵的掌上公主。

“殿下说笑了,这竺桉园是年初才刚建成的,哪来的熟悉感?莫不是殿下提前看过了图纸。”秋蕊微笑着,走到她的身前,垂头细致地帮她扣上玉扣。

她的动作依旧麻利,替她理好衣衫上的褶子后,又去到了书案旁整理元知酌翻乱的话本。

元知酌盯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的滋味难说,忽而,很轻的嗓音散在梨花雨里,“迟奚祉想要我去找他吗?”

秋蕊回过头,她的眼睛在渐黯的天色里很是明亮,半是规劝地说道:“殿下,您若是能够主动去找上位和好,他会很高兴,您——”

思索着,秋蕊补道:“将来也会很开心的。”

——

迟奚祉在园东,元知酌走过去也就半炷香不到,她没让秋蕊跟着。

墙头上抽芽的老树盖在了新修的琉璃瓦上,黑黢黢的树皮层层叠叠,日光撒下的金粉浮在池塘的水面上,看得人心跟着浮起来。

绕过一段水榭长廊,便进到了书房里头,元知酌敛回视线,她屈指叩门三声,没有得到答应,复又重复了两遍依旧无人开门。

心里有些疑惑,见未锁紧的槅门漏出一条细缝来,她轻轻推开屋门,微不可察地“吱呀”声,并未惊扰到里面的人。

四周的窗户紧闭,似乎是害怕外面绮丽的黄昏照进来,几盏点燃的台烛下是浸了墨的御笔,堆积了一段时日的奏疏歪斜地占据了半边书案。

元知酌扫了一眼没有多看,目光在屋内巡视了一圈。

桌上还放着未干的墨渍和一盏冒热气的清茶。

只见痕迹,不见其人。

难不成他有事出去了?

在寂静的氛围里,一声低哑的喘息从左边的书架旁传来,元知酌打道回府的脚步顿住,她看向声源处。

隔着一面墙,需要从最里面的书案旁绕过去才能进到另一边。

元知酌抿了抿唇,好奇地走过去,在探头的那一刻她有被眼前的情景给吓到——

迟奚祉身上单着了件里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骨节分明的手盘踞着异常凸起青筋,那样冷白的手指紧握在一件绣了牡丹凤凰的心衣上,似乎与另外一些雪白的东西重合了。

似乎是快慰,他咬着细带的唇微微张开,压抑着的低喘溢出来,像是好久未开封的醇酒被揭开、被倒出、被畅饮。

她听到了她的名字从他的唇舌间磨出来,混了粘黏的腔调,婉转如是燃烧的绞架,“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