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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入骨瘾 > 第204章 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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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内,金龙回旋盘绕彩梁之上,似欲腾飞,第一缕日光从远处的琉璃瓦照射进来,金漆雕龙的宝座上,迟奚祉头戴冕旒端坐着,沉静的眼眸无波地审视下面跪拜的大臣。

行礼之后,有人站出来,上奏道:“陛下,晏淮瀚在狱中死的蹊跷,如是黑死病怎会只有他一人中招,此事沉寂至今,应当彻查晏淮瀚受贿一案。”

迟奚祉摘下拇指上的扳指,轻轻捻在指尖把玩,他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扫过去,久居上位的那股压迫感逼得人脊背发凉。

这算是死谏,明明几月前迟奚祉才下了死令——

【晏淮瀚既伏辜,事具此止,妄有论列,同罪以罚】。

没想到还有人敢冒死出头。

此时,另一边的大臣昂着头却驳道:“刘御史怕是糊涂了,晏淮瀚死不足惜,他尸首也早就化作黄土了,不知从何查起?”

刘御史上前一步,一脸正气,“您老不想查,可是堵不住悠悠众口啊,这事儿外头风言风语传得厉害,皆说是煞星当道,有害忠良,徒生劫难。”

“哼!坊间传谣也信,刘御史何时这么糊涂了?你不如去市井说书好了。”

“若是个例都无所谓,只是百姓皆知这白衣卿相不明不白死在了诏狱里,哪有不愤懑猜疑的?民心是国之命脉,接连几月雪灾饥荒,百姓囤积粮食,米商哄抬物价,此时不稳民心何以稳江山?”

……

迟奚祉转扳指的手微微加快了些,紫玉色的翡翠随着他的体温而变得莹润,漆黑的眸子透过冕旒上的玉珠向下睨着,眉眼间积着点漠然的阴沉。

杨宗看着他细微的动作变化,知晓上位心情大抵是被闹得不愉快了,想要站出来叫停这场无端的风波。

前头的迟尧诩却先他一步站出来,“禀告陛下,刘御史所言并无道理,臣斗胆请陛下重申深究,以证公道。”

迟奚祉侧了侧头,轻慢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片刻内大殿上静闻针响,他幽深的眸子似乎在思忖些什么,倏地转作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也罢,楚王不嫌晦气愿意替死人翻案,此心难得,这事便交与你来做。”

他唇笑而眼底无笑,低沉的嗓音意味深长,“无数双眼睛盯着楚王你,可不要叫百官万民失望呐。”

——

下了朝,迟奚祉换了常服便又赶回了郊外的竺桉园里。

一进门便是声声脆响砸在他的御靴下面,像是算中了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一般。

苦涩的药味弥散在鼻尖,迟奚祉随意地掠过地上炸溅开的药汁,径直往里,他眸色平平,看着不像动怒,吩咐道:“再熬一碗新的来。”

秋蕊应下,她有些担心地回望了元知酌一眼,才慢吞吞地端起木盘往外走。

绕过那黑黢的地面,迟奚祉解着领口的玉扣向床榻上的人儿走近,略倦的眼尾有一道很窄的细缝,他站定在床榻前开口问她,“逼我灌你?”

元知酌身上只穿了寝衣,看着还未洗漱,她抱膝屈身躲在榻上,原本过腰的长发被裁短了许多,披散在肩头,衬得她的面容娇脆。

不知一声,显然她不想理他。

她这副“烈女”的样子迟奚祉见多了,左膝半跪上榻,他身上染了外头的风尘仆仆,手指更是侵骨的凉,他挑起她的下颌,居高临下地欺近她,“酌儿又在作什么呢?”

元知酌的脸色很白,像是覆了层春雪的粉芙蓉,有些恹恹的,又轻又低的声音气若游丝,“迟奚祉,我不想喝。”

像是嗔痴,像是呓语,没传到人的耳朵里便散了。

迟奚祉的拇指压在她的下唇上,指尾扳指的纹路在她的脸上拓下一圈白痕,他微微施力往里头探,碰到她贝齿的那一刻又撤出来,沉凉的嗓音饶有趣味,“这儿不喝,那就换个地方喝。”

话落,他的指尖下移。

元知酌觉得屈辱,她用力地拍开他的手,冷下的声调拔高:“迟奚祉,你脑子里就全是那件事吗?”

“哟,舍得开金口了。”迟奚祉碾过她侧颈上未消的吻痕,绯红的印子外泛着淡淡的青紫色,少说也要四五天才能消得下去。

这样的痕迹,从她的脖颈到腰侧,再到腿弯,她像是被他圈进了领地,由不得旁人一点觊觎。

他的眼神渐渐发暗,笑意玩味浪荡,“若是我脑子只有那件事,你便不用下榻了。”

元知酌低头继续装哑巴。

迟奚祉的手顺着她轻薄的衣裳的下摆往里往上,她原本的体温偏凉,只是和他的沾了清晨寒气的指骨相比算得上温香软玉了。

突如其来的刺激叫元知酌瑟缩了一下,眼底的厌恶也有些昭然若揭。

在她快要忍不住小脾气发作的前一刻,迟奚祉直起了上身,稍稍退远了些,将小桌上的汤婆子送到她的怀里。

她躲闪不接。

迟奚祉轻轻地笑了笑,带着点促狭之意,“拿着吧,身子暖了,心才能暖。”

说着,汤婆子被半强势地塞到了元知酌的手里,她忽而拉住了他回缩的手,纤细的手摩挲了下他冰冷的掌心,像是羽毛带过。

元知酌毫不客气地将汤婆子还回去,语气含讥带俏,“同样的话也还给陛下。”

“真是长本事了。”迟奚祉放任她将汤婆子还回来,垂下的鸦睫像是窗外蜻蜓蹁跹起的翅膀,他温然一笑,带着点松弛的愉悦,“酌儿,你是在关心我吗?”

隔着汤婆子外的锦套,灼热的温度渐渐漫进血液,他的掌心回暖。

“迟奚祉,你好烦吖。”元知酌扯了下嘴角,将下颌抵在膝盖骨上,轻仰着头望着他,平静的脸上有一丝的烦躁。

门外传进来脚步声,秋蕊低着头将新熬好的药端进来。

春光实在太好,罩在人的身上像是镀了层温纱,迟奚祉的手心重新覆上了她的脖子,贴了贴她的侧颈,语气有些幼稚,一字一顿,“你就是在关心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