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元盛井和唐复武要查的目标就很明确,那便是靠近黑水城那片所有的世家豪族。
保准一查一个准,但让元盛井好奇的是:“你怎么忽然对那些人起了兴趣。”
唐复武却从怀里,掏出一张帖子递给他:“你看过便知。”
元盛井打开帖子一看,才知道这竟然是一本花名册。
上面密密麻麻的一串名单,元盛井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很快就锁定了目标:“栗城,陈家。”
唐复武手里摩挲着把件,漫不经心地抬眼:“卿卿的仇,也该报了。”
“没错。”元盛井合起花名册:“正好天高皇帝远,咱玩死他们。”
“好一个天高皇帝远。”唐复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另一边京城里,因为稳住了局势,所以京城的氛围也轻松了些。
卿卿久等不见元盛井回来,又逢十五之日,只得一人去定国公府给公婆请安。
与长公主和两位姑姐一同用了早膳后,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准备打道回府。
却不想在府门外遇见了下朝归家的定国公,与公爹行了一礼问过安。
正准备上马车,就被定国公叫住了:“洛氏。”
卿卿好悬没有反应过来,定国公是在叫自己:“公爹有何吩咐?”
“就是元盛井那臭小子,在金玉满堂欠了一大笔银子,你切不可用自己的嫁妆银子去添。”
定国公仔细想过了,就元盛井那花钱如流水的样子,指不定就是占了他媳妇的嫁妆。
“金玉满堂?”卿卿眨眨眼。
“对,就是京城最有名的那个金玉满堂,若是上门找你要银子,你千万等那臭小子回来了,让他自己去平账。”定国公生怕自己说得不够清楚。
谁知道就听到卿卿说:“夫君就是金玉满堂的二东家啊,又怎会欠了银钱?公爹莫不是被人诓骗了?”
定国公:……
“公爹?”
“没事了,你快回去。”定国公说罢,转身便进了府。
“是。”卿卿这才上了马车,回了国师府,丝毫不知自己已经将元盛井卖了个底掉。
而定国公在卿卿面前不好摆脸色,但进了主院,那脸都快耷拉到地上去了。
也就是他天生容貌过人,不然长公主都懒得抬眼多看他那脸色一眼。
“又是谁惹到你了?”
“除了老六那小子,还能有谁?”定国公一屁股坐到了长公主的对面。
“老六回来了?”
长公主一脸的惊喜,就要起身,却被定国公抬手按住了肩膀。
“没呢!”
“没回来?”长公主脸的惊喜一下就没了,一脸莫名地问:“那他是怎么又惹到你的?”
“那小子还想坑老子的银子,幸亏老子机敏,才没有被他骗了去。”定国公一脸的骄傲。
“哦?”长公主挑挑眉:“他还想诓你的银子?”
平日不都是明抢的吗?
“那可不,整整十万两银子,狮子大开口都不敢要这么多!”定国公还愤愤不平。
“十万两?”
“那可不?!”
长公主收起了诧异,一脸的笃定神色,断然否定道:“那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前些日子那金玉满堂的掌柜的,可是捧着账本来的。”定国公见长公主不信,着急的都要赌咒发誓了。
“你那点子私房钱有多少,怕是小六比你还清楚,又怎会绕一大圈来诓你?”长公主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
定国公:……
好气,他竟无法反驳。
更气了!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栗城,元盛井和唐复武已经到了栗城。
陈家在栗城,也是正经的百年世家,在栗城可谓是说一不二的主。
他们进城后,都不用专门打听,只在茶肆大堂里坐上一下午,就将这陈家了解得差不多了。
要说这陈家祖上也是正经显贵过的,只是后来子嗣凋零,竟没再出那一两个上进有学识的子弟,导致后来陈家本家在朝中竟没有一个得力人。
反而是出了旁支有人在朝中有些话语权,这本家才能安安稳稳地在这偏远地区当土皇帝。
但显然就是土皇帝,他们也并不满意,特意资助温家,想要蹭个从龙之功。
“不过听说那陈家最是得宠的小儿子,已是失踪了两年有余,生死不知。”
“失踪?这富家公子但凡出门,不都是前呼后拥的,怎会无故失踪?”
“听说是在外游历,然后连主子带侍从一同不知所踪的。”
“那可否报了官,可有消息?”
“报了,怎得没报?可惜了官府也什么都没查到。”
“那可有找别的路子?”
“自然是找了的,连江湖人都找了,可那人就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要我说啊,积恶之家,必有余殃,这陈家就是自作孽!”
“这话怎么说?”
唐复武一眼没盯住,元盛井就已经混到了隔壁那桌上,捧着一把瓜子嗑得津津有味。
“就这么说吧,你到城外走一圈,但凡是良田,那都姓陈。”
“陈家乃是世家,有些子良田也不足为奇。”元盛井一脸的不以为然。
成功激起了一桌人的不认同:“原先城外的良田还是百家姓呢。”
“你这原先怕是百年前吧?”元盛井继续唱反调。
“二三十年前,那些良田还不是一个姓呢。”
“那又如何?陈家乃是那户人家,买些良田也不足为奇吧?”元盛井依旧不依不饶的。
“若是正常买卖,难道那些良田的原主都缺钱不成?”
“这话也有道理。”元盛井难得附和一句。
一旁的人说得便更起劲了:“他们为了兼并土地,简直不择手段,不知搅得多少人家家破人亡,就比如那杜家……”
这陈家的罪名简直罄竹难书,把元盛井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知道世家是毒瘤,没想到这些世家横行乡里,敛财无度,欺男霸女,那也是件件不落。
说得好听是读书的清贵人家,实际上就是毒瘤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