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被打断,祝怀砚有些不悦,凤眸深处浮起些许戾色,视线寒意十足地落向远处,与来者直视。
锋芒毕露,针锋相对。
“有人来了,松开。”沈清沅尴尬极了,急忙推搡祝怀砚,企图拉开与他的距离。
祝怀砚回头看她,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他轻扯唇瓣,仍想凑近亲吻她。
沈清沅严肃地对他低语:“你可以不顾我的感受,但最起码该体谅一下我的处境。”
“我现在是学生,你知道你在公众场合下对我做出的行为,能给我带来多少伤害吗?”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不看他,试图跟他讲道理。
她知道他这个人做事,向来是不讲道理的。
也知道他到底在气些什么。
“别耗尽我好不容易对你产生的好感。”
祝怀砚瞳孔一震,硬生生控制住吻她的冲动,攥紧拳头,到底是松开了她,没好气道。
“行,我体谅你,我也不需要上公司干了,赶明儿就去月老庙,让他起开我来当。”
“过几年你们结婚,别忘了给我发张请帖,你俩能好上我占头功么不是?”
沈清沅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话,话虽然不好听,但结果总是好的。
“我跟他什么现在都没有,你要真心想撮合我们也不是没可能,再学不会好好说话,你放心,过几年我一准将请帖亲自送你手上。”
时靳过来前,她最后小声回怼他,上前弯腰去捡他地上的外套,简单拍了拍,塞进他手里。
祝怀砚心里发堵,到底是极不情愿地闭上嘴。
长廊光线不太好,时靳看得并不是很清楚,本想出来上个洗手间。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沈清沅,见他们离得近,状似亲昵,可双方表情又都不大好,“你们这是?吵架了?”
“没,刚刚有点事,意见有分歧来着。”沈清沅对时靳解释道。
“不过现在解决好了,你怎么出来了?”
时靳扫一眼祝怀砚,明明神色平常,却总有股莫名其妙的敌意,背脊凉嗖嗖的。
气氛极为压抑,就不再与他们多做纠缠,客气道:“出来上个洗手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见时靳没起疑,把他送走后,沈清沅才松一口气,拽着祝怀砚下楼往外走。
“我只是出来参加个数学竞赛,没有想跑。”
“你就是真想走,也不会告诉我。”祝怀砚抿紧唇瓣,攥紧她的手指,久久不愿撒手。
沈清沅有点想笑:“行,下次我一定提前告知你。”
祝怀砚:“……”
“不准。”
当然,她也逃不掉。
她身上带着定位器,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她。
沈清沅想起什么,突然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不知道,你班主任知道。”祝怀砚面不改色地回答。
沈清沅:“……”
虽然她不太信,但他的回答又有点信服力。
沈清沅的心情十分复杂,落差感有些强烈,对于他前些日子的冷淡,自己早已调整好心态,也说服自己继续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人生该为自己而活,不该受他人影响。
这会儿又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了。
见沈清沅神情低落,祝怀砚扯动唇瓣,试图再次解释:“助理的事……”
“我不气助理的事,只是觉得如果是真的,那么我的存在就很多余。”沈清沅发声打断他,头压得很低,说的每句话都是经过自己斟酌过的。
“与其你这样忽冷忽热,不如尽早跟她在一起,我也能早点脱身……”
“继续走自己的独木桥。”
她不是非要跟祝怀砚在一起,才能活得下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祝怀砚终于抬眼,面上难以抑制地浮起红晕。
沈清沅反问:“那是什么意思?”
祝怀砚:“……”
“我想对你做兽性大发的举动,但我要真这么做了,你又会觉得我很畜生,我也觉得很畜生。”他捏紧沈清沅的手指,闷声咬牙道。
在她疑惑的眼神下,傲慢地扭过脸,故作混不吝地开口。
“上辈子畜生惯了,这辈子想好好当个人不行吗?”
沈清沅目瞪口呆,最终给予鼓励:“行,你很行。”
他还知道自己上辈子很畜生,挺有自知之明。
-
沈清沅本不想跟他走,学校统一开好了宾馆房间,住一晚明天早上回学校。
但祝怀砚怎么也不愿放她回去,甚至以家长的名义,主动给班主任说明情况,名正言顺带她离开。
沈清沅揉了揉眉心,忍不住吐槽,他还真是家长当上瘾了。
祝怀砚听到她的吐槽,低声笑:“嗯,天天睡一张床上的家长。”
“我老婆想玩点情趣,我当然要奉陪,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要贯彻到底。”
“滚蛋。”沈清沅脸色瞬间涨红,红晕蔓延到耳根子。
祝怀砚领她去了附近的星级餐厅,沈清沅用过餐了,但还是陪他再吃一次。
助理拎着订好的蛋糕进来。
沈清沅留意到,他的助理确实换了个年轻男人,瞧着有些面生。
她记得祝怀砚的生日,不是今天啊。
直至看到蛋糕上的字:比赛加油,旗开得胜。
“比完了。”沈清沅笑了笑,但不可否认,心里有点小触动。
祝怀砚取出蜡烛,拿出火机点燃,“补上。”
“这段时间公司事多,我以后尽量调理好时间。”
他们最近确实很少接触,连话也讲不上几句,沈清沅也藏有心事,不知该不该跟他说。
就是学校与国外一所高中有合作,有三个交换生名额,可以交换出国学习,为期一个学期。
刚好沈清沅也在推荐名单内,这个大好机会,她并不想放弃。
“其实,我也有事想跟你商量。”她思索过后,还是决定主动跟祝怀砚坦白。
祝怀砚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跟他谈事,心情明显好不少:“什么?”
“学校跟国外一所高中有合作,下学期有三个交换生名额,有我。”她谨慎地开口,不忘打量祝怀砚的表情。
她已经跟家里商量好了,沈母表示支持,只要她能学出名堂,就是砸锅卖铁也愿意供养她。
祝怀砚面色沉静,并无半点不悦,抬了抬眼皮,视线飘到她身上:“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