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感到不解时,只见她轻轻一抬手,那群人立刻停止了动作。
她只是微微侧了侧头,那些刚刚还与我交手、稍占上风的保镖们便开始撤退。
见到这一幕,我显然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顿时,我有些气愤。
绮罗兰蹲下身,向我伸出手,将我扶了起来。
我满脸气愤的看着绮罗兰,便大声向她质问道:“他们是你的人?”
绮罗兰微微一笑,语气温柔地说:“对,他们看到你对我有所动作,就误以为你是坏人了。”
我顿感无语……
“兰姐,我拉着你跑了那么久,你至少应该提醒我一下啊!”
我欲哭无泪。
害我白白挨了顿打,还提心吊胆。
“你跑得太快,我没来得及说,怕耽误了你英雄救美的好戏。”
绮罗兰笑着,递给我一块手帕,示意我擦擦嘴角的血渍。
我真有点生气了,因为她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或许,她就是想看看我的实力。
也或许,她就是故意的。
我甩开她递给我的手帕,转身就往前走了。
绮罗兰并没有追上来,我也没想过她会来追我。
毕竟,我在她眼里啥也不是。
可刚才,我真的是打算为她拼命的。
她却如此践踏我的人格,我感到耻辱。
顶着夜风,忍着身体的疼痛,往前走了一段后。
一辆白色的马自达跑车出现在我旁边,慢悠悠地行驶着。
我扭头看了一眼,就看见绮罗兰坐在车里,正看着我。
这辆车很帅,几乎是当年所有男生心中的梦中情车。
当年售价高达七十多万。
我没想到,这竟然是绮罗兰的座驾。
一个女生开这种车,难免有些奇怪。
而且还是绮罗兰这种看似温文尔雅的女人,那就更奇怪了。
她就在我旁边不紧不慢地跟着我,我加快脚步,她也跟着加快车速,我故意慢下来,她也跟着慢下来。
终于,我受不了了。
停下脚步,看着她说道:“你有意思没意思?一直跟着我,看我笑话,这是你的乐趣吗?”
她也将车停下来,依然温柔地笑着,“生气了?”
我冷笑一声道:“不至于,兰姐也没必要来考虑我生没生气。”
“嗯,你说得对,所以上车吧。”
“你让我上车,我就上车吗?”
“别跟我耍小孩子脾气,我承认刚才就是试探你的。”
我顿时笑了起来,冷声说道:“那你干脆让那几个人揍死我得了,干嘛叫他们停下来?”
“你是需要我给你道歉?”
“难道不应该吗?”
绮罗兰笑了,她的笑显得很意外。
我也没想过她会给我道歉,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至于她说我耍小孩子脾气,我觉得不是。
因为我觉得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我凭什么还要和她笑嘻嘻?
可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时,她却按了一下喇叭,说道:
“上车,这辆车就是你的,你选择。”
我心一惊。
她这么大方?
七十多万的车,送给我了?
还是说,这就是她的道歉方式呢?
没办法,我是个俗人。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可我有点不相信,回头盯着她说道:“又打趣我?”
“我绮罗兰说过的话,还没有不算数过。”
我立在原地,思考了片刻,果断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我瘫在副驾驶座上,扯到伤口倒抽冷气。
后视镜里映出我肿成馒头的右脸,活像被卡车碾过的烂番茄。
回过神,我向绮罗兰问道:“真送我?”
“怎么?你就这么容易满足吗?一辆车就给你打发了?”
“姐姐,这可是七十多万的跑车,你要真送我的话,我拿着还有点不安心……要不,你再把刚才那几个人叫过来,再揍我一顿吧!”
绮罗兰顿时笑了,这次她笑出了声。
她重新发动了车子,一边对我说道:“我承认是在试探你,因为我不知道你的真实实力如何,也是想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我欲哭无泪地说道:“你想试探我,你直接跟我说清楚啊!”
“那不一样,人在危急关头表现出来的能量才是真实的。”
这话,我还挺认同。
如果她一早就和我说清楚,我肯定不会全力以赴。
只能说,绮罗兰真的挺有手段。
我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又说:“那你让我表现一下,又是什么意思?”
“英雄救美啊!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英雄救美吗?”
“我可没这么想,不过你这群手下下手是真狠啊!”
“那帮崽子是职业清道夫,他们也不知道你跟我的关系。”
绮罗兰单手转着方向盘,饱满的胸脯差点抵在方向盘上了。
“你也挺厉害的,”她继续说,“他们几个都是我手底下身手不错的,论一对一的话,他们不是你的对手。”
“还是说回车吧,你到底是打趣我的,还是真送我?”
“真送你,不过不是现在。”
我苦笑一声说道:“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说吧,你又想干嘛?”
绮罗兰的心猜不透,因为她胸前肉太厚。
“不干嘛,就是让你去调查二哥,等事成之后,这辆车就是你的了。”
“真的假的?”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话我就说到这儿了。”
她说着,将车停在了海滨路一侧。
绮罗兰打开车门后,对我说道:“下来走走吧,醒醒酒。”
咸腥海风卷着货轮汽笛声劈头盖脸砸来,绮罗兰慢悠悠地走向护栏边,倚着锈迹斑斑的护栏,月光在她锁骨窝里蓄成两汪银潭。
我摸出皱巴巴的黄金叶,打火机咔嚓几次才窜起火苗。
在我的世界里,绮罗兰是一个同时具备刘丹青和杨丽荣那种稀缺气质的伟岸女性。
形象高大到连我都要仰视。
哪怕此刻站在离她只有十几公分的地方,我还是很沮丧。
感觉两人是相隔很远,遥不可及。
我甚至觉得不太真实。
她可是红门里的坐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可就在二十分钟之前,我牵了她的手。
很梦幻,就像现在一样和她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城市灯火。
就好像,她就是陪着我打天下的女人一样。
她忽然开口:“这座城市漂亮吧?”
我悠悠吸了口烟,点头说:“我刚来这里的第一天,就确定自己一定要在这里扎根下去。”
“可这里看着漂亮,却处处都是陷阱。在香江,百分之九十九的资金都掌握在那百分之一的人手里,普通人太难熬出头了。”
绮罗兰轻声道,似乎没有留意到我视线偷偷往她被围栏挤压出鲜明轮廓的诱人胸脯上瞄。
她那双似乎永远能保持一辈子清澈无垢的眸子浮现一抹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