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姨,铁姨你没事吧。”
铁姨喘着粗气手扶着扇子半跪在地上,脸色苍白似乎是因为流血导致的。
我轻轻扶起她,感觉到她胳膊在轻微颤抖,毕竟刚逃出生天拖着虚弱的身体遇到这场打斗身体估计已经透支了。
把她扶上车我对王哥说帮忙挖个坑把尸体处理一下,铁姨摇摇头:“我留了手,还没死,不要管她。”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让王哥赶紧走。
路上我找了药店买了点药品,铁姨身上的伤口有些比较深,血还在流,我俩都不懂医疗方面的知识,只能简单包扎一下,她这种情况最好是去医院,但她没身份就不能去就医,我们不敢停歇只能尽快开出春城再说,只要是在春城境内就随时有被追上的可能。
车开了一个小时,刚出了春城地界,我回头看了一眼铁姨,她脸色白的不像样子,靠在座椅上像是睡着了,但我感觉不太对劲。
“铁姨,铁姨。”
“王哥,铁姨她有点不对劲啊。”
王哥靠边停车,回头看了一眼说情况不太好,她这样子得好好休息打个针啥的,拖下去怕是没到地方人就死了。
我心里一阵紧张,这费了好大功夫才救出来,可别死在这里。
看了看周围,现在身处国道上,离城市还有一段路呢。
“小阳子,你看那边有个村子,先找个地方再说吧。”
我点点头,铁姨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应该再继续颠簸了,王老鼠把车开向就近的村子。
刚进村就看见一户人家门前有个妇女在干活,我下车跑过去说道:“大姐,求您个事行么。”
“大兄弟啥事啊。”
“大姐,我们是外地过路的,我朋友受伤了,能在你家休息下么。”
这大姐听我这么说警惕的上下打量我,显然是觉得我这个要求有些冒昧。
我紧忙掏出身份证递给她说道:“大姐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身份证给你看,”
我又拿出二百块钱给她。
她接过身份证仔细看了看说行,不要钱进来吧,我赶紧叫王哥把车停好,然后背着铁姨就进了屋子,这大姐一看我背上的满身是血吓得妈呀一声。
“大兄弟,这人到底咋了伤成这个样,你们还不赶紧送大医院。”
我说大姐你们村有大夫么?
她点点头说村西边有个诊所,叫她把大夫找来,她似乎有些犹豫,我紧忙抽出一张红票塞进她手里,她看了看钱转身就出去了。
很快,一个五十多岁穿着白大褂背着药箱的人来了,一进屋看见浑身是血的铁姨他皱眉推了推眼镜问这是咋了。
我说出了意外您赶紧给看看吧,大夫坐下来把了把脉,眉头紧锁,然后又查看了下身上的伤口说:“这人伤的挺重,再说这伤口明显是利器造成的,你们到底是干嘛的,都这样了为什么不报警。”
我还没等开口王老鼠不耐烦了,指着大夫说:“你这人咋这么磨叽呢,你就说能不能治。”
我怕把这大夫惹急了报警,紧忙掏出五百块钱递过去说道:“大夫麻烦你先救人,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其他的什么都不用问。”
他看看我手里的钱接过去揣兜里,也不磨叽,直接把药箱打开拿东西处理伤口,一边处理一边说:“有两处伤口挺深的,还好都没伤到要害。”
没伤到要害为啥人昏迷不醒呢,我问。
“这人轻度失血过多加上营养不良导致的贫血,身体已经透支了,我不管你们是干啥的,但这人的状态看样子不是一天两天了,要在不调理可容易出人命。”
我说那大夫你赶紧想办法给治治,然后我给他编了个故事,说我们是这人的亲戚,她长期遭受老公的虐待,我们千里迢迢赶给解救出来的,这伤就是他老公弄的。
一旁的大姐听我这么说气的一拍桌子,“这也太没人性了,对妇女起码的尊重都没有,这不是畜牲么,这种情况就得报警。”
我一听报警摆手说不行,她老公黑白两道都有人,报警说不定最后还得羊入虎口,人救出来了比啥都强,我还特意嘱咐这俩人说她老公正追她呢,让他们千万别把我们在这的事到处乱说,省的被发现。
大姐一听是这么个理,说放心吧,人就安心在这养几天,她保证不乱说,一旁的大夫也表示守口如瓶。
我在心里长舒口气,只要不节外生枝就好。
大夫把伤口清理干净上了药,又给打上了吊瓶,嘱咐人如果醒了一定要吃点营养东西补一补,然后又从箱子里拿出两瓶药,告诉我们按时吃,临走前我又塞了两百块给他,叫他出去一定不要乱说。
我蹲在门外抽烟,跟这大姐闲聊几句,这大姐是个寡妇带着个孩子,孩子放假去了姥姥家,我见这大姐也挺不容易便拿出几百块钱给她,说要在她这住几天,让她多做点好吃的。
晚上铁姨醒了,整个人非常虚弱,这家大姐杀了只小鸡,特意熬了鸡汤,又做了几样菜,这个季节正是吃应季蔬菜的时候,铁姨许是饿的太久了,我喂了她不少。
饭后她的精神头好了很多,闲来无事便聊了起来。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铁姨,我叫侯志阳,叫我小阳就行。”
她挣扎着坐起来,我紧忙帮她后背垫了个枕头。
“诸葛宏利为什么要救我,那老狐狸无利不起早,说说吧,他想让我干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告诉她现在江湖上的事,各路英雄豪杰都在对付歪门邪道,救她出来当然是希望能出一份力。
她点点头没在说话。
“铁姨,听说你以前单枪匹马灭了一个黑帮,这事是真的吗。”
她似乎被我这个问题带入到了回忆中,沉默半晌给我讲了一些事。
她从小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弟弟相依为命,十五岁那年她被一个道人看中,说她内有神力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想带她走,她舍不得弟弟,道人无奈,帮弟弟找了个好人家,承诺每月都会邮寄一些钱,此后便一直在武当山学艺,这一身功夫还有那把铁扇子都是传自武当山,七年前的冬天突传噩耗,弟弟死了。
她连夜赶到承德,当初收养弟弟那家老夫妻正悲痛欲绝,询问后才得知,弟弟不知因为什么惹到了当地的混混,被砍断了手脚扔在冰天雪地的冰窟窿里。
殡仪馆的停尸间里看着面白如纸的弟弟她大脑一时间难以接受,整个世界瞬间天翻地覆,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想起小时候姐弟俩相依为命的场景,心里如同被狠狠的插入了一把利刃。
铁姨也曾报警,但警察的态度令她心寒,老两口告诉她那些混混是本地的黑恶势力,谁拿他们也没办法。
那一刻铁姨咬着嘴唇决定为弟弟报仇,她杀了那几个人,本以为最后会被警察抓走,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没成想,这种黑恶势力如大树般根深蒂固,上面枝繁叶茂,对方派人在城中围捕她。
这一过程她没过多赘述,总之就是她杀他追,对方见拿她没办法把怒火撒在了老两口身上,一天夜里这帮人把这对夫妻吊死在自家屋里,得知这消息的铁姨意识到对方这是不死不休。
她潜入对方大本营如同天神下凡,那一天,尸横遍野,铁姨自己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这件事在江湖上掀起了巨大风暴,一把一身高的铁扇屠杀了一个黑帮,自己则毫发未伤,事后张家派出高手追杀,铁姨最后败在了麻醉剂上面,就那种给老虎用的,她整整挨了两针才倒下。
后来她才知道,本地的黑帮跟张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的行为直接损害了张家利益,她被列为极度危险人物关在了中山后院,之所以没杀我猜可能是为了以后要用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