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嗷!”白猫露出尖尖的小牙齿咬了个空,眨了眨冰蓝透亮的大眼睛,气恼的晃着圆滚滚的脑袋。
“噜噜喜欢好看的女人,要不我帮你?”慕子离起身抱起白猫在怀里撸着毛,翻身下床,没有穿鞋,就光着脚随意的在地毯上走着,小巧可爱的脚指甲还涂着红色的丹蔻。
红衣男子赶忙摆手:“不用不用,谢谢,我也没那么喜欢它。”,全家就剩自己一个人了,自己还想着办完该办的事之后传宗接代呢。
“京城的事,怎么样了?”慕子离走到小榻旁的茶桌旁,给红衣男子倒了一杯凉茶说道。
红衣男子看着没有丝毫热气的茶水,嘴角抽了抽,女人真的是。。。。直爽。
红衣男子一只手握着茶杯,运转内力,不一会,茶杯里的茶水冒出丝丝热气,“啊,还是热茶好喝。”
说完就看见那双大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满眼的嫌弃,明明那么好看的大眼睛,整天冷飕飕的。
“咳咳,那个人说了,可以和我们合作,为了表示诚意,我也帮他做了件事,这也就算是缔约同盟了,等你们到了京城,就按照计划,你帮他除掉一个对手,他会拦着不让你嫁到大幽,以后他做了大幽的皇帝,会全力支持你上位。”
慕子离扯着嘴角讥诮 笑道:“不过是互相拿了把柄,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就这茶水有点噎得慌!
红衣男子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痛心疾首的说道:“子离啊,你到了京城改一改这说话的习惯吧。”
子离连个白眼都懒得甩他,只是用眼角瞥了他一眼,“你这次去,找到她了吗?”
红衣男子修长玉白的手指轻轻的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唇角微微勾起,眼光都柔和了一些,“找到了,她很好。”
“好?不是已经和轩辕澈订婚了吗?”慕子离眼神复杂的说道。
“呦,你这是还忘不掉那个臭男人吗?那你还给他下那么狠的虫子,不过你要是还想要他的人,这次是个机会,我已经在京城做了些手脚,估计他们的赐婚会完蛋,到时候你再给他把虫子拿出来,你就嫁给他得了。”红衣男子把脑袋伸过去,看着慕子离的眼睛打趣道。
慕子离本来还有些出神,忽然一个大脑袋伸过来,吓了一跳,抬手就要放虫子。
红衣男子猛地退开,躲了过去,“我是说真的,我不可能让欧阳蕴嫁给他的,这是为她好。”
“你见过他,你觉得他会为了我离开家,到吴月国做驸马?”慕子离自嘲的说道,“再说了,男人多的是,我看他顺眼是不错,但是不代表,我非他不可。”
“好好好,你自己知道就行,那我就先走了,这里毕竟不安全,你那个弟弟,肯定盯着你呢。”红衣男子说完就要离开。
“子益,照顾好自己。”慕子离淡淡的说道。
红衣男子身形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没有回头,“放心,我还不能出事呢。”
永昌侯府,入夜之后,本来平静的气氛,被两声咒骂打破,一个是来自前院的欧阳文修的书房,一个是来自老夫人的上院。
“混蛋!逆女不孝!要了田产铺子还不知足居然还想要这些物件!这是要把永昌侯府的血洗干净才满意吗?!”欧阳文修将手里的礼单撕碎扔在地上!
再抬眼看到这书房里面就有五六件撑门面的摆件还都是那个女人留下来的,有和田碧玉瑞兽麒麟,有摆着舍不得用的天然松树纹理的徽砚,有自己冬天用惯了的纯金暖手小炉。。。。。。。一件件都是当时那时候的嫁妆!
可是她嫁到这府里!她的东西就是这府里的!
何况她还死了那么多年!
永昌侯越想越觉得不解气,冲着地上的碎纸还踩了两脚!
“真是觉得自己要做王妃了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她只要还在这府里一天就不容她在这里撒野!”
“侯爷,可是这些确实是先夫人的遗物,要是没有这礼单倒还好说,可是有这礼单,我们要是不给,这事传出去,可是没有脸面了。”管家觉得这件事有些棘手。
“哼,她的命都是我给的!走,去母亲那里。”欧阳文修气冲冲的往后院走去。
到了上院刚进屋门,就看到了满地的碎瓷片和茶叶茶汤,丫鬟们正在收拾,沈凌薇正在劝着老夫人。
老夫人看到这礼单之后就气的头脑发昏,狠狠的摔了一整套的茶具才让心口的火气消散一点!
然后就派人将沈凌薇喊了过来,还没说话,欧阳文修就赶到了。
“你来了正好,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这,”老夫人一只手扶着头,面色难受的直喘气,“这是要把永昌侯府的体面都扒光!”
只老夫人现在屋子里摆出来的就有好几件都是欧阳蕴母亲的嫁妆,床头上的一对青玉缠枝莲花纹梅瓶更是老夫人的宝贝之物。
当年欧阳蕴母亲死后,她的嫁妆都有老夫人接管了,自然一部分是到了她的手里,沈凌薇得到的就是主院里的和梧桐院里的,和这些年永昌候和老夫人赏她的。
不过当年,萧夫人很是疼爱自己的女儿,所以布置梧桐院的时候是花了大力气的,用了好多好东西,大到家具,小到毛笔,无一不是精品,上品,极品。
只是后来有不少被沈凌薇收到了自己小库房了。
所以屋子里的三个人可以说手里都有不少那份嫁妆。
“母亲,儿子也是为了这事而来,那孽女太猖狂了,儿子这就去教训她!这世间还没有谁能逃过一个孝字!”欧阳文修见自己的母亲也被气的如此,真的是要马上去找欧阳蕴理论!
老夫人想要抬手阻止,可是脑袋晕眩的难受,说不出话,只得用眼神示意崔嬷嬷拦住自己的儿子。
沈凌薇也伸手拽住了永昌候的衣袖,软着声音劝说道:“老爷先别动这么大的气,”,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他按坐在椅子上,“这事情要是说开了,她要亡母的嫁妆也是无可厚非,”
这话刚一出,永昌候就瞪着眼要说话,被沈凌薇抢先一步说道:“可是这为人子女,也要为双亲着想才是正理,我是继母,不敢妄想她能想着我,可是侯爷是她的亲生父亲,母亲也是她的亲祖母啊,这些年也算是养大了她,怎么能如此不顾侯爷和母亲的脸面。”
永昌侯气的直拍桌子,竖眉骂道:“不过是仗着马上就要加入王府而已!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都说三从四德,这在家从父,要不老爷去找她求个情?这些物件就算了,咱们只给她那些田产铺子,以后省着过日子就是了,就是这些物件要是都拿走,那咱们以后毕竟是三皇子的姻亲,太寒酸了着实难看,要是重新购置,恐怕银钱也是不够的。”
“就不该让她把嫁妆都拿走!她母亲生前是这府里的主母,她的嫁妆,府里的孩子都有份,那些田产铺子也不能都给她!”欧阳文修愤恨的说道!
气的的一直在按头的老夫人听到这话,睁开眼说道:“我们侯府这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啊!”
“这是儿媳的错了,原本是想着让大小姐回来,替了若若,哪里知道,这桩婚事,能让咱们侯府就遭了这等事,哎,早知道就让若若嫁了得了,总归她是个女儿,留着这些产业,咱么侯府以后的儿孙也是有指靠,哎,大小姐不回来,也就没这些事了。”沈凌薇面色愧疚,十分自责。
欧阳文修听到这话,原本气的直发抖的胡子忽的就安静下来了。
老夫人揉着太阳穴的手也慢了一些。
老夫人看了一眼崔嬷嬷,崔嬷嬷带着屋里的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凌薇这话说的对,当初是因为若若,才把她接了回来,可是现在若若已经和三皇子赐婚了,蕴儿。。。。。也就不必嫁出去了。”老夫人慢慢的说道,嘴边的皱纹深了一些。
不嫁出去,那就不用准备嫁妆了!不仅这些物件不会拿走,就是那些产业也会留下,以后世世代代都是欧阳家的!
欧阳文修也想到了,不过。。。。。“母亲,这是圣上赐婚,不是说不嫁就能不嫁的。”
沈凌薇看着母子二人那算计的眼神,心中冷笑,欧阳蕴,你想到了吗?就因为你贪财,你马上就要什么都没有了,等你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你欠若若的我都要失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沈凌薇收起心里的想法,张了张嘴,又来回的看了看老夫人和欧阳文修,好像有话要说,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你有话就说,这里没有外人。”欧阳文修说道,在这件事上,这屋里的人,利益是一致的。
“臣妾是有几句话,只是不知道说的对不对,要是说的不对,老爷也别生气。”沈凌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其实,现在外面关于大小姐的风言风语已经传的越来越不像话了,今天我娘家人还特意来问了,说是朝堂上都已经开始要皇上解除大小姐和沐王爷的婚约了。”
“还有这事?”老夫人看着欧阳文修问道。
欧阳文修点点头,“是,我也听同僚说了,想和母亲说来着,只不过刚回府就看到那张礼单被气昏了头。”
老夫人藏在褶皱里的眼珠转了两转,挑了挑眉说道:“那就好办了。”
说着眉头舒展开来,嘴角也松缓了,“既然她的名声不堪,咱们就不能死皮赖脸的要嫁给皇室。”
“对,而且,若若已经要嫁给三皇子了,已经足够了,要是她再嫁给那个沐王爷反倒不好。”欧阳文修赞同道,若若嫁给三皇子,自己这边就是三皇子一派的了,要是那个孽女嫁到沐王府,反倒让三皇子不能完全的信任永昌侯府。
还有一件很重的事,只要这桩婚事一黄,那欧阳蕴就只能在这府里,可以随意拿捏了,或者像以前一样,送到乡下去,眼不见心不烦!
三个人彼此看了看,都会心一笑。
忽然欧阳文修收住了脸上的笑,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咱们请求退婚,皇上就一定会同意吗?那个沐王爷可是对她很上心。”
老夫人摆摆手说道:“没有哪个男的会娶一个毁了名节的人,就算那个残废是个好色之徒,皇室也不会同意,现在他们不提退婚,只是不想让人觉得皇室刻薄寡恩,咱们主动提出,正好合了皇上的心意。”
沈凌薇也点头说道:“还是母亲高见。”,就算皇上不同意又如何?想要成一门好亲事不容易,想要搅黄一桩亲事,办法多得是!
欧阳文修想了想,觉得确实是,哪个男人也不能忍受,出门被人笑,娶的妻子是不贞不洁的女人。
“好,那我现在就回去写奏折,事不宜迟,越早越好。”欧阳文修说着就起身告退。
“那儿媳也告退了,母亲早些休息。”沈凌薇行礼后跟着也出了门。
而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欧阳蕴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还在挑灯夜读,对着一堆账本在看。
“小姐,早些睡吧,晚上用眼睛不好。”灵云一边将蜡烛拨的再亮一些一边劝说道。
“嗯嗯,灵云,你先去睡吧,我马上就睡了。”欧阳蕴没抬头说道。
灵云无奈退下,去小厨房看看,给小姐炖的燕窝粥好了没。是的,清风远有小厨房了,只是下午的时候欧阳蕴让人去海棠院和夫人知会了一声就办成了。
“小姐,燕窝粥放这里记得吃,冷了就不好吃了。”灵云一边说着一边帮欧阳蕴铺好了被褥。
“好的,我马上喝,你快去睡,听话。”欧阳蕴抬头笑眯眯的对灵云说道,自己真的挺喜欢这个丫头,不过要是自己和轩辕澈散了,这丫头还得还回去。
灵云走后,欧阳蕴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听到“哐哐哐”,轻轻的敲门声才抬起头,心头一动,一股欣喜往上溢。