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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武侠修真 > 云之羽:清冷几千春 > 第143章 那你快说你不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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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那你快说你不恨我了

我躲开他不断替我拭去泪水的指尖,缓缓站起身。

“劳烦先生察看下徵公子身上是否还有其他外伤。”

“是。”

我退开几步,给莫山先生让出位置,垂眸盯着自己指尖染上的血污,心底的失落怎么也压不住。

宫远徵见我指尖微微颤抖,抿了抿唇问道,“姐姐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我深吸了口气,双肩微微低垂,转身就走。

他眸色一沉,起身要拦,被莫山先生按下身,“别乱动,公子,你的伤得先处理。”

*

之后的半个月,我搬回了风宫,且下令不允宫远徵擅自进入后山。

借此逃避他再提和离,我想给自己一些时日想清楚,那是否真是我想要的。

阿沅察觉到我与宫远徵似有不和,但见我情绪低落,便也懂事地闭口不谈。

这日上官浅忽而打发金复前来后山,说宫门来了贵客,而她有孕在身,行动不便,想让我前去角宫帮着张罗一番。

“徵公子呢?”

金复埋下头,“徵公子手臂伤得颇重,一直在医馆养伤,怕是帮不上忙。”

“伤到筋骨了吗?莫山先生可有说?”我放下手中的书籍,面色凝重。

“倒是未伤到筋骨,但公子外伤皮肉翻涌,失血颇多,需养些时日。”

我放下心来,垂眸道,“阿沅喜欢角宫的膳食,青棠,去喊他跟我一起去吧。”

“夫人,小公子一早就去了雪宫,说是寒冰池新长出了雪莲。”

烟雨朦胧,昏暗天色下亭台楼阁灯火晃动。

晚樱撑着油纸伞跟在我身后,冷雨从伞面滚落。

我们刚走上台阶,上官浅便迎了上来,她眸光温和,身子尚未显怀。

“我本不想扰你,奈何执刃忧思过重,担心我腹中胎儿,这才不得不打发金复去后山请你过来。”

她拉着我的手向正殿走去,“今日要劳烦你了,冷商。”

“嫂嫂客气了,哥哥担心是应该的,我也很是期待成为小婶婶。”我浅笑着说道。

大门推开,刚迈进殿内,宫远徵的目光便望了过来,我一怔,笑意凝在唇角,当即转身。

上官浅迈步挡住我,背在身后的手已合上门,“你许久都不曾来角宫吃顿家宴了,我和角公子不得不出此下策。”

宫远徵见我要走,慌忙站起身,这半月他一直未能见到我。

“嫂嫂……”

他们不知那日宫远徵与我提了和离之事。

这些日子我尝试了许多法子,想忆起过往,甚至为此特地去求了月长老,可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

“你们俩也不是小孩子了,到底要闹到何时?”宫尚角偏头,见我消瘦得厉害,沉声道,“无论何事,不必折腾自己。”

“你们自己不心疼,不想想我们会不会跟着难过吗?”

上官浅挽上我的手臂,浅笑吟吟地带我向坐榻走去,“我今日特地吩咐膳房做了你喜欢的炙野鸡,有何事等吃完饭再说。”

宫远徵身形似乎也瘦削许多,面色苍白,带着几分病态。

我在他身旁落座,心口酸胀,想着他今日该是要与宫尚角提我们的和离之事。

席间宫远徵一直在饮酒,墨眸无精打采,满是疲惫,憔悴得令人心疼。

他几度想给我布菜,犹豫后还是默默放下了筷子。

宫尚角看在眼里,出声道,“远徵弟弟知道你最喜欢这道炙野鸡,特地吩咐侍卫去山里打来的。”

“愣着做什么,等着我给冷商布菜吗?”

宫远徵闻言立刻提起筷子,语气愧疚难当,“多吃些,姐姐。”

我抬眸看着宫尚角与上官浅言笑晏晏,眉眼温柔地对视,心里既欢愉又酸楚。

宫远徵的余光一直落在我身上,扫过纤细的手腕时悔意蔓延进眼眸中。

他接连饮下数杯,头脑渐渐昏胀,腹部也烧得厉害。

我抬手按住他欲再次举杯的手,轻声道,“你身上还有伤,不能再喝了。”

“已好了大半,无碍。”

我并未松开手,轻咬下唇,眼神流露出一丝疼惜,“你若不想开口,我来说便是。”

他无端心慌起来,痛感流转至指尖,酒盏跌落在桌上。

“尚角哥哥,我与徵公子此生缘尽……”

宫远徵蓦地站起身,握住我的手腕打断道,“姐姐,可以陪我再回一次徵宫吗?”

他见我不语,眼角泛红,语气央求,“就当是最后一次。”

当下时节倒春寒颇重,刚回到徵宫,吹了冷风的宫远徵面色薄红,墨眸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把我按坐在榻上,嗓音嘶哑道,“等我。”

我凝着他的背影不明所以,见他饮酒后身形不稳,走起路来晃晃悠悠,起身想扶他一把,被宫远徵喊住,“姐姐不是答应等我的吗?”

他脸颊酡红,潋滟着醉意的眼眸流露出气恼,显然在角宫强撑的神志此刻早已崩塌,醉得彻底。

“好,你慢点。”我轻声哄道。

半晌,宫远徵握着婚书折返回来,在我身边坐下身。

“我没喝醉,姐姐。”他嘴硬道,“只是吹了冷风,有些头晕。”

“知道了。”

宫远徵看我没有反驳,满意地展开婚书,温热呼吸带着清浅的酒气,“你早就发现了吧?”

他指了指长老署名之处,“这是我那晚偷偷拿你的手按上的指印。”

不知他清醒后会不会后悔告诉我,但至少此刻他湿红的眼眶里满是真切的情意。

“我原以为你会生气。”他暗哑的嗓音染上一丝哽咽,“但你并未拆穿我,让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他垂下眼眸,饮酒后口中干涩,忍不住舔了舔红润的唇珠。

无意识的动作往往最勾人,我瞥开目光,蓦地意识到我竟对他生出几分非分之想。

明明那日他强迫于我时心里十分抗拒。

我都怀疑自己过往主动对他做过非分之事。

但很快这个想法便被证实了。

“我真的接受不了我们形同陌路,那日确实是我逾矩,姐姐别生我的气。”他握住我的手,白皙脸颊早已红透。

我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脸颊,似是出气,“扯平了。”

“那你快说你不恨我了。”

“我那日言重了……”

他神色焦急,与阿沅撒娇时几乎无异,打断道,“快说你不恨我。”

“好,好,我不恨你。”

“真的吗?”他往常灵动的墨眸此刻满是心酸和委屈。

我“嗯”了声,“真的不恨你,对不起。”

宫远徵终于放下心来,再次起身去桌案上翻找一通,寻得印朱。

他在我面前蹲下身,温柔乖顺地看着我,“无论你爱不爱我,我都想把你留在身边,你能不能再按一次指印,答应做我夫人。”

我被他逗笑,看他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无措又楚楚可怜,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脸,“你这就是耍赖了。”

此刻我确信宫远徵明日醒来后,一定会为今夜的举动羞恼不已。

“姐姐就答应了吧。”他不依不饶,将手中的印朱递向我。

敲门声传来,“夫人,醒酒汤做好了。”

我拍了拍身旁的软榻,耐心哄道,“过来。”

宫远徵醉酒后要比平日温和许多,声音软软润润,“我听话,姐姐就做我夫人吗?”

他已然喝醉,我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笑着点了点头。

“过来坐,我就做你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