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枝桠疯长,烫风吻过叶间颤栗的蝶,元知酌轻笑着朝迟奚祉走过来,一颗一颗地解着月牙色比甲上的金扣,慢慢悠悠的,“被锁着不好受吧?你也知道你平时有多变态了吧?”
她穿得单薄,轻薄的衣衫随着她的走动而散落在地上,蜿蜒到迟奚祉的脚边,她俯身指尖轻刮过他起伏的胸膛,在他耳侧呵气如兰,“好哥哥,你说话呀。”
迟奚祉被锁起来的手捧着她的脸,银铃声阵阵,他侧着头将脖颈上的掐痕送到她面前,眼睛一直锁在她的身上,委屈巴巴,“你刚刚掐的我好疼,要亲亲我才能好。”
“那你不许动,我来。”元知酌将他的手拂开,低头把他衣袍下面最后的一颗玉扣解开了。
意料之中的,迟奚祉答应爽快。
午时的阳光照得室内清辉一片,竹韵线香袅袅,清心安神的气息中掺杂了甜腻味儿。
浓重的雾气晕染着稍稍上翘的眼睫,她有意的侍弄,一改让人怜惜扼腕的破碎,显出妖形。
她心口的秾艳烧到迟奚祉的身上,锻枝锦蓉,金鸳玉鸯,彼时春色十分,而一人她独占。
感觉差不多了,吻了吻他侧颈上被她掐红的印子,元知酌忽而停下了动作。
“继续。”迟奚祉抻了抻手臂,想要挽她的脊背又怕她生气,握拳的手垂落在椅子的两边,他轻轻呼在她耳侧的气息滚烫,“还不够。”
“但我玩够了,想要睡午觉了,好困呐。”元知酌勾着他脖颈的手支在椅背上,埋在他颈窝里的脸微微抬起,呵气如兰地咬着他泛红的耳骨。
接着,她慢慢从他身上起来,白嫩的脚踩在地衣上,弯腰随意从地上捞了一件外衫披在留了红痕的肩头,看着他不上不下的样子,她满足地笑了一声。
一面整理着乱糟糟的长发,一面打着哈欠往床榻边走,“你自便吧。”
“酌儿,趁我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赶紧回来,作妖要想好后果。”她的报复心思太强,迟奚祉两三眼就看穿了。
之前收敛着的沉郁和戾气无声无息地松开,他面上的笑容虽然还没有完全消失,但周身的气蕴近乎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看来,确实是很难受了。
元知酌将金钩里的床帏层层放下,扼腕支颐,懒洋洋地侧躺在软被上,她身上虚虚披着外衫掉落下来,柔软的腰肢下榻着,身段隔着轻纱窈窕玲珑,红唇吐出一个字,“滚。”
她的声音婉转,勾着一丝香艳的媚色,比雪白心口徐徐盛开的刺青还要难以描摹。
“确定不解吗?”迟奚祉眸色很淡,没有多少情绪,眼尾红的厉害,他翻过手腕,长指缠绕在金灿灿的锁链上,他试着拽了拽,沉重的冰鉴在地砖上滑动,发出闷响。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看着他不自量力的行为,元知酌好心提醒他,“我早就试过了这镣铐没有钥匙是解不开的。”
接着,她就朝他挥了挥小巧的钥匙,心里暗爽,好久没有见他这样憋屈了,嘴角都牵起一抹笑意来,“你就别白费功夫了,有时间不如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等你主子我睡好了自然会——”
镣铐晃动传来尖锐而又刺耳的“咔嚓”一声,打断了元知酌上扬的腔调,不由得一惊,一声更加清脆的断裂响声传来。
迟奚祉站起身来,扭动了几下僵直的脖颈,挂着断裂的金链的那只手朝她晃了晃,他的眼底的笑意昭然若揭,侵略意味十足。
片刻的愣神和吃惊,迟奚祉几步迫到床榻边,没着急抓她,宽厚的身躯就站在脚跺上居高临下地轻扫扫过她,露骨的、不加掩饰的情欲,“怎么不说了?接着说啊?”
元知酌心底咯噔一下,暗骂了一句脏话,吃惊的眼神不可置信,“你怎么解开的?”
她当时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弄开,他是怪物吗?
“我很喜欢你现在的表情。”迟奚祉短促地轻笑了声,半跪上榻欺近,掐着她的下颌拖近,随后将断裂的金锁拍在她的脸上,温淡的嗓音缠着阳春三月,似真似假,“错愕的,毫无防备的,让人想要欺负的。”
懒得再废话,迟奚祉按住她企图挣扎的手腕,将人拽过来,轻巧地将那截挂在手腕上断掉的金链甩掉,而后低头从容地拨开她身上唯一遮掩的软被。
元知酌的手肘被迫抵在软褥里,没有什么调情的吻叫她颤抖着娇哼出声,呢喃出一些模糊的字眼,来不及说完整却又被他细密的吻截胡。
“主儿,这副镣铐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只有你才解不开。”
迟奚祉恶欲满盈,他在她的耳边低笑了一声,带着三三两两的欲气,腾在她心口。
他咬上她心口摇曳艳红的刺青,毫不留情地将她的琵琶骨咬出血来,“原本我是很期待你的主动的,可惜你上面这张嘴只会骗人。”
元知酌抬腿想要踹他的肩膀,咬了咬唇,还是一副骄矜的模样,好歹她现在还是他的“主子”,“抬举你伺候,没叫你伺候到床上。”
“在哪里伺候不是伺候,你舒服不就行了?”迟奚祉偏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和眉眼,指尖插入她湿软的青丝里。
全身唯一的支撑点就是抵在床榻边的肩膀,肌肤的摩擦很重,很不舒服,细麻的疼意,元知酌想要往后撑起,却像是水中浮木,最终只能依靠在他的身上。
她喉咙间断掉的声音碾出一个字来,眼眶湿红湿红的,“疼——”
“疼?好,那就换一面。”迟奚祉锁着她的腰肢将她掀了过去,半垂着视线,吻了吻她泛红的肩头。
身体几乎软的支撑不起来,元知酌想自己的肩膀肯定被磨破了皮,他每亲一下,钝痛混着心悸,像是一舟星火行驶在枯朽的长夜里,快意夹杂着断断续续的酥麻,她舌尖顶着上颚,才堪堪压下那甜腻婉转的声调,“别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