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徐老财“啪啪”几个巴掌,拍在那正沉浸在说书快感中的李牙子头上:“老子问你那女人长啥样,你却给老子说评书!……长啥样?”
“哦,……长的……长条脸,眼睛、鼻子、嘴巴都小,就是好看,就像是评书里说的狐狸精!”李牙子涨红着脸,憋了半天才憋出这几句话。
“哎,李牙子,这不怪你啊,刚才不该打你啊,……你爹今天没来?”徐老财一脸的内疚。
“没有来,在家忙农活了,徐叔,你找我爹有啥事?”
“啥事,老子去揍他个半死,他当年怎么不送你去上私塾?学点文化?……这个老东西!”
“那时家里穷啊。”
“滚犊子,别来烦老子!”徐老财上演着教科书式的变脸。
“哎呀,……别打了,别打了!”
“哎哟……”
“老子今天打死你,没良心的东西,……叫你乱说!叫你乱说!”
“……啪啪啪……”
“哎哟……哎哟……”
“那边打起来了,走去看看。”
拥在一堆的人终于听到不远处有人打架了,正有人通知大伙儿去看看时,那徐老财却是一脸亢奋的扒开身边的人,一溜烟的朝打架方向去了。——这个为老不尊的,对花边八卦新闻,比年轻人都上心,特别关于杨勉的,他要为他孙女,报不娶之仇!
杨勉家里一楼餐厅,午饭吃火锅,热火朝天、热浪滚滚。
杨勉此刻正殷勤的用公筷,给世瑶公主和谢文姬夹着火锅中的各种美食。嘴里也不停的叭嗒着叫孙媚儿和空空儿多吃,那甄讷甄柔倒是不需要他叫,因为有两个大美女在,他们为了顾及形象,而不像以前那样随意的站在椅子上夹菜,而是不停的催着大哥给他们把碗里的菜添满。
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在他家里是不存在的,那本是身份高贵、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公主,在和杨勉生活了一段时间后,也基本被他同化了,坠入尘世。——悲哀啊!
饭后,杨勉和世瑶公主及谢文姬坐在二楼的阳台上,指点着秋日午后的小村子。
“公主,如果你的封地在这里,你准备建多大的房子?”
“少说也要二十亩地才够,前院、后院、侧院、后花园等等,后院最少有也得有十来个院子才行,少了二十亩肯定是不够的。”世瑶公主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头数。
谢文姬听了,忍不咋舌,这二十亩地差不多是四、五户农户人家的土地了,你一个公主修房子都得占那么大的地盘,这也太奢侈了:“公主,用得了那么大的地方吗?农村农户一家的土地也才五亩左右呢。”
世瑶公主听了,看了看她,把右手伸了出来,左手指掰着右手指,你听好了:“前院,侧院、后花园,车马房,这些要规划好了,才知道具体面积,这些先不说。——后院里最少要十个小院吧?每个小院最少要四间房吧?那你算算这个后院得占多少面积?”
谢文姬不是没见世面的人,可她那见那世面在公主眼里实在是太小了。在听了公主的说明后,一脸懵逼的在脑中默默计算着后院的面积。
杨勉可不一样,在他的印象中、古装电视剧里,那些王公大臣、公主郡王的府邸不都是雄伟壮丽吗?要想雄伟壮丽,这占地就必大,否则就不是雄伟壮丽了,而是精巧别致。公主提出的二十亩地应该是不多的,他心里清楚世瑶公主不是一个骄奢放逸的人,并且她心里始终装着老百姓的。
只是那后院要修十个小院子,那是不是她准备以后有十个姐妹?现在如果加上纪无双的话,也才三姐妹,如此看来,自己当要努力了,哎,修那么多院子,不如大被同……,杨勉想到此节,便“嘿嘿……嘿嘿……”的贱笑了起来。
世瑶公主听见他的笑声,看着那一脸贱笑的样子,便开口问道:“杨郎,何事这般高兴?……只是笑的如此难看!”
谢文姬一看到他那个笑脸,她心里已然了然这个坏人心里想的什么了,脸上便忍不一红,忙转过头去装着看风景。
“啊,……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修十个小院有点少,最好二十个!”
杨勉还没有从意淫中走出来,就被世瑶公主一问,他也就说出了心中实话。
世瑶公主戏谑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问着:“哦,杨郎,小院二十个,你是怎么安排的?还是你有别的意思?”
戏谑的脸,一字一顿的声音,怎么有点笑里藏刀的意思?这不是恐怖片里面的情节吗?情况不对,先糊弄一下吧:“公主,我是这么想的,你住一个小院,文姬住一个小院,……”他说到这里,脑中灵光一闪,忙接着往下说:“剩下的都给那些丫鬟奶娘,还有杂役住,这样就不浪费了,是吧?公主。”说完,忍不住用袖子在额上擦了擦。
“真不愧是杨郎,这想法就是天马行空啊!……这后院给杂役住?你这脑子傻了?”公主说后,一双大骨节的手便朝他的两颊伸去。
把头转过一边正暗自遐想的谢文姬,在听了杨勉的前段话后,心里感动,看来他是把自己和世瑶公主放在同等的位置,自己真是所托非人!当她再听到后面的话时,她真有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也怀疑那个家伙是不是炎朝的人!——杂役住在后院!这他也能想得出来!
“喂喂喂,……公主,又来……君子动口不动手。”
“杂役住后院是吧?那好啊,反正那侧院修起来也没有人住,……杨郎,侧院以后归你住了。”
谢文姬此时以手掩面,只露出两只正在狂笑的眼睛,盯着杨勉那张长着五官的肉饼。那肉饼上的五官已完全扭曲变形,形成一张夸张的肉饼脸,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那五官中的品味官(舌头)还时不时的伸出来,做出一些只有她才懂的羞人动作。
而坐在着杨勉一侧的世瑶公主,扭转的过来的脸上也是羞红一片,现在的她哪里还有往日的英武之姿。从这怪异的现场看来,那个坏人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折磨,而自己和世瑶公主反而被他这个样子弄得心旌摇荡、满面通红的,这似乎似他在调戏我们?谢文姬暗自想着。
“二蛋,二蛋,……我有事找你,出大事了!”
二楼门口传来大壮的喊声,世瑶公主只能无奈的松开了双手:“坏胚子,去吧。”
“好咧,公主、文姬我回来再继续刚才的游戏啊!”
“滚!”两道女声同时出口。
“哈哈,拜拜!”杨勉笑得很是得意,站起身来,迈着以能正常行走的双腿,一溜烟的朝着一楼跑了。
两女此时心中都有:他又躲过一劫的想法。
随着杨勉和大壮下楼的脚步声远了,世瑶公主才对着谢文姬说道:“谢姑娘,我是军旅出身,说话向来直来直去,如果有言语上的冒犯,你可不能生气。”
“公主,你见笑了,我哪敢跟你生气!你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就是了!”
“那我问你,你可识山上那老人?……就是传授杨郎技术那个老人?”世瑶公主一脸真挚。
“呵呵,公主,你被杨郎给骗了!那山上没有什么老人的,那些东西除了他这样的坏人,我实在不知道还有谁能想出来!”
世瑶公主听了,并不惊讶,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那你可知那山洞住过何人?”
世瑶公主是很聪明,可谢文姬也不傻,她听世瑶公主如此一说,怎不知道她想知道纪无双的事情。这种事情对于谢文姬来说,隐瞒也没有必要,关键是现在想隐瞒也隐瞒不了了。——在未回李家庄之前,孙媚儿给谢文姬说过:世瑶公主曾找过她问起纪无双的一些事情,她也事无巨细的回答了,只是没有透露山寨的具体位置。现在公主问起,也只能如实回答。
“公主,山洞住过孙媚儿的寨主,纪无双。”
当然,世瑶公主现在问起,只是想知道谢文姬知道多少关于纪无双的事、以及杨勉是否告诉过她关于纪无双的事。因为她作为一个女人,还是公主,她是不希望杨勉瞒着自己,而把这些都告诉过谢文姬。女人嘛,很多时候是受虚荣心支配的,世瑶公主这样的女强人在这一方面,也脱不了俗。
其实当初杨勉说起救纪无双时,最初说是上山砍柴,而后又改口说是在河里摸鱼,最后纪无双是安置在河边农户堆柴禾的石洞时,她以知道那个坏人是在撒谎了,他并且还说:那个纪无双三十多岁,脸颊上有一道斜刀疤。——这和江湖传言和孙媚儿所说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这个骗子!
“你是怎么知道那山洞住过纪无双?是杨郎告诉你的?世瑶公主眼睛一眨不眨的着谢文姬。”
她很坦然的面对着世瑶公主,面露苦色:“公主,杨郎哪里告诉过我,我也是从孙姐和空大哥那里知道的,这个大骗子!”
世瑶公主见谢文姬说起时面露苦色,不似作伪,她心里也是一松:“看来那个骗子把我们都给骗了。”
“对,他就是一个大骗子。”
两个人对于叫杨勉大骗子时,就仿佛彼此心意相通一般,说完后还相互一笑,这样一来,这应该才算是彼此认可了以后做姐妹的身份。
“阿嚏……阿嚏……阿嚏……这大中午的,也不冷啊,这还连打三个?”杨勉坐在李保根家的椅子上,用手摸了摸发痒的鼻子。
大壮坐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道:“村子里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骂你呢,如果他们知道你和公主也勾搭上了,我估计骂你的人更多,风流鬼!”
“你在说,我揍你啊,幸灾乐祸的样子,就是欠打。”
“大壮,说正事儿呢,没个正经样。”李保根也跟着教训大壮。
“哎,你说这些人一天天的太闲了,吹牛就吹牛、聊天就聊天嘛,这还打起来了。”
“李叔,还好没出大事,只怕我走了以后,他们又多了一个闲聊的话题,真是太闲了!”杨勉一脸郁闷,他想了想又道:“李叔,我走之前要不要把乡亲们都请来吃一顿饭?”
“你当然要请,你现在也是村子里的名人了,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呢?”李保根说到这里,双眼里满是慈祥,就犹如是在和亲儿子说着即将分别的话!
“好,我请,一定用最好菜肴来招待乡亲们。……李叔,现在我这个名人,能博乡亲们一笑,我也接受。……如果某一天,我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名人,也希望乡亲们,不要忘记过去的那个二蛋名人!……”
“二蛋,弄火锅,……弄火锅,再把你那桃花酿和葡萄酒拿出来,……哇,完美!”大壮说到这里,眼露馋光,一副恨不得马上就吃喝上的样子。
杨勉正在用心抒情呢,却被大壮那狼嚎般的声音给打断了,他只能无奈的用手敲了敲大壮的头,斟酌了一下才用不符合他年龄的声音说道:“把酿酒技术尽快学好,前几天听公主说,处理胡家的圣旨下来了,我们也就要走了。这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也许就是今天或许明天,别一天天就记得吃喝!”
“不会这么快吧?”大壮听他么一说,心里好像是有了点紧迫感。
“李叔、李婶儿,我是这么想的,我和公主、谢文姬进京后,家里这一摊子事就交给你们了。以后酿的白酒和葡萄酒你们直接交给文掌柜既可,每交卖一次,结一次账,概不赊欠,这些我都会给文姬讲清楚。”
“我之所以这样说,好像做的有些不近人情:本是一家人的生意,为何要算的如此清楚?——但是,因为一家人太亲了,吃一锅的饭,赚一样的钱,——才要真正做到货到款清,大家心里清清爽爽、明明白白,……多好!”
杨勉说到这里,拿起茶杯了一口,又才仔细斟酌了一番:“一家人的生意,今天你好、我好,大家好!时日长了,难免会有磕碰,有了磕碰,也就会有想法,想法一多,难勉会生出怨气,比如:我每个月给你酒,月底结酒钱,对你好吧?我每斤只卖你二两银子,你却卖五两,你是不是该把这价格也要给我提一提?——如此往复,时间久了,心里的怨气积压越深。人性逐利,这是自然,长期积累的利益分配不公的思想,一旦暴发,可难收拾了。”
“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明确好分工、利益分配的比例,每一次的交接都是银货两清。那么,以后会不会减少前面出现的问题,或根本不会出现了呢?明确答复: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世上没有真正的公平,只能是大家共同找到一个都能接受的法子。……当然我们也要与时俱进,以后的生意上,关于价格问题,也是可以商量的。”
杨勉说了这么多,是他怕人心的难测,到时出了这样那样的问题,大家都不好做。
李保根他们仔细的品着杨勉话里的意思,想通之后,也就明白这是他防患于未然的举措。李保根用手拍了拍杨勉的臂膀:“二蛋,还是你想的周到,这些事确实也理当如此。……你把这么大的好处给了我们,哎,其他的感谢话我就不说了。……”
“叔,我们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好感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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