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打算离开,表哥劝我们先等等,下午他帮我们找辆车送我们走。
我想想也行,不然这边坐车挺不方便的。
回屋想叫老四吃饭,就发现这小子赖在被窝里不起来,我把被子掀起来发现他抱着肩膀缩在那里不住的哆嗦。
“老四,你咋了。”
他转过身把被子抢过来盖在身上,嘴里说冷,我发现他脸色有些发白。
“曹,老四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手放在他脑门,有些发烫,难道是感冒了?不应该啊,老四身体一直很好,再说这种天气怎么可能着凉呢。
伸手搭在他脉搏上感受了下,我眉头一皱,这...阳气怎么这么弱。
“老四,你昨天都干什么了,被鬼上了?阳气低成这样。”
他哆哆嗦嗦说:“我什么都没干,整天都呆在屋里。”
我说你别躺在这了,正好外面太阳出来了,坐院子里晒晒太阳去。
他被我逼着拿个凳子坐在院子里,身上还披个被子,我问他有没有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老四说昨天一整天只吃了晚饭,还有在村口吃的桑粒。
这时表哥从屋里出来听见我俩说的话,他惊讶的问:“你们吃了村口的桑粒?”
我点点头:“进村时老四上树摘的,又大又甜,还纳闷怎么没看到村里人去吃呢?”
“哎呀,村口那棵桑粒树不能吃,那是一棵诅咒邪树,谁吃谁倒霉啊。”他一副你们闯祸的表情。
我皱眉问:“表哥,那树有什么说道么。”
表哥忧虑的说道:“你们不知道,那棵树受了诅咒,村民都绕路走,好几年了没人敢吃树上结的桑粒,去年有村民不信邪吃了果子,整整病了大半年。”
他给我讲了事情原委:“五年前村里姓郑的一户人家,为了高额彩礼,逼着女儿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男方家是其他村子的,人长的又矮又胖,还很丑,多年来一直讨不到媳妇,媒婆给介绍了姓郑这一家,这父母也是没人性钻钱眼里了,看对方给的彩礼多,私下就答应了,硬逼着姑娘家给人家,姑娘才19岁,自然是不同意,父母就在家连打带骂,说白养了这女儿,说她是赔钱货,现在有挣钱的机会,还不赶紧嫁出去。”
“姑娘正值青春,对未来的美好事物有很多向往,一想到要嫁给那个矮矬丑过一辈子,心里的那关根本过不去,她也想着偷跑,但被她爸抓回来就是一顿揍,还把她关在仓房里不准他出来,就等结婚日子一到,强行完婚,最后姑娘受不了就在村口的桑树上吊自杀了,那场景太吓人了,她爹妈也因为这事没脸在村里待了,不知搬到哪去了,后来那棵树就像被什么诅咒了一样,谁吃果子谁就大病一场,村里人平时都绕着那棵树走。”
我皱眉,怪不得当时在树下觉得格外凉快。
表哥问我说你也吃了咋没事呢。
心说老子阳气足,普通阴气可侵蚀不了我。
我拿着罗盘来到村口,站在桑树前,罗盘的指针指向大树轻微晃动。
看着罗盘我心里有些不解,有阴气,但不多,没达到害人的地步,我想了很久,阴气既然不在外面那就一定在里面,下定决心转头回村里找来一把斧子。
我冲着树身使劲的疯狂劈砍,没一会便劈出一个窟窿,这树中心居然是空心的。
就在这时,突然从树洞里往外喷涌大量阴气,一瞬间,周围天色居然都阴沉了下来,这阴气吹的我衣服噼啪作响,看了看远处,阳光明媚,只有自己这里似乎被阴气隔绝开来,耳边似有吱呀吱呀的声音。
眼角余光看见有什么东西在我旁边头顶晃来晃去,慢慢抬起头,我双眼瞪的老大,这是一双女人脚,再往上一看,一个女人披散着头发,皮肤苍白如纸,舌头伸出很长,瞪着灰蒙蒙的眼睛不知在看向哪,绳子紧紧勒进她脖子里。
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能明显看见皮肤跟肌肉过度牵拉而造成的勒痕,尸体悬空着随着风轻轻摇摆。
我呼吸有些急促,知道这不是真的,这女人死了好几年,生前的怨气居然被这棵树吸收进去,阴气恰恰滋养了桑树,结出了阴果。
此阴果非彼因果,我破开了这树干,阴气彻底泄露,估计用不了多久,阴气就会消散,这棵树也会在短时间内枯萎。
我大着胆子伸手握住了尸体脚腕,这一瞬间无数信息涌进脑子,我看到了这姑娘自杀过程。
............
这姑娘被关漆黑的在仓房里......
父母每天就给姑娘吃很少的食物跟水,就怕她吃饱有力气反抗,很快到了结婚那天,男方父母考虑到这她性子太烈就跟姑娘父母商量说要不晚上偷偷过来把女孩接走,也不大操大办了,让他俩赶紧洞房生米做成熟饭,到时候她不想嫁也不行了。
姑娘这边父母当然不反对,只要钱给了,一切都不重要,所以当晚她爹的给姑娘饭菜里下了药,女孩吃完没多久就睡死过去,男方家趁着天黑开着车把五花大绑的姑娘带到男方家,稀里糊涂的就睡到一个炕上。
女孩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脱的精光,身边躺着那个丑男,这一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天塌了。
看着自己的身子心如死灰,她机械般的下地拿起衣服穿上,走出屋子来到外面,按着记忆往自己村子走去。
她回到了家,站在门口愣愣的发呆,迟迟不肯进去,想到父母那样对她,她心里又涌出了无尽的伤心,此时的她无助的流下眼泪,她做了一个决定,她不想活了,觉得一切美好都成了泡影。
不知她从哪找来一根绳子,走到村口的大树下,抬着头看了看树上,眼神里似乎透着挣扎,牙齿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咬出血。
她吃力的爬上树,把绳子系好,慢慢的套进脖子,看了眼村里的方向叹了口气,往下一跳,绳子结结实实的勒紧,她眼睛通红似乎充血,痛苦使她本能的挣扎,但这又有什么用,很快她双手下垂,便不动了。
夜风吹的尸体吱呀吱呀的自然晃动,那双眼睛竟死死的盯着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