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略有些羡慕的看向顾池。
她怨怼解衍昭,绝大部分也都来自于他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剥夺了她的梦想。
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做玄门中最厉害的玄师,收妖除鬼积攒功德,若是可以,死后说不定还能位列仙班呢!
可惜她现在,最多只能做个风水师。
她眼睛有些酸,看向别处立马喝了一口酒,用烈酒的辛辣假装被呛出了眼泪。
她咳嗽几声,顾池立马拍着她的背:“不能喝就别喝了,难不成还傻到想要借酒消愁啊?”
“顾池...”
冬至吸了吸鼻子,忽然眼眶湿润起来。
顾池答应了一声,便听见冬至委屈的说了一句:“我不高兴,顾池。”
顾池一愣,看见冬至脸上的泪痕,他瞬间手足无措起来。
“我以为我现在应该高兴,可是我现在还是不开心,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做什么才能让自己高兴起来,我的脑子...”冬至揪了揪头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哽咽道:“好像有什么东西没有了,我找不到了...”
每个人都跟她说让她回到以前的样子,她也想,她也好想回到那个没有认识过解衍昭的冬至。
可是她做不到,她每天都不开心不快乐...
顾池抓下她打自己脑袋的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你喝醉了,没事的。”
冬至揪着他的衣服,闻着他身上陌生的味道痛哭起来。
“顾池,我不高兴,我不高兴!我好难过啊...”
顾池抱着她瘦弱的肩膀暗暗疑惑冬至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次见面他就觉得冬至和以前不一样了。
可他不敢问,如今喝了酒之后,酒精让冬至的情绪放大,可竟然全都是埋怨和不开心。
这晚上冬至在顾池的肩膀上哭了个痛快,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那叫一个后悔啊。
她宁可昨夜喝的断片了,也不想记得那么丢人的事情。
她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正要起床就听见敲门声,又听见顾池的声音下意识的不想开,假装还在睡觉。
谁知道这人直接道:“还在睡吗?那我进来了?”
这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啊!
冬至赶忙把小纸扔过去叫他抵住门,自己赶紧起来穿上衣服梳头发,等到她收拾好了自己开门就看见顾池正憋笑看着自己。
“我就知道你没睡。”
冬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干嘛?”
“今天大年初一,我娘叫你去吃饭。”
“哦,走吧。”
路上顾池几次三番的想要提起昨晚上的事情,冬至都假装头晕不记得给糊弄过去了,可看顾池的那欠揍的样子就知道这人根本不相信。
不过冬至也不在意他信不信。
进了屋,王大娘立马拉着她坐下,一桌子的好菜冬至也忍不住分泌口水了。
王大娘和顾叔在商量等过了年要置办新的东西,又说要给冬至多买件衣服,冬至极力拒绝却被顾池给压制了,说:“爹娘,过几天我带她去镇上买,她亲自挑还省事儿呢。”
王大娘笑的眼角都起了皱纹,点头道:“是这个理,那过两天你们年轻人自己上街去啊。”
“不用了,我够穿了...”
“晓晓衣服都比你多,天天都穿着几件,你还是个女人吗?”
冬至瞪向他。
二人在饭桌上的情况王大娘和顾叔都看在眼里,吃过了饭就把顾池拉到一边去。
王大娘:“你说实话,你跟小袁是不是...”
“对啊儿子,你可不能欺负人家。”
顾池红着脸笑笑:“我确实喜欢她。”
王大娘一拍手,激动的对顾叔道:“哎哟!我就说吧,小袁那样好的姑娘,这混小子肯定喜欢嘛!”
“咱们家就要办大喜事了,这过了年就得多攒钱给你们布置新房,再添置一些家具,过几天我去镇上找绣娘,提早把嫁衣给定了。”王大娘越说越离谱,顾池连忙将她打断。
“娘,你先别着急,我喜欢她,她还不喜欢我啊。”
王大娘白了他一眼:“这你就不懂女人了,女子矜持,哪里能直愣愣的说出来呢?”
顾池挠了挠头:“好了娘,反正这事儿不着急,你们别忙活。”
顾叔皱眉:“你这孩子,自己也抓点紧,我看村里其他人可盯着冬至呢!”
“谁啊?我看谁敢!”
顾池说完一脚握紧了拳头。
王大娘笑着拍拍她儿子的肩膀,道:“行,娘不急,你可得上点心。”
“知道了。”
顾池出来就看见冬至在陪晓晓玩过家家,于是也加入进去,逗得晓晓‘咯咯咯’的笑,顾池侧目看着冬至望着晓晓的笑容,忍不住想起刚刚娘说的话。
年很快就过完了,顾池便找上冬至说要带她去镇上买衣服。
冬至拒绝好几次,可顾池就跟狗皮膏药似的,那架势好像冬至不去他就一直跟着她。
无奈,冬至只好跟他一起去了镇上的集市。
只是她对穿衣欲望不大,顾池倒是一直拉着她东看西看,把觉得适合冬至的衣裳一骨碌的往她身上套。
要不是冬至拦着,他估计得把钱给花光,就这样还是给冬至买了三四套衣裳,又拉着冬至要去买簪子,冬至担心这镇上人流量太大,万一有人把她认出来了就糟了。
于是甩开顾池的手,道:“回去吧,我不想逛了。”
“再买点首饰吧,你看你整天就用个发带,村里其他姑娘都比你会打扮。”
冬至无奈:“我又不想打扮。”
顾池:“我想给你买啊!走。”
“哎呀顾池!我真的不想去...”
顾池是个霸道的,只是他的霸道与解衍昭不一样,顾池更幼稚一点。
卖发簪的摊位前,顾池一心给冬至挑选好看的首饰,冬至则心不在焉的看向别处。
今日是赶集日,人流量多,冬至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原本在发神,只是眼睛一晃在人群中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立马聚精会神的去看。
等到顾池挑好发簪回头,冬至已经跑远了。
“诶,你去哪儿?”
顾池急急忙忙的把钱付了,赶忙追了上去。
冬至穿过人群焦急的追赶着一个用披风盖住脸的男人,那人似乎很虚弱,跑了几步便停下来靠在墙头咳嗽起来。
冬至立马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将人转了过来,这人脸上生了许多烂疮,像是一张张嘴咋开的,流着浓水黏在脸上,令人作呕,只是这样一张烂脸冬至还是认得出来他是谁。
“果然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顾池追上来,见到他也是一愣:“王...王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