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她即将成功登上墙头的时候,突然手一滑,整个身体失去平衡,只听“扑通”一声巨响,贾张氏像一颗炮弹一样直直地摔到了四合院外的地上。
这一下摔得可不轻,疼得她险些当场昏厥过去。
不过幸运的是,由于这几年生活艰辛,贾张氏清瘦了许多,如果还是以前那样肥胖的身材,恐怕任凭她如何努力也是难以爬上这道墙的。
贾张氏咬着牙,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她躺在地上足足缓了好一会儿,待疼痛稍稍减轻一些之后,才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沾染的尘土和杂草。
随后,她步履蹒跚却又坚定不移地朝着贾东旭所在的据点走去。
一路上,贾张氏左绕右绕,穿过一条条狭窄而幽暗的小巷子,终于来到了一间看上去颇为破旧的屋子前。
她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按照事先与贾东旭约定好的暗号,用手指轻轻地在门上敲出了三短一长的节奏。
屋内很快就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声,紧接着便听到贾东旭略带焦急的询问:“呜呜呜。”
贾张氏连忙将声音压到最低,应道:“是我。”
得到肯定答复后的贾东旭显得异常兴奋,他费力地挪动着抵在门口的木棍,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门,将贾张氏迎进屋里。
刚刚踏入家门,贾东旭便满脸焦急之色,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呜呜呜呜呜。”
他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母亲贾张氏的脸庞,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
贾张氏望着眼前兴奋异常的儿子,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她实在不忍心将那个残酷的真相告诉给满心期待的贾东旭,但又别无选择。
于是,她只是默默地轻点了一下头,表示已经完成了任务。
看到母亲点头确认,贾东旭顿时变得更加激动起来。
只见他迅速转过身去,动作麻利地拿起火折子,并抱起一罐火油,心中默念道:“今晚我一定要让江建国那畜生变成一只烤鸡!”
他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准备回头给贾张氏一个眼神让她把剩余的火油都带上。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在旁边默默注视着儿子一举一动的贾张氏,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她缓缓抬起手来,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抽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
紧接着,趁着贾东旭毫无防备之际,瞬间将手中的小刀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后心之处。
刹那间,贾东旭只觉得一股剧痛袭来,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撕裂开来。
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这个亲手伤害自己的母亲,嘴里不断涌出大量的鲜血。
“妈……您……您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为什么……”他含糊不清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而贾张氏则紧紧抱住受伤倒地的儿子,泪水如决堤般奔涌而出。
“对不起啊,对不起,我可怜的儿啊!”她泣不成声地说道,“江建国他早就洞悉了我们所有的计划,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咱们祖孙三人恐怕一个都活不了啊,我的儿啊……”
说到最后,贾张氏已是悲痛欲绝,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江建国——江建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贾东旭瞪大双眼,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般,他死死地盯着前方,那眼神中喷薄而出的恨意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似乎能将整个世界都焚烧殆尽。
然而,就在这极度愤恨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上心头,贾东旭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紧接着,他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口浊气憋在了胸口,再也吐不出来。
就这样,贾东旭带着满心的不甘与怨恨,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东旭啊——东旭啊,我的儿啊——你怎么能丢下娘一个人走了呢?”
贾张氏看到儿子倒地身亡,心如刀绞,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她扑到贾东旭的尸体旁边,双手不停地摇晃着儿子已经冰冷的身躯,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下。
这一刻,贾张氏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她无法接受眼前这个残酷的事实,更无法相信亲手杀死儿子的竟然会是自己。
但是,尽管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悔恨,贾张氏残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现在绝对不能放声大哭,以免引来外人的注意。
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这件事情,她可就彻底完蛋了。
于是,贾张氏强忍着内心的剧痛,只能默默地抽泣着,那压抑而低沉的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贾张氏整整哭了半个小时,才逐渐平复下激动的情绪。
此时的她,满脸泪痕,双眼红肿得如同两颗熟透的桃子。
望着儿子的遗体,贾张氏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到底是该找个地方把儿子好好埋葬,让自己以后还能有个念想;还是听从江建国的吩咐,将儿子的尸体烧成灰烬然后倒进河里,来个毁尸灭迹呢?
如果选择前者,虽然能够给自己留一份慰藉,但万一哪天事情败露,恐怕自己也难逃法律的制裁。
可是,如果真的照江建国说的去做,那么从此以后,儿子就真的从这个世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连个祭奠的地方都没有……
想到这里,贾张氏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自己手中握着的那把带血的刀,刀刃上还残留着儿子的鲜血,触目惊心。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最终咬咬牙,狠下心来做出了决定:还是按照江建国的要求办吧,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至于其他的,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贾张氏使出全身力气,艰难地背起贾东旭那仿佛失去重量般轻飘飘的身躯。
每迈出一步,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儿子身体的瘦弱与无力,泪水便如决堤之水一般,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