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腰子?你是饿了吗?”李修媛茫然地问。
季月欢:“……”
噢,忘记面前站的人是李修媛不是祁曜君了。
毕竟祁曜君现在已经习惯无视她话里所有他听不懂的部分,而李修媛显然还做不到这一点。
解释起来怪累的,季月欢讪笑着摆了摆手,“没什么。”
她一边招呼着李修媛坐,一边上下打量她,见她眉宇间也有些许的疲色,问她:
“你也感冒了?”
李修媛不怎么在意地笑了笑,“我不碍事,就是第一日的时候受了风寒,有些咳嗽,服药后好多了,倒是你……”
说到这儿,她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瞧着季月欢苍白消瘦的小脸儿,眸露担忧,“怎么会那么严重?宫里一直有不好的流言,传什么的都有,吓死我了。”
“严重?”
季月欢不是很理解,“我不是就发个烧吗?有什么好严重的?”
虽然她知道古代因为医疗水平不够发达,有时候发烧真的能死人,可这到底算寻常病症吧?怎么就叫严重了?
李修媛微微皱眉,又看了看南星,“你的婢女没告诉你吗?你昏迷了整整五日!”
季月欢:“……啊?”
南星有些歉意地解释,“回李修媛,小主醒后光顾着和夫人少爷们团聚,后面和皇上说了会儿话后,就又睡去了,这才刚醒,奴婢还没来得及跟小主说这几天发生的事。”
李修媛点点头,“难怪。”
只有状况外的季月欢一脸茫然,“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
李修媛耸了耸肩,“何常在你记得吧?在你昏迷的第三日因为说错了话,被皇上打入冷宫了。”
空气一阵沉默之后,季月欢黑人问号脸,“你说谁?”
何常在?她有见过这号人?
李修媛看她一双眼睛写满了茫然,这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半晌后无奈失笑:
“我说吧,你身上有一种俯视众生的慈悲感,何常在如跳梁小丑一般在你面前蹦跶,更是将你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最后把自己作弄到这地步,你却从来没把她放心上过。”
“不是,”季月欢比了个打住的手势,“你夸得我好害怕,有没有可能我没放心上,单纯是因为我记性不好?”
李修媛:“……”
“所以……有没有人告诉我这人谁啊?她干啥了祁曜君啪叽一下就把她往冷宫扔?他很少把人扔冷宫的吧?”
毕竟前朝后宫息息相关,尤其是祁曜君这个皇位并不稳固的皇帝。
——盛世之下的帝王随便怎么处置嫔妃都没关系,毕竟帝位无可撼动,家族不敢有微词,还需要提心吊胆担心被牵连,更甚者想方设法送新人进宫。
但皇位不稳固的帝王,本身挑选的嫔妃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给自己挑选助力,亦或者牵制一部分不安分的朝臣,如果轻易处置,等于直接失去嫔妃背后代表的势力。
上一个被打入冷宫的还是秦美人,但看祁曜君的意思,分明是秦美人的父亲不安分,先一步投靠了晋王。秦美人不知道夹起尾巴做人,还蹦跶到祁曜君面前,他才干脆一并收拾了。
那现在这个何常在又是为什么?
李修媛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娓娓道来。
“何常在,怎么说呢,和你同一批进宫的,那会儿和你同为常在,后面你不仅位分升到了美人,还得了封号,她大概是嫉妒心作祟,有些不甘心吧。你忘了吗?你第一次去凤鸣宫请安的时候,差点跟丽妃起冲突,就是她在中间拱火,我记得你当时还借她拐着弯骂了一下皇后娘娘。”
她说到这儿,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掩唇笑了一下。
季月欢确实一副完全没印象的样子。
“啊?我还骂过皇后娘娘吗?”
“也算不上骂。”
李修媛清了清嗓子,随后学着季月欢当时的样子,重复了那句话:“‘有事皇后娘娘,无事丽妃娘娘,怎么?皇后娘娘是什么很贱的人吗?由得你呼来喝去的’!噗——”
她学完自己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季月欢:“……”
噢,这么一说她有点儿印象了,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季月欢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随后义正词严地纠正,“说什么呢!我对皇后娘娘的崇敬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我那是帮皇后娘娘说话呢!”
“是是是,”李修媛忍着笑,也不拆穿她,“就是皇后娘娘被你这么一帮气得够呛,转头就给她禁了足,为此她连秋猎也没赶上,估计当时就怀恨在心了吧。”
李修媛说着,有些叹息地摇摇头。
“这次你一直昏迷不醒,又有传言说你精神失常,自己扑进雪里发疯,刚开始谁都没当回事,直到未央宫的太医越来越多,甚至连神医都出马了,皇上更是连奏折都搬进了未央宫批阅,让传言愈演愈烈……”
她说到这儿,似乎不知道后面的话该怎么措辞,倒是南星干脆地接过话头,撇了撇嘴:
“小姐昏迷第三日,那何常在口无遮拦,跟身旁的婢女诅咒小姐命不久矣,这话刚好被皇上听见,皇上生了好大的气,当场就把人打入冷宫了。”
南星说到这儿像是还不解气,气哼哼道,“皇上下手也太快了,就该让奴婢先去撕烂她的嘴!”
季月欢:“……”
啊这。
季月欢一时之间有些心情复杂。
祁曜君就这么不想让她死么?敏感到旁人说一句都不行?
却见一旁的李修媛摇摇头,“据我所知,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