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左茗君来过之后,就在没来她院子,反倒是黄愔愔经常来小坐一会儿。
这也不难怪,秦伟如今也是在战场上,虽然没有任何不好的消息,可心总是悬着。
两人毕竟是多年夫妻,当初也是恩爱过的,如今他人在战场,心中挂念。
她大概是想着文南星现在与她一般,想来心里也是不安,就来寻她做个伴。
“二嫂嫂,二哥哥当真一封家书都未送来?”
黄愔愔还是愿意相信,秦伟没给她来家书倒也还说得过去。
毕竟当初她们为了那花娘的事情生了嫌隙,他不愿意理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可秦颂没让人带任何消息过来属实是说不过去。
“当真没有,想来是战事吃紧,一时半会儿顾不上来,国事家事孰重孰轻,便是一目了然的。”
这便是她心里的想法,用这些话来安慰自己,如今也安慰上了其他人。
“弟妹不用担心,太师和伟哥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黄愔愔看着文南星,不知道她是真不担心,还是强撑着,她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也不知道平日里两人恩爱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在文南星面前说,也只能心里想一下。
否则秦颂这么久没有消息,她还能坐得住。
她这些日子可是脱了好多的关系去打探,她母家是经商的,经常到处走,认识的人也多,走街串巷,跋山涉水的,路过的地方多,认识的人也多,若是有心打探,也是能探查到许多东西的。
“二嫂嫂,不瞒你说,这些日子我可担心坏了,忙给娘家写了好多的家书,希望能得到一点他们的消息。”
听她这话,文南星顿时间感觉有了一丝期盼。
“那如何了?可有探查到什么消息?”
黄愔愔摇摇头。
“得到的消息大多与坊间传闻的一般,我朝与敌方都是僵持不下,看来这仗是有的打了,不过好在我朝兵马粮草还算充足,不至于落了下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文南星早些就知道了,好就好在朱玺上位时大兴土木,修筑宫殿。
平日里也是戒骄戒躁,从没有奢靡浪费,而是养精蓄锐,休养生息,这才有了今日的底气。
只是这样下去能撑得住多久,难不成一直与突厥人耗下去?
须知要一鼓作气才好,否则如此长久下去必定劳民伤财,想来朝中也坚持不了多久,陛下如今应该是最着急的。
文南星果然猜得没错,如今除了她,还有人为此殚精竭力。
朱玺在勤政殿里看着堆积如山的战报,沉默不语,只是一位揉着太穴。
在一堆奏折中,还突兀地摆着一沓未拆封的信笺,在奏折旁边摞起。
无一例外,上面全都是附着“爱妻亲启”四个大字。
朱玺只是一味地看着它发呆,眼神飘忽,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身边的公公见了上前奉上了参汤,他一直陪着陛下从早坐到晚,也该提醒他该休息了,再者也该进后宫了。
“陛下该休息了,奏折明日再看也不迟,龙体要紧,陛下说不许人来打搅两个时辰前贵妃娘娘便派人来请陛下去用膳,被奴才挡了回去,现在天色已晚,陛下不如去贵妃娘娘宫里用膳?”
朱玺摆摆手,不耐烦地让他退下,可他还不死心,上前为陛下添了茶。
“如今北疆战事吃紧,朕如何能放心休息,朕今日必要将这奏折看完,若是后宫来人也不必同传,让她们自己都去歇着就是。”
海公公知道陛下的决定无人能改变,可这些天连着几天都是看奏折到半夜,随后直接在勤政殿歇下了。
后宫的妃嫔每日盼星星盼月亮等着陛下临幸。
到今日就有不少人悄悄给他塞过东西,势必要让他劝劝陛下。
“陛下,奏折每日都有,日日都要看,陛下再怎么也要顾及自己的龙体,今日陛下何不歇息一日。”
话刚说完,换来的就是朱玺的一记冷眼,他被看得不舒服,浑身被寒意包围,他瞬间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朱玺眼神不明,直直看着面前的人说道:
“朕知道你收了不少东西,朕可以睁一眼闭一眼,可你也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过分插手朕的事情,否则朕不介意让你去打扫马厩。”
一句话将海公公吓得退后了几步,随后双腿跪地请罪,不敢朝座上的人看一眼。
他如今的差事可是一件肥差,多少人巴结着,可不能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毁了,这可不值当。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李公公推门进来时就看见海公公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他也就看了一眼就别过了眼去。
海公公看见来人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暗自松了一口气。
在朱玺身边有海李两位公公一同伺候着。
海公公为人处世圆滑乖张,李公公比较稳重,所以李公公更得朱玺的心,许多事情也交给李公公去办。
自然李公公也知道陛下的心思,这不他就将娴姐儿带了进来。
“奴才知道郡主最得陛下疼惜,如今陛下心中烦闷,奴才就斗胆将郡主请了过来,给陛下解解闷,陛下也好松快松快。”
朱玺一看来人是娴姐儿,原本愁闷烦躁的心情顿时消散了许多,伸手将娴姐儿招到自己身边来。
“娴姐儿过来,来朕身边。”
娴姐儿走到朱玺身边自然坐下,她早就没了往日里对朱玺的生分,反倒是觉得他对自己很好。
“姑父是不是不高兴?”
朱玺揉了揉她的头,将她抱在自己腿上,熟练的拿起手边的糕点递给她。
李公公眼见陛下心中阴郁消散了许多,满脸带笑道:
“陛下,小郡主知道陛下待在殿内未曾出来,就说要来请:陛下出去透透气,郡主还说一直待在屋子里不好,到时候人都会憋坏了。”
说完见朱玺满脸带笑的看着娴姐儿,招手让跪着的海公公退下了。
“娴姐儿可是想念朕了,都怪朕不好,这些天也不去看娴姐儿,冷落了你,都是朕的错。”
说完脸上都是歉意,这些日子确实是因为北疆的事情劳心过重,竟也冷落了娴姐儿,她小小年纪离开了母亲,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唯一与她亲近的便是自己了。
“娴姐儿是怕累着姑父了,不忍心姑父累着,国事就算在忙,姑父要好好吃饭才是。”
娴姐儿说着劝慰他的话,一听便知道是身边人教的,不过他也知足了。
“姑姑哪里准备了姑父爱吃的饭菜,姑父要去吃吗?”
朱玺听完眉头一皱,看向旁边的李公公,眼神凌厉。
李公公也是惊了一下,才解释道:
“郡主来之前确实是在皇后宫里。”
朱玺心知肚明,这是秦扶瑶让娴姐儿说的,娴姐儿还小,难免会成为后宫妃嫔争宠的工具。
他看着娴姐儿,将她的头发搂到耳后,伸手抚摸着她与文南星相似的脸,眼中满是亏欠与深情。
他拉着娴姐儿的手问她:
“娴姐儿饿了吗,想不想去皇后宫里吃饭?”
娴姐儿不知道其中弯弯绕绕,只知要去姑姑身边吃饭,点了点头。
很快皇帝的御驾摆驾皇后宫里,陛下难得进后宫,这一进就去了皇后宫里,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而其他人也就只能感叹一句帝后情深便无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