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沅轻轻吹灭蜡烛,肯定道:“想去。”
“可以。”祝怀砚大方同意。
她有些诧异,没想到他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甚至没有纠结:“真的?”
“真的。”祝怀砚淡笑,点头。
长指漫不经心地玩转手中银质打火机,光线折射在银亮光滑的火机面上,反射出的光影令人眼花缭乱。
“你想进步,我总不能阻止你往前走,攒这么点好感不容易。”
“出国而已,我想见你,随时都能去。”
说完后,他意识到什么,心口猛地一紧。
“于我而言,很难。”沈清沅压下羽睫,眼底失落不减,小声开口。
出国成本太大,家里不是很有钱,她所走的每一步都需要深思熟虑。
世界就是这么不公。
当初他一声不响地出国,她连找他的代价都负担不起。
可身份对换过来,他却能轻而易举一句,我想见你,随时都能去完美解决。
纬度不同,眼界自然也就不同。
她承认,自己眼界有点狭窄了。
祝怀砚拉起她的手,收在自己掌心,低下头看她,轻扯唇瓣:“我保证,以后只要你想见我,一个电话,不论多远我都会立马赶过来。”
其实无所谓了,沈清沅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十分满意,他愿意放她出去留学,不做干扰已经是谢天谢地。
但为了稳住他,也为了稳住自己的留学之路,沈清沅还是配合地点头:“好。”
祝怀砚人事干不出来,但破坏力又极强。
赌不了一点。
年岁渐长,沈清沅出落得愈发漂亮,眉眼温婉柔和,长发及腰,身材比例也是极好,宽松的校服穿在身上,一点压不住她的锋芒。
祝怀砚是满意的,从某种意义上看,极大限度弥补了他的遗憾。
至少他参与了沈清沅的成长过程。
也正是因为他的大方让步,从某一方面消除了她对他心存的芥蒂。
以至于回到酒店后,祝怀砚迫不及待将她抵在门板上亲吻。
她出乎意料地配合,心里对他的抵触减少一大半。
唇舌交缠间,她的气息逐渐温热,面颊微微泛红,仍旧青涩得不知所措,心跳得非常快。
月明星稀,室内灯光没开,仅有落地窗外,稀稀疏疏的月光投射进室内,洒下一地银辉。
一切都乱得不像话。
祝怀砚忍得艰难,俯首在她颈窝,气息有些紊乱,灼灼地烧在她的肌肤上,眼底尽是落雪般的白,细腻柔嫩。
不知该不该进行下一步。
他们本就是夫妻,换个世界,换副身体罢了。
睡自己的老婆,有什么不对?
那么问题来了,抛开所谓的道德不谈。
他该不该继续?
沈清沅险些喘不过气来,攀扶着他的肩,身体几乎没有支撑点,鼻息间尽是他身上的幽香,极具侵略性,躲之不及。
感受到什么,她脸不可抑制地泛红,下意识想要拒绝,但心里又没由来地想要跟他较劲:“听说你喜欢乖巧的,是不是真的?”
“你乖巧?”祝怀砚险些没笑出声。
“自我感觉很良好,但自信过头就不好了。”
沈清沅觉得有道理:“我觉得你也很有必要学会谦虚。”
“嗯?”祝怀砚将她抱去床上,眼底炙热,已然想不进任何东西。
“所以你跟祝立诚的对决赌局上,我押了你对面。”她接着往下说。
祝怀砚气笑,缓缓俯下身,掌心托起她的细腰,低头轻吻她的唇畔:“押得好。”
“下次不许再押了。”
沈清沅咬紧下唇,别过脸不看他,前世虽然经历过很多次,可到了现世,她这具身体还是一张白纸。
没有任何防备,她是紧张的。
她低下眼,主动吻吻他的薄唇,蜻蜓点水一般,又迅速退开,低声道:“我……没做好准备。”
感受到祝怀砚身体明显僵硬,看她的眼神不可置信,转而吻向她的唇。
更为强烈地侵占她的空间。
沈清沅被吻得快透不过气来,眼睛湿热,欲哭无泪。
祝怀砚脑里更是一团糟乱,问题愈发严重了。
碰她的后果,以及不碰她……
她是他老婆,凭什么不能碰她?再不碰她跟人跑了怎么办?
碰了她也能跟人跑……除了能跟人跑,她还能生气不要他……
乱,很乱。
她休想跑!
祝怀砚沉眸锁着她清丽的容颜,红晕漫上她的面颊,最终轻叹口气:“真的,我哪天要不行了,你占头功。”
沈清沅也觉得不好意思,主动提出补偿,诚意满满:“我……我可以帮你。”
祝怀砚:“……”
显然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这个,介于青涩与欲之间,令他血脉偾张,简直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可以吗?”她扑眨着眼睛,像幽夜中单纯可爱的精灵,令人生不出一丝邪念。
祝怀砚面上难以控制地泛起红晕,奇异的感觉像电流一般蔓延全身。
最终,他别扭地偏过脸,眼底情绪万千,抿紧唇瓣,故作轻松地轻哼。
“嗯……”
-
有了祝怀砚的支持。
她终于心无旁骛,大胆签下交换申请表,递交给负责老师。
家里准备的出国费用却没用上,一问才知祝怀砚早已为她安排妥当,顺带了解那边学校的情况。
闲时,沈清沅就会跟着祝怀砚学外语,以保证自己能沟通无阻。
原本时靳也在交换名单内,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选择了退出。
沈清沅心里存疑,下意识把矛头指向祝怀砚,但反应过来后,又觉得自己对祝怀砚的偏见,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
她试着在祝怀砚面前提起时靳退出交换生名额的事。
祝怀砚没什么反应,波澜不惊:“挺好,他不去我能省很多事。”
沈清沅试探着问他:“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祝怀砚冷淡地回答。
黑沉沉的眸子直视她,直击她眼底的质疑,丝毫不心虚。
他放下手中钢笔,低笑着自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要认为是我干的,那就是我干的,没必要再问。”
神色黯然,眼底难掩的低落。
“总归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沈清沅想说,他可以自证。
可换个角度来看,她也没有证据指向是祝怀砚干的。
她没有权利要求祝怀砚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